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殿試(下)

二十四日的凌晨,隨着謝大學士的強壓,東閣之中的閱卷工作就此結束。

緊接着,殿試的不規範之處又再次展露出來,十四位讀卷官分別優哉遊哉的回府休息。這在鄉試、會試中簡直是不可想象的。東閣裡爭執的一幕,自是隨後在朝野內外傳開。

殿試,向來是受到極其受關注,不僅僅是官員、士子,平民、商人等階層一樣關注。說一句“朝野矚目”毫不爲過。這一點,可以大致的類比後世的高考狀元。

當然,關注度,要往再上提幾個級別。因爲,高考狀元,一般是一省的第一名。而殿試這裡可是全國第一。並且,殿試,大約等同於高考+公務員考試+高級公務員選拔。

在這樣的關注度下,殿試的一切消息,都傳播的很快。

朝堂、士林的輿論對賈環被讀卷官們暫列殿試第一,有兩種主流的看法。第一,賈環身上會試作弊的嫌疑還沒洗乾淨,若定爲狀元,有些不妥。

當然,這一類觀點之外,還是一種觀點:這恰恰證明,賈環身上所謂嫌疑,將會被洗脫。他可是天子親口允許參與殿試的。

第二,對國朝定鼎一百五十年以來,即將出現一名神童級別的狀元,熱議不止。

周隨明制。但周朝並無褒揚神童的風氣。恰恰相反,士林流行壓制神童。這是汲取前明的權相的教訓。明朝著名的權相,基本都是神童。比如:楊廷和、嚴嵩、張居正。

若賈環成爲狀元,是否意味着國朝對神童的看法會有所改變呢?這是否又喻示:本朝的詩詞名家賈環,會在日後執掌帝國中樞,權傾天下呢?

這兩個看法,都是具有相當有話題性的,因而在京城中流傳的最廣。而在衆多趣聞、流言、笑談中,謝大學士與何大學士在東閣裡爭執,相互亂串臺詞,亦同樣很受關注,有多個版本的解讀。

京師中,不乏明眼人、聰明人,但最終究竟如何,還是要等殿試結果出來後揭曉。

二十四日,便在各種流言中度過。只要是考試,什麼時候少得了流言?區別只在於流言的大小而已。

二十五日上午,三百名中式舉人齊聚在長安左門外等着殿試放榜。這個榜,就是俗稱的“皇榜”、“金榜”。

此時,天子已經御文華殿,聽取讀卷官們的彙報,親自確定三鼎甲的名次後,就會放榜。這一回可就沒有報錄的人。皇宮重地,誰進得去?

三百名中式舉人,天然的按照同鄉的關係分佈,再分別扎堆。殿試並不往黜落士子,只是成績好壞而已。在場的士子們都是興致頗高,相互交際、寒暄。

賈環、公孫亮、羅向陽到長安左門後,很自然的與北直隸的同鄉士子們混在一起。

“賈兄,恭喜,恭喜!”同鄉的士子見面便先道喜。京城裡正在傳的流言,誰沒聽過?朝廷首揆親自推薦,暫定第一,賈環被天子點爲狀元的概率很大。

賈環心裡苦笑,降調子道:“謝諸位吉言。在下不敢奢望。”昨天流言傳的滿天飛。賈環現在的心情,其實是無奈當中帶點小期待。理智告訴他,狀元肯定不可能,但情感上,他還是願意遐想一下。狀元榮耀啊!

賈環這樣說,同鄉的士子只當他謙虛,哈哈一笑,轉而聊起其他的話題。有人道:“聽說今科朝廷不打算館選庶吉士?那除了三鼎甲入翰林院外,我等豈不是沒有希望。”

這則消息也是近日京城的流言之一。衆人紛紛聊起來。

賈環插一句,道:“極有可能是真的。”他前晚在望月居聽許英朗說起過。基本已經定了。

不過,他心裡這會兒倒並太擔心。其一,不管謝大學士怎麼想的。這一關算過了。到天子面前,狀元怕是不可能了,但榜眼、探花應該可以吧?

其二,再退一步,最差的情況,他是第十名。國朝並無非翰林不得入閣的規矩。若今年不館選庶吉士,他這個名次,估計會從六部進入仕途。這和翰林、庶吉士、御史、六科給事中肯定不能比,但尚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這時,南直隸知名的士子,同樣進入前十的周慎行帶着兩個好友過來打個招呼,寒暄幾句後,賀喜道:“賈朋友年不滿十三歲,若能取中今科狀元,當可青史留名。我輩羨慕啊。可喜可賀。恩榮宴後,賈朋友要專門請我們喝一杯才行。”

周慎行二十歲的年紀,一到京城,立即就名滿京華,名聲大噪。這樣一個意氣風發的士子,放低姿態前來道喜,確實讓人感覺很舒服。

賈環周圍的北直隸士子們都起鬨,“賈兄足以入青史,不請客吃酒如何說的過去?”

