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地旋轉着手機,好半天終於等到秦婭回覆了一條短信:徐斯趕去王蓁家了,放心小詠不會有事的。
後半句話簡直就是廢話,誰知道小詠現在到底怎麼樣了?秦婭安慰人的水平實在是爛了些。秦冉無力的吐着槽,長嘆一聲靠在車椅上,心頭的壓抑卻沒有絲毫減緩。
“怎麼了?找到沒?”一旁的潘輝看秦冉焦躁得可以,好心出聲和秦冉聊聊天,試圖使他不覺得這麼壓抑,“離龍華市還有大半個小時就到了。”
“別提了。讓我靜靜。”秦冉閉上眼,眉頭卻沒有絲毫展開。
怎麼會突然被王蓁帶走呢……那王蓁就非得靠這樣的手法將小詠帶走?她一個人能把小詠帶到哪裡去?家裡的話,不是很容易就被找到嗎?
那如果不去家,她能去哪裡?她一個人……一個人?如果不是一個人呢?
秦冉腦海裡閃現了一個個和司馬詠有關的人物,最終定格在了……
林沐徽。
只有他比較可疑吧?他可是明確表達過對司馬詠的惡意的。
現在也只有問問他了。好在作爲班主任,他手機裡存有所有學生的聯繫方式,便當即找出林沐徽的電話號碼,撥打了過去。
“喂?誰啊?”林沐徽那微微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我是秦老師。”老實說,自稱老師什麼的,秦冉就是到了現在也不是很習慣。
“哦喲喲,原來是秦老師啊~”並不是像真正對待老師時應有的恭敬,相反,竟是帶着幾分的戲謔。這樣的語氣讓秦冉聽着很是不舒服,“秦老師居然親自打我電話?不知是有什麼事啊?——哎呀,我記得我期末考試不是考得挺好的嘛?”
“林沐徽,你知不知道司馬詠在哪裡?”那頭的聲音越是輕挑,秦冉就越覺得林沐徽是隱瞞着什麼。
“司馬詠?在哪裡?我怎麼會知道?”林沐徽嗤笑一聲,“哎呀秦老師,怎麼啦?居然把你最寶貴的小太子給弄丟了?這怎麼行啊?”
真無法相信這是一個僅十七歲的少年說出的話,自己的同學失蹤,居然毫不擔心,相反還輕鬆地說着這種話?說不知道,誰信啊,明顯是裝着讓別人問吧!
“林沐徽,你要是知道,就說。這種口氣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秦老師,我真不知道喲,是不是可以掛啦?”
“林沐徽,少來這套,你家裡打着什麼算盤,真當我沒查過?要是把你那家底子抖出去了,只怕你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吧?”秦冉拋出了殺手鐗,奪回了主動權。開玩笑,林沐徽對司馬詠的惡意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儘管林家底子藏得很深,可靠着秦家的人脈,還是打聽到了大概。那林家,也不是做什麼乾淨生意的。
那頭果然是沉默了半晌。可最後響起的。仍是林沐徽狂妄的笑聲:“那又怎樣?這事是我爸他們在做主,我還真不知道內幕。要是說出來了,只怕林家沒垮,我自己不保了。”林沐徽頓了頓,又道,“秦老師,匹夫無罪,懷璧有罪。司馬詠這塊燙手山芋,您藏着掖着也不保險,我家幫你看着,有什麼不放心呢,對吧?”
說完,便是一陣忙音。
這傢伙……
秦冉的拳頭狠狠砸向了車窗玻璃。
“哎呀兄弟,你下手輕點,我這車玻璃可沒你想象中的那麼結實。”潘輝心悸道。剛剛秦冉的通話,他雖然沒聽大明白,不過大概也知道,秦冉這弟弟,似乎是捲入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中。
“還有多久下高速?”秦冉心急如焚,恨不得能瞬移到林沐徽家裡去。
“快了,還有五分鐘左右。下了高速去哪?”
“去林沐徽家。”
“……誰家?我怎麼認識那人啊?你說地名啊!”
“地名?”秦冉腦海裡現出所得到的資料上的那個地名:聚賢花苑,二期。
又說這邊,秦婭和秦天祝二老在家裡空坐着也坐不住,就在客廳裡團團轉着。
“都怪我不好,我不應該讓小詠去見那個王蓁的。”秦婭自責道。要是時光可以撥回到幾個鐘頭之前該多好。
看着女兒這麼自責,秦天祝心頭也有些堵:這個司馬詠,迷倒了自家兒子,還讓自己女兒這麼擔心,還到處惹事!“小婭啊,別想那麼多,也是那司馬詠不懂得保護自己。”實在找不回來,自家兒子也不用再喜歡這麼個男人了。秦天祝還巴不得呢。……雖然,司馬詠是挺可愛……
“爸,別這麼說,小詠他畢竟纔來這裡幾個月,又只拼命學習,哪裡有功夫積累這些經驗?你們去休息吧,我在這等消息就可以了。”秦婭心頭也挺不是滋味的,好好一個除夕,居然成了這麼個模樣。
“要睡也應該是你去睡,你一個人,可是有兩天命啊!”向慧也擔心道。秦婭現在可是家裡地位最高的,最不能出事的一個啊。
得,總之到最後,沒有一個人願意先去休息。
“我再問問徐斯找到人沒。”秦婭說着,便撥通了徐斯的電話。
“小婭?你給我的地址沒錯吧?”徐斯正站在王蓁所住的公寓門前,拼命敲着門。
“沒錯啊,怎麼?沒找到人?”
“那就是根本沒在家。家門敲不開,裡面也沒有亮燈,多半是沒有人。”
“不在家?那她還能去哪裡啊……算了,你先回來吧。”搜尋無果,秦婭心頭也很是苦澀。
剛掛斷與徐斯的通話,秦冉的來電又接了進來:“找到小詠沒有?”
“沒有,徐斯剛去了王蓁家找,沒有找到人。”秦婭說着,也着急了,“你說他還能去哪裡啊……”
“你們先休息吧,我就趕回來了。”
“休息?小詠都沒找到怎麼可能休息啊!”
“沒關係,我心底大概有數了。總之交給我就好,你們就不要管了。”這人也不說清楚就掛斷了電話。秦婭還想回撥過去問個明白,也只有忙音了。
這個秦冉,有什麼事情也得說不清楚啊,什麼都自己扛着,他真的能應付嗎?秦婭氣急,卻也只能無奈作罷。
門外的世人們還沉浸在一片歡樂中,等待着新年的鐘聲。而也有一部分人,這一天對於他們,並沒有半分節日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