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桑的第一次期末考試終於結束了。
相比起其他人的互對答案,估算分數,他倒是顯得很坦然,把卷子扔進抽屜裡就不再搭理。
“喲,看來司馬詠同學這次考試不錯啊。”林沐徽走過來打趣道。
司馬詠一記眼刀掃過去:“你給我小聲一點。還有,我可不記得我們很熟。”
“中文越說越順溜了哈。”林沐徽不怕死地扯開嗓子繼續說着,“不知道你這次不要我的幫助能拿幾分?——哦對了你旁邊還有個肖詩雅……”
“你什麼意思?”
林沐徽聳聳肩:“字面意思咯。”
“我所有卷子可是自己做的!”
“是不是你自己做的,等成績下來就能看出來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就認定我考不好了?”
“嗯哼?我可沒這麼說啊。”可這人臉上明明白白寫着“我就是這麼認爲的”幾個字。
“吳思亞,林沐徽,你們又在聊什麼啊?”看着兩人表情不對,肖詩雅敏感地湊上去問道。
“沒什麼。”司馬詠不想和這兩個人中任何一個再糾纏下去,“都考完了,我先走了。”說完拎起書包走出教室。
“吳思亞,待會兒秦老師可還要到教室來啊!”肖詩雅大聲提醒着,可司馬詠直接當做沒聽見,徑自走出去了。
“吳思亞這到底是怎麼了,以前可不會這樣的啊!”肖詩雅着急地剁了跺腳。
“過了這麼久,難道你還沒有發覺,吳思亞他變了很多嗎?”似乎是漫不經心地隨口說出的話。
肖詩雅卻沒有接話。
他的確是變了很多,你也變了很多……
“請同學們趕緊回到座位,我說幾件事後就放學。”秦冉抱着疊作業走進教室,環繞教室一週後眼神一凝,“吳思亞呢?怎麼不在教室?”
“報告老師,吳思亞剛剛自己走了。”林沐徽反應最快地接道。
這孩子又怎麼了,之前明明提醒過他考試結束後還會有事情要宣佈,不能直接走的。秦冉想着有些不悅。
“那我簡單說說吧。這個寒假的作業都打印出來了,開學後會檢查,所以作業肯定要做完。還發了一張體檢表,需要大家去醫院體檢,醫生填了表後蓋章,開學要帶來。記得帶下學期的學費和書本費。最後就是假期大家記得注意安全。我看大家書包已經收拾好了,那麼就放學吧。”
“萬歲~!”
“寒假我來啦!”
秦冉話音剛落,教室裡的同學紛紛把各種草紙本子往天上一扔,大喊着發泄着,然後爭先恐後地衝出了教室。
真是所有學生都是這麼相似啊……看着這羣爲假期瘋狂的學生,秦冉微微笑了笑。然後想起司馬詠這個不聽話的傢伙,眉頭又擰緊了。
“秦老師?不知道能不能和你說幾句話呢。”說話的是林沐徽。這個少年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衝出教室,而是背個包擋在門口,攔住了秦冉的必經之路。
話說回來,這傢伙倒是一直沒什麼動靜了。秦冉默不作聲地點點頭。
“這都到了寒假了,司馬詠出門在外,你可得多關注下啊。會不會出什麼事,這誰也說不準,對吧。”林沐徽說着,竟是吃吃笑了起來。
這話什麼意思?
秦冉心裡咯噔一跳。
“好,我知道了。還多謝林沐徽同學提醒呢。說完了,就請讓一下吧。”秦冉並沒有繼續問詳細。這隻會隨林沐徽的性子。
林沐徽也只是瞭然地笑笑,便側過身子讓他過了。
秦冉只覺得心頭憋了把火,壓抑着回到辦公室,嘴裡還唸叨着:“這個司馬詠,居然還敢不聽我話,看我不……”
他到底會怎樣呢?
秦冉沒有再說下去,因爲他所見的,司馬詠正坐在辦公室沙發那裡,下巴擱在書包上,雙目無神地盯着前方。秦冉都推開門了幾秒鐘,他的雙眼才緩緩聚焦,望了過來。
“怎麼了?”剛剛還在的所有怒火瞬時散盡了,只剩下滿滿的關心。
“秦冉……”司馬詠癟癟嘴,眼圈竟是一紅,“我覺得好累……”
“怎麼了?到底是出什麼事了?”
秦冉放下包,坐到他身邊環抱住他。
“是不是,我無論幹什麼,其實都沒有用……代替那個人……我幹嘛就必須要代替他……就算代替了,是不是我做什麼都不會被承認……”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啊……”聽着這不成句的話語,秦冉也有些不耐了,“到底出了什麼事,跟我好好說好嗎?”
司馬詠突然很認真地望着他:“我是不是一個很麻煩的傢伙?”
秦冉皺皺眉:“誰說的?”
“你不管是誰說的啦,反正……反正她說大家都是這麼認爲的……”
“他?她?男的女的?”
“……”司馬詠眼睛瞟向別處,“沒什麼,當我沒說吧。”
說完,無論秦冉再怎麼追問,他也不肯說話了。
秦冉煩躁地揉亂面前的人的頭髮,忽然扳過他的肩膀,一字一頓道:“司馬詠,你給我記好了,現在你最親的人是我,如果你連我都有隱瞞的事情,你還能找誰求助?把困擾你的事情說出來,我就不信我身爲碩士,還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但更令我生氣的事,我更不允許你不信任我!”
“我,我……”沒料到秦冉動了真怒,司馬詠窘迫道,“我沒有不信任你……”
秦冉冷哼一聲,不發一語。
這下輪到司馬詠急了:“我,那個,秦冉你別生氣,我真的只是……”
“誰允許你叫我秦冉的?”
司馬詠一愣,沒明白這句話意義何在。
“我們似乎只是師生關係吧。你不是應該叫秦老師麼,誰允許你直呼我名的?”秦冉冷血一張臉道
司馬詠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過地別過頭。
形式一下子就發生了大逆轉。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來找我吧。”秦冉扔下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拎起提包走出辦公室。
司馬詠呆呆看着秦冉的背影,一頭霧水。想清楚什麼?剛剛自己是說了什麼話惹惱了秦冉?明明,明明最開始生氣的人是自己啊……
他慌忙追上去,拉着秦冉衣角。
秦冉沒有甩開他,卻也不理他,任由他說什麼,秦冉都不願意正眼瞧瞧他。
這種無視,比生氣更讓司馬詠害怕。
沉默地走了一路。直到走回家門口,秦冉才長嘆一口氣。“小詠,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