不遠處的,江西士子範錫爵等人看着人羣正中、如同衆星拱月般的賈環,笑着搖頭。這羨慕不來啊。賈朋友有很大概率殿試奪魁。

河北士子的圈中,與賈環有交情的朱鴻飛,羨慕的看着賈環那邊的熱鬧、風光,眼中羨慕。大丈夫,誰不想揚名立萬?

福建士子那邊,翁宗道和有人都看過來。昨天凌晨讀卷的情況早就傳遍。翁宗道與賈環的競爭關係很明顯。

有人曬笑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呢。有些人就急不可耐的慶祝起來?”

翁宗道謙和的道:“誒,魏兄,不要這麼說,都是同年。”心裡輕輕的嘆口氣,看向皇城中。第一啊!賈兄固然出色,他的才華又何嘗差呢?

長安左門,衆士子相互交際時,文華殿裡,雍治天子高居在寶座中,看着進殿來的十四名讀卷官。

衆人拜見天子後,領班軍機大臣謝旋上前,在御前的木案上拿起一份還糊名的卷子,開始讀卷。

到這會兒,糊名的卷子和沒糊名的卷子並有多大的區別,一衆讀卷官們都是心知肚明。

京城裡都傳遍的事情,以國朝錦衣衛的活躍,讀卷官們擬定的前十名的名單,雍治皇帝自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這份卷子便是賈妃的弟弟賈環的。

在雍治皇帝的印象中,賈環的標籤,首先是賈元春的弟弟,然後纔是別的。

謝大學士抑揚頓挫的讀着兩三千字的試卷。雍治皇帝並沒有急着表態。身爲天子,已經御極十三年的天子,他知道怎麼樣才能貫徹自己的意志。

謝大學士讀完賈環的卷子,就退下。然後,建極殿大學士何朔上前,依舊是從御前的木案上,取排在第二的試卷,當衆讀卷。這是翁宗道的卷子。

接下來,再便是劉大學士讀第三名周慎行的卷子。至此,整個天子在殿試裡遴選三甲的過場便是走完。

但是,何大學士在讀完翁宗道的卷子後,並沒有立即退下,而是向雍治皇帝奏道:“臣以爲,此卷比方纔那一份卷子更佳,所用之策更符合朝廷的實際情況。奏請陛下聖裁。”

雖然,謝大學士昨天凌晨在東閣裡“耍流氓”,動用領班軍機大臣的權威,強壓着出了這樣一個前十的排名,但是,你得承認,他確實有資格“耍流氓”。這是規則所允許的。

而此時,何大學士竟然在文華殿裡“耍流氓”,公認的推翻之前的結論——名義上是所有讀卷官共同確認的排序結果,那麼,這是壞了規矩。

當然,我們依舊得承認,“次輔”有資格在文華殿上“耍流氓”。何大學士就排在第二讀卷,難道你能讓他不說話?

當即就有人出列,表示異議,對天子奏道:“何朔反覆無常,大言不慚,策問如何是國策?御前欺君。理當論罪。”說話的是刑部尚書華墨。他是謝大學士一系。

大理寺卿趙鴻雲亦出列奏道:“何朔心有私利,言辭詭辯,偷換概念。罔顧大局。臣以爲理應逐出殿試。”他也是謝大學士一系。

武英殿大學士韓潤看不過眼,出列道:“何高遠不過是呈述已見,西域之策,非殿試而決也。今日理當先爲國選材,再論其他。我以爲首卷爲優。”

韓大學士雖然是幫何大學士說話,但還是亮明觀點支持賈環。國朝要收服西域,當用賈環之策。用其策略,卻不點狀元,這不是讓後輩恥笑他們這些宰輔都是有眼無珠之人?

又有兩三人出列,贊同韓潤的觀點,其中包括話語權很重的吏部天官宋溥。

文華殿內,形勢近乎一邊倒。看似賈環佔優,但與賈環有舊的戶部尚書衛弘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賈環當這個風口上的狀元,絕不是什麼好事。因爲會試舞弊之事,雖然賈環最終會沒事,但在法理上,賈環身上還揹着嫌疑,這個狀元註定會受到輿論的攻擊。名聲上不好聽。

其次,因金陵戶部糧案,他親自爲賈環報功,敘功要官加一級。若爲狀元,入翰林院,授從六品翰林修撰,官加一級,則爲正六品的詞臣。

這應該給什麼官職?翰林侍講、翰林侍讀。翰林院最高的職位也不過是正五品的掌院學士。還差一級就可以進位侍講學士,就是如今讀卷官蔡宜的位置。這讓翰林院內的詞臣們怎麼想?

再者,十三歲不到的正六品詞臣,日後會走到什麼位置?熬資歷,都能熬出一個侍郎、尚書來。這基本可以套用前明的權臣首輔模板了。天子心中會怎麼想?

