生活總要繼續的……
也不知這句這麼有哲理的話出自何處,但總歸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句爛大街的安慰用語。饒是心裡頭幾欲滴血,恨得牙根癢癢,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後悔的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沙子堆裡,但生活總要繼續的。在衆人爲王子楓最後一句話發了半天神經又發了半天呆後,他們終於接受了眼前這個殘酷的現實,開始繼續這看起來就有些苦難的生活。
陳杰和王子楓被安排去搜索衝散的物資,然而放眼看去遍地黃沙,卻哪裡有一點物資的影子?翻翻找找,一路走去卻是收穫寥寥,除了一點壓縮乾糧浮在沙子表面之外,剩下的大部分東西都已經消失了蹤跡。害得兩人一邊走一邊挖,一邊挖一邊罵。
另一面,石穿自己帶着李隨風和許一多趕往潛水器的所在地,準備對潛水器進行一番清理。然而事情的糟糕情況似乎還要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潛水器內確實被灌了大半的沙子還有湖水,不過萬幸的是操控臺上的翻蓋是被扣下來的,整個潛水器的操控運動系統也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三人合力將裡面的沙子簡單的做了一個清理,又把最要命的湖水排乾淨,算是暫時鬆了一口氣。儀器和儀表盤沒有因爲進水和損害可謂不幸中的大幸,至少沒有把他們的回家路給斷了。
然而,他們的運氣似乎也就到此爲止了。
潛水器的裡面雖然被清理的差不多,可是潛水器的整體卻是被整個埋在了沙堆當中,只有四分之一露在了沙面之外。而且這還並不是最糟糕的,更讓他們頭大的是潛水器所在的位置已經據原先的位置向石門靠近了四五百步,這也就意味着無論下一次石門是在一個小時後開還是在三四個小時候開,噴涌的湖水都會再一次將潛水器卷積沖刷起來。
三個人大眼瞪着小眼,全然沒有一點辦法。
潛水器的重量有好幾噸中,即使是石穿這種天生神力的存在也不可能將它推到安全位置,而偏偏眼下他們沒有了一點的推拉起重的機器和設備。剛剛還想着如何讓潛水器距離石門近一點,這樣方便事後逃生,可現在卻又巴不得它趕緊躲得遠遠的。萬一下一次再來一波大浪將它徹底埋進了沙堆的深處,到時候石穿等人就是想找它都困難。
最後還是在許一多的提一下,三人開始挖掘一道斜坡,試圖讓潛水器順着斜坡向下傾斜着滾下去。這個計劃還算有些可行性,然而工程量依舊大的有些讓人咋舌。三人忙活了好半天,最後纔不過將潛水器移動了十多米而已,根本於事無補。眼看着,距離下一次石門打開的時間又近了一點。
“要不然,乾脆先把它埋起來吧!”收穫不多的陳杰走到了石穿等人身前,對這三個挖掘工人道:“我們提前記住它所在的方位,用這個巨樓做參照物,這樣我們即使把它深埋在地下事後也能找的出來。而不論湖水的浪頭有多大,它怎麼沖刷也不會將深埋在地下的潛水器衝出來的,只不過是我們再將它拉出來的時候會費一點勁。”
費勁?那也比現在當人力挖掘機強啊!
