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是要逃的,不然就沒了。打了她一頓還敢監禁她,此仇不報非君子!不過在此之前,周子寒要把自己從從裡到外地刷一遍。僅頭就洗了二十多遍,直到每一根髮絲兒都散發清新的薄荷香,阿金從黃昏等到深夜,她才從浴室出來。
拉着阿金,假裝散步暗地裡偷偷觀察,大門口戒備森嚴,除了有兩個人把守,四條藏獒,三米外還專設一間值班室。來到後花園,四面都是高聳的圍牆,目測五米多,高得一般人絕對爬不過去,但是周子寒不是一般人。老子會爬樹啊!打死顧青裴也想不到吧!啊哈哈哈!
一手樓着樹枝,一手作猴子撈月的動作,一邊屁股撅得老高,“阿金,把手給我。”刻意壓低嗓音說話,自認爲,這便是小心謹慎之人的作風。
“不用。”阿金冷冷開口,拍了拍肩膀上她踩下的灰。傻子!保姆拍馬屁編出來哄她的瞎話,還真把爬樹當是一項非物質手藝遺產了。
“來嘛,別害羞,接受戰友的幫忙不丟人。”一番真摯的鼓勵,加上不離不棄的高尚精神,相信阿金漸漸地會對她刮目相看了吧?周子寒喜滋滋的想。
夜色中,阿金翻了一個白眼。她說不用,意思是,想出去光明正大就可以,不用翻圍牆。她昏迷的那檔時間,簡雅私底下找到顧青裴說好話,帶周子寒到江城只當給她換個環境,並拜託好好照顧。倒是周總知道她的惡作劇後,當下氣得要把她發配深山老林裡去。
見兩個人摸黑行動。
外圍監控室裡,保安商討了一會兒,一致認爲她們是在玩攀爬,遠程給開了路燈。不然大晚上,到高爾夫球場上幹什麼?出了待客用的小別院,外面是私人草坪,再外圈是生態園林,然後,再往外走便是顧總起居的大別墅。
月色中,皎皎流光下,微風輕拂,碧草如緞,透過一層層樹影,看見一條大馬路,周子寒立刻狂邁雙腿,猶如希望正在眼前招手。
“阿金阿金!快快快!”鬥志昂揚的催促!
五分鐘後,又一陣風颳過,她摸着雙臂抖了抖,“阿金啊,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好涼。”
阿金沉默……薄荷,清爽過頭了,可不得涼嗎。
不到半個小時,某人趴在草坪上,氣喘吁吁,有氣無力。阿金抱着手,身軀直挺,立於曠野,朦朧中眉宇間透着一股桀俊冷傲。
一道沒出息的聲音響起。
“阿金,你走吧,不過要走慢點,不能和我超出兩米距離,我慢慢滾,滾着滾着就到了。”話音未落,周子寒挪動身體,像毛蟲一樣一圈一圈翻滾。阿金在其身後,一動不動,腳步懶得擡。果然,又不動了。“阿金……唔我好累,要不,你拖着我走吧,喏衣領給你。”沒出息的理所當然。
阿金面無表情地接過,動作熟練且配合。
這樣走,確實比兩個人走要快。
翻山越嶺一宿,太陽升起的那一刻,萬丈紅光映入眼簾,世界大放光明!周子寒內心更加篤定,自己憑藉智慧勇敢和不屈不撓的毅力,終於逃出來了!
筋疲力盡,她餓得渾身發軟。
腦袋一轉,既然已經到了外面,就要求助好心人。
對!聰明人就要懂得積極尋找幫助。
一輛黑色奢華邁巴赫勻速行駛在乾淨寬敞的大道上,剛出門,兩旁風景秀麗精緻,空氣怡人,夾雜草木芬芳。司機正開着車,後座裡,顧青裴和容遠一左一右。
“四哥,那丫頭本性不壞,剛畢業的小孩子罷了。”容遠笑了笑說,“簡雅姐說她外語不錯,不如,過幾天,讓她跟在我身邊。”
到自己身邊,總比待在四哥手下的強,四哥可不會慣她。那張臉笑眯眯的樣子,後來哭得那麼慘,挺讓人捨不得的。
“擔心她?”顧青裴的聲音冰寒,寒到人心裡。
“四哥說笑了。”容遠笑着否認。頂多就是同情一回,程度不一樣,周子寒遠還沒到能讓他擔心的資格。
“不是就好。徐家的千金各方面都很優秀,老爺子很中意,你不反對的話,多和對方接觸。”最好早日有個孩子,免得大家耳根子都不得清淨。
徐家有三個千金,爺爺看上的是哪一個?他腦子裡一點印象都沒有。
“呵呵……”容遠苦笑,摸了摸鼻子:“爺爺只是太想要孫子了。不如四哥,你抽空找個女人,結婚就不勉強了,這樣孩子起碼還姓顧。”
這個話題幾乎沒人敢觸及,也就容遠自己敢當着顧青裴的面說。畢竟,顧青裴是真的疼他。
“你的孩子一樣流着顧家的血。”視線微側,冷峻的面容微沉,清寒凌冽的目光令人不敢直視。
“咳……”其實,私生子的身份還自由些,如果不是四哥太獨立強悍,爺爺也不會逼到打他的注意。還沒想好怎麼開口,他掃見前方,一個衣衫破爛的瘋子突然衝出來,擋在馬路中間,四肢誇張地揮舞着!
“小心!”
車穩穩當當地停下,司機朝後視鏡看去,安靜的等待老闆吩咐。
顧青裴擡手,淡定地拂開容遠擋在他面前的手臂,打開車門,下車。動作行雲流水,優雅華貴。
不怪容遠反應大。這麼多年來,能做到躲過衆多眼線,神不知鬼不覺地闖上來的,寥寥無幾,能找到他們眼前的,這還是第一回,下意識便以爲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
總算得救了!周子寒一點力氣也不剩,四肢綿軟地倒在車前,但,微張的眼縫死盯着打開的車門。
一雙烏黑髮亮的手工定製皮鞋,半截纖塵不染的黑色西裝褲,修長挺拔的身姿……一步,兩步。
隱隱約約朦朦朧朧中,那是一張如雕如琢的臉龐,和容狗有一分相似的俊美,大抵帥哥都有一點像吧?卻又更勝一籌。宛衛玠之清,儼潘安之妙麗。卓絕的翩翩風度,與神俱來的王者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