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顧青裴!十年前他可以是玉面修羅,十年後丫的就是個禿頭老男人!老子用得着憐香惜玉嗎?”有着一頭黑色微卷長髮的年輕女子,對眼前人一通憤怒咆哮,充分暴露出她好色的本性。
被無緣無故吼的人沒有半點表情,她有一頭青棕色短髮,容貌冷峻,脖子上露出半截紋身,擋在房門口,對長髮女子無奈嘆了一口氣:“小姐,我認爲修羅纔是主語,重點是得罪他對你沒好處。”
“什麼意思!”周子寒怒不可遏,然後又是一通發火,“如今你也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別忘了你究竟是誰的保鏢!老子學了十二年語文了,會連主謂賓都分不清?用得着你教!你呢!身手好得可以從獵人學院畢業,可每次都當縮頭烏龜,得罪他怎麼了,會死嗎?大不了老子濺他一身血……”
“冷靜一點,你只是在氣頭上。”曾經的僱傭兵老大‘阿金’,伸出手,腕勁迅猛,從她手中奪走一瓶化學溶液。
周子寒被氣得渾身發抖,狠狠地甩了一巴掌過去,重重落在阿金的臉上:“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阿金點頭,把一瓶硫酸還到她手中,目光平靜透着隱忍已久的絕情,道:“好。我不幹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只剩下身後愣愣的人,心裡涌起後悔,吶吶道:“對不起……”
走出古堡套間,周子寒在長廊上駐足,望向牆壁上掛着篇幅巨大的結婚照。她想了想爲什麼會情緒失控,十年如一日紅的影后‘簡雅’,成了她的繼母,前有她的父親環球集團老總拋棄家庭下跪臣服,後有荊寧大佬顧青裴癡情奉上百億嫁妝,從一個孤兒走到今天,簡雅讓無數心胸狹隘的女人嫉妒到發狂。
而她不僅嫉妒,還仇視。
看了一眼照片裡幸福的兩人,勾起嘴角,笑靨明媚危險,握了握手中鼓實的包,三隻狗男女!囂張跋扈了二十二年,不僅紈絝還喪良心,她寧願把頭浪掉也絕不回頭。輕輕冷哼一聲,老子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跟着標識找到婚禮大堂,無需請柬,光明正大地步入。這張臉沒人敢攔,以她過往任性的事蹟,工作人員生怕與她對上眼,眼觀鼻鼻觀心,假裝看不見,任由她肆意穿行。
但到了安檢通道,周總吩咐過,任何人都要確保過才能放行,親女兒周子寒也不例外。她看向一側垃圾桶,淡定地走過去,把一個類似飲料瓶一樣的東西,隨手丟了進去,扣上包,走回來,一臉冷酷地接受檢查。
沒有發現危險因素,戴着白色手套的侍從小姐恭敬地把包遞上前。
進入正式禮堂後,不急不緩拐向洗手間,過了一會兒,推門出來,神不知鬼不覺中,包裡又多了一瓶和之前丟掉的那瓶一模一樣的東西。
通往男洗手間的走廊上,剛一出來,一個男人與她擦肩而過。周子寒大腦瞬間停滯——臥槽世上真有妖孽一樣絕帥的人!她猛地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向男廁大步走去,在他身後笑容花癡地喊道:“哈嘍哇帥哥!你結婚了嗎?有女朋友了嗎?”
若不是被兩個威猛高大的保鏢攔住,周子寒恐怕會情不自禁地跟着他進去。
男人悠悠回眸,魅惑一笑,露出一排皓齒,接着消失不見。
周子寒丟了魂兒一樣守在門口,在水龍頭下掩飾性搓着手,面對鏡子,一邊幻想兩人的緣分,嘴角泛起幸福且猥瑣的笑容。
過了一會兒,帥哥出來,淨手。
“帥哥!我覺得你好眼熟啊!”某人厚臉皮搭訕。
男人擡眸,微微一愣,周子寒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彎彎的如月牙一般。保鏢遞過一方手帕,他接過擦拭乾淨後,伸出手,禮貌笑道:“是嗎?鄙人容遠,美女貴姓?”
周子寒紅着臉握住,忍不住多摸了兩下他的手,然後立馬把自己的手背到身後,羞窘和緊張的樣子,莫名令容遠覺得可愛。
“容遠,嘿嘿嘿,名字真好聽,我叫周子寒。”
周子寒!
這就叫做傻鳥主動撞槍口嗎?兩壯漢相覷一眼。老大前一刻還吩咐人找她。
容遠輕笑,不動聲色地將她打量一遍:“哦?婚禮還未開始,在下有沒有榮幸請周小姐喝一杯咖啡?”
“好呀好呀!”
周子寒心花怒放,絲毫沒有察覺異樣,反而屁顛屁顛地跟着人家走。
原本的計劃在不知不覺中被拋之雲外。
……
諾大的貴賓休息室裡,一塵不染的硃紅色地毯鋪地。黑色西裝的保鏢們站立兩旁,整齊肅靜,四周沙發上端坐的皆是百億級富豪,昔日風光的男人女人,此刻無一不噤若寒蟬,眼神帶着三分敬畏,七分惶恐。只因壁爐前獨坐一張長沙發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