李隨風和許一多立刻表示了贊同,石穿想了想卻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主意,於是乎便也按照陳杰的提議去做。幾人又把王子楓也叫了過來,既然不去移動潛水器挖掘起來自然順暢了許多,幾人不斷將潛水器下的沙子挖出,藉助潛水器自身的力量不斷將它向下沉去,直到潛水器已經到了兩米深淺的時候,他們的土木作業終於停了下來,幾個人都是累得汗流浹背,呼呼喘着粗氣各自都說不出話來。
當他們剛剛來到這個奇異的人造空間時,他們便已經感覺到了奇怪。此刻正是數九隆冬,外面西伯利亞的冷風割喉刺骨,可這貝加爾湖的地下洞穴裡竟是溫熱如夏,而且氣溫有漸漸升高的趨勢。不過眼前幾人的麻煩如此之多,自然不會有誰還有心思去顧忌這件事。休息一陣後,幾人又一同用力將潛水器埋了下去,記好座標後這纔算將工程告一段落。
王子楓和陳杰找到了一點食物和飲水,還替石穿找到了一身備用的衣服。石穿將溼了的衣服換下,又將飲水和食物重新做了一次分配。食物和水都是提前做好包裝的,並不會因爲被湖水衝散就**變質。然而現在卻不知道被埋在了哪一處的沙堆下來,和沒有了也沒有什麼分別。
原先還富得流油,此刻剎那間便已經窮的叮噹作響。
幾人將僅存的食物和飲水統計了一下,大概還能支持衆人三天的活動用量,可三天後又該怎麼辦?衆人沒有了主意,石穿自然也沒有主意,但是他要想出主意來。他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道:“飲水沒有問題,如何我們的飲水用盡的話可以盛些貝加爾湖的水來取用,多過濾沉澱幾次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畢竟這也是淡水湖。至於食物,恐怕指望從外面衝進兩條魚來不大現實,我們到時候再看吧,反正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不知爲什麼,衆人對石穿最後這句不負責任的話卻沒有任何的意見,李隨風也少見的沒有跟着吐槽。或許是話題有有些沉重的緣故,亦或許他們真的相信石穿到時候會想出辦法,誰說的準呢?總之,雖然經歷了一番波折,不過石穿一行人還是重新踏上了前行的道路,五人排成一列縱隊向着那巨大無比的臺樓走去。
只是李隨風在走出一陣子後突然回過頭對身後的陳杰問了一句,“你說,剛剛那一出是不是什麼東西故意做出來的?”陳杰聞言心中驚了一下,而後有些惱火的罵道:“這種地方能有什麼東西?你可別自己嚇唬自己,嚇唬自己就算啦,也別來嚇唬我!”
李隨風嘿嘿笑了兩聲,卻沒有多做調侃,他表情有點認真的分析道:“你看,原本我們的計劃是暫時進入這座樓裡,看情況不對或者取得一定成果之後就回來,然後慢慢向更深處前進。這是個穩妥的辦法吧?”
陳杰點頭應是,不知道李隨風還想說些什麼。
李隨風緊接着又道:“可是,我們這樣做的前提就是我們的物資十分充裕,不需要那麼一頭衝到底。但是現在,物資沒了……”
陳杰忍不住打斷道:“可那只是個意外啊!”
李隨風故作神秘的看了看四周,而後壓低了聲音道:“你怎麼知道那是個意外?別把你不能解釋的事情都看做意外,這座樓是不是意外,這個洞是不是意外,背後那個大石門是不是意外?看似都是意外,可這一切的存在必然有其規律和道理可講的。建造這個場所的傢伙也必定不會是頭腦一熱想建一個地下宮殿玩玩就費了這麼大的勁。要我說,既然這個地方這麼多的秘密,未必我們剛纔遇到的就不是一次有預謀的行動。你想想看,之前石門開合都是一個小時一次,不然頭兒不可能發現規律。可爲什麼我們剛剛固定好物資準備啓程的時候,那波攢了四個小時的水就來啦?”
陳杰心裡被李隨風說的有些毛,她趕忙緊了緊衣服,聲音故作鎮定的道:“意外就是意外,哪兒有那麼多爲什麼?李隨風,我現在才發現你原來還是個徹頭徹尾的陰謀論者。你剛剛那些話難道就能證明什麼?那不過就是你的一點推測而已,難道這也能說明有人在暗地裡暗算我們?他姓甚名誰,家住哪裡?家裡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裡幾頭牛?”
李隨風這個時候可說不過陳杰的快嘴,頓時感到頭大,趕忙擺了擺手道:“沒錯大小姐,大小姐,您說的對我那些卻是都是我的推測,做不的準。不過……”他忽然笑了笑,湊近了陳杰的耳朵對她小聲道:“我可沒說暗算我們的一定是人,有很多東西都很可疑啊,比如?比如說咱們即將去的這棟樓。沒準這就是一座妖樓也說不定呢……”
“停!”陳杰一聲大喊,猛地跑到了前面,將剛剛的事情和石穿講了一遍。石穿有些哭笑不得的回頭對李隨風道:“隨風,別老嚇唬她了,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我們走走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李隨風聞言笑着攤了攤手,道:“頭兒,我也是和她鬧着玩而已。不當真。”
說完,石穿點了點頭,而後便和陳杰一道並肩向前走着,一邊走一邊溫言寬慰了她幾句。而陳杰卻也再不曾回來,就那麼湊在石穿的身旁,跟着他亦步亦趨,好像只有這個位置才能讓她感到安全一樣。身後,李隨風的笑容依舊很慵懶,只不過嘴角處,那笑容最燦爛的地方卻隱約有些苦澀之意,他看着前面的兩個並肩前行是身影搖了搖頭,忽然唱起了一首被改了詞變了調的小曲兒,慢慢踏步向前走去……
“你的淚光啊,柔弱中還帶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