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時間纔開設一場接診,而且司徒殷又是楚郮國出了名的解毒師,不僅會解各種劇毒,就連平時的小毒,上火……都會立即去除,而且他看病又準,醫術高明,這次接診,還是免費的,就連平時沒病痛的人,都要過來給他把把脈,檢查檢查身體,所以今天來“順理堂”的人,多得根本數不清。
本來計劃接診到傍晚便離開,可是看到如此多人,司徒殷三破例的延長接診時間,結束時,已經月亮升起之時,月色朦朧,星光點點璀璀地曬落在大地。
司徒殷回到屋內時,天色完全黑了,外面傳來陣陣悅耳的蟬聲。忙了一天的他,溫雅的俊臉,便是浮現一絲疲倦之色。
“司徒公子,晚膳已準備好,是到膳房吃,還是搬到這裡來?”一位吃着紫家族裝束的丫環輕步進來,聲音柔如水,溫如花。
“搬到這裡。”清雅的聲音透着一絲疲憊。
“是。”丫環心疼地看了一眼司徒殷,轉身便要離去,司徒殷想了想,便叫住她,“一個時辰再搬過來。”
“……是。”丫環美麗的雙眸閃過一抹心疼,動作有些遲疑,但還是退下了。
司徒殷在桌前坐下,看着窗外,微眯雙眸,良久才起身,向裡面的房間走去。
這是一間很寬大的房間,四面牆壁下,都擺着木架子,木架子上,正擺着各種草藥,還有各種他煉製好的丹藥和藥油,走進這裡,能聞到一股很濃的,而且有些嗆鼻的味道,這種味道,夾着各種中草藥的味道,還夾着一種動物的肉腐爛的味道,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真是難聞死了,可他早已聞習慣,甚至還有些喜歡這種味道,每次走進這裡,他就有一種激昂的情緒,想着煉製出更多的丹藥。
房間的中央,便是一張木榻,木榻不大,剛好可以躺一個大人而下,而在榻的四角,都各有一根有手指長的木丁。此時,榻上正躺着一個光着身子的男人,男人肌肉結實,膚色黝黑,看去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大汗,他的四肢都分別被綁在四個木丁上面,成了一個“大”字形拉開。
季琴兒早就在半個時辰前,來到這所房間,當然她潛進來時,沒有任何人發現,她開始懂得空間玉石的秘訣,也知道怎麼運用它了。只要進入空間玉石,她心裡念着想要去的地方,等她從空間玉石出來時,便會發現,她便是待在她想要到的地方。唯一遺憾的是,在空間玉石裡面,只能聽到外界的聲音,看不到外面發生什麼事情,季琴兒想親眼看看司徒殷在做什麼,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如外人傳的那麼厲害,可以救南宮依路,於是她不用這樣待在空間玉石裡面,現在她已經躲在榻底下,榻雖不大,可是男人身下,鋪着一張及地的黑色牀單,正好把裡面遮住,她躲在這裡,既可以看到司徒殷的一舉一動,又能不被發現。即使被發現,她也不擔心會被抓住,空間玉石在她身上,她進入空間玉石,別人發現不了她,也發現不了空間玉石。
她要在這裡,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看他到底在做什麼,她進來的時候,這個男人就已經被綁在這裡,她以爲是死人,可是他有呼吸,胸膛一起一伏,不是死人,但是她試着推醒他,可是不管她如何推動,對方都沒有反應。
現在,只見司徒殷來到榻邊,替男人把了把脈,然後把手掌放在男人的胸膛按了幾下,然後再翻開他的眼皮認真地看了片刻,再按按人中……那樣子,一看便知,他在親自給男人檢查身體。
躲在榻底下的季琴兒,不動聲色地掠開黑色的牀單,兩隻眼睛,跟隨着他的身影忙碌。
司徒殷替男人檢查完身體後,擡起手掌,隔着一寸距離,在男人的心臟處慢慢遊離,只見他的掌心慢慢地發出紫色的氣旋,氣旋在男人的胸膛與司徒殷手掌間迴轉,由淡淡的紫光,慢慢變爲深紫色。
看到這,季琴兒非常疑惑,難道他這樣是在替男人治病嗎?男人臉色溫和,看去像一個熟睡的人,不像是一個生病的人,治病爲什麼要綁着他的四肢呢?
“能夠聽到我說話嗎?”低沉悅耳的聲音在這間充滿奇怪的味道的房間響起,季琴兒微微蹙眉,這樣男人就醒了?她剛纔可是用很大的力氣推他,他都沒有醒過來。
“嗯。”渾濁而低沉的聲音響起。
司徒殷走到藥架前,拿起一個瓶子,倒出一顆丹藥,讓男人服下,“雖是此痛藥,可是解毒時,還是會覺得非常痛苦,忍着點。”
“嗯。”男人輕輕地嗯了一聲。
解毒?
季琴兒更加精神了,她等了那麼久,就是等這一刻,要看如何給病者解毒!
她輕輕地移動身子,微微地探過脖子,想看得更加清楚一點。
接下來的一幕,讓她目瞪口呆,只見司徒殷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從男人的腳趾開始颳起,一刀劃出一條傷口,一個腳趾一條傷口,然後就是腳板,腳肚子,大腿……距離不遠,似乎是隔着幾公分遠又劃一刀,動作敏捷極快,劃過之處,黑黑的濃血流出,瞬間房間一股難聞的血腥味在蔓延,聞得季琴兒想吐,跟着本來就難聞的氣味混合在一起,簡直就是要命。
可是,司徒殷好像早就習慣,若無其事地繼續給男人劃刀口,這是他的解毒方式,劃開傷口,讓血流出。
一個人中毒後,他體內的血,都含有毒素,這樣劃傷口讓血流