謝大學士,還是沒安好心啊。這是捧殺!

站在隊伍最末尾的許澄依舊是沉默着,但心中微微有些沉重。他同樣看得出來,賈環當這個狀元,沒什麼好處。

當今天子英明神武,不可能不防外戚坐大。心中定是傾向於不點賈環爲狀元。

第一,如今的形勢,大半的重臣都贊成,如果天子聖心獨斷,滿朝上下都會知道天子要壓賈環。賈環日後的日子不好過。人心惟危,道心惟微。

第二,若天子依照現在文華殿中重臣們的意見選定賈環爲狀元,心中必定忌憚日盛。當今天子不過四十多歲,可以預見,賈環日後恐有不測之禍。

這就是陽謀。

他的恩主謝旋,能屹立朝堂多年不倒,自有過人之處。

班列之中,謝大學士並沒有親自下場攻擊何朔,只是站着不語,眼中有冷笑、譏諷之色。他定下來的調子,不是那麼容易就給何大學士突破的!耍流氓也不行!

排名第三的大學士劉飛白鬱悶的不發一言,這情況,簡直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還能說什麼?

何大學士站在御前,半天都沒有開口,按理他是要自辯的。不過他無動於衷,等所有贊同賈環爲第一的人都說完之後,何大學士曬笑一聲:做事,不是靠人多的!

何朔面向天子行禮,聲音鏗鏘有力的道:“臣手中的卷子,其人相貌堂堂,儀表出衆,足可顯我朝威儀。而賈環,年不滿十三,容貌平平。若爲狀元,只怕天下人、四方諸國,都要以爲我大周無人。”

說着,再轉向文華殿中的諸位讀卷官,道:“諸公以爲呢?”

文華殿中,剛纔還在言辭鑿鑿,氣勢洶洶的宰輔、大臣們,都是啞口無言!氣勢全無。

吏部尚書宋溥驚訝的看看何大學士,想一想,只能頹然敗退。這個理由很強大!他推舉賈環爲狀元,倒不是附和謝大學士。而是,他贊同對西域用兵。

宋天官這個中立派的想法和韓大學士其實類似。用其策,卻不酬其功,怎麼說的過去?要知道,史筆如刀!他們都是註定會名留史書的人。

這個場面,令衛弘都差點想拍着手叫好。好理由。真是一個好理由!

何大學士的話說簡單點很明白:翁宗道長的比賈環帥,所以該他當狀元。

狀元要看臉,這聽起來像個笑話。但在這個時代,還真不是。反而是一句實話。大實話!

狀元是朝廷臉面。天下矚目,四夷關注。長相,必須要對得起觀衆。對不起觀衆,丟的是朝廷的臉。所以,長得帥,不一定能當狀元。但狀元大部分都很帥。

賈環一個青嫩少年,和二十六歲的翁宗道比容貌,這不用比了吧?

因而,此時此刻,文華殿中,滿朝諸公,無話可說。這個理由,很好,很強大。

劉大學士臉上表情鮮活起來,有點帶笑的樣子。他得承認,何朔此人還是很有兩把刷子的。不愧是朝堂文臣中的領袖人物。

何大學士就此扳回一局。

坐在寶座上的雍治皇帝見氣候差不多,符合他的心意,便定下來,道:“如此,以翁宗道爲第一。”再道:“劉卿繼續讀卷。”

天子金口一開,所有的紛爭就此消失。何大學士回到位列中。劉飛白領命上前,繼續讀第三名周慎行的卷子。劉大學士養氣功夫還是不錯的,表情嚴肅的讀卷。但讀起卷子來,抑揚頓挫。結果是,文華殿裡的大臣們都聽出來,他心情很好。

衛弘禁不住莞爾一笑。許澄心裡也放下心來。何大學士將局面扳回,現在這種情況下,對賈環是很有不錯的。即不用站在風口,又不用承受其他額外的壓力。

劉大學士讀卷完成後,行了一禮,退下去。至此,整個殿試的形式就算走完。天子定了翁宗道爲狀元,賈環排第二爲榜眼,周慎行爲探花。

文華殿裡的大臣如白璋、殷鵬、俞子澄等都準備離場。乙卯科恩科的殿試終於是結束了。可謂“好戲”連連。就剛纔殿中的這一幕,就是很不錯的劇啊!

然而,就在這時,坐在寶座上的雍治皇帝說道:“宋溥,你接着讀卷。”

文華殿中,氛圍陡然一緊。謝大學士心中一喜,而何大學士、衛弘、許澄心裡都是一苦。

因爲,天子的意思是他還要再斟酌一下三鼎甲的人選。沒有人會認爲這是衝着第三名的周慎行去的。矛頭,直指賈環!

雍治皇帝這是明着告訴文華殿裡的大臣們:朕要壓一壓賈環此子的仕途,絕不允許明朝時的權臣出現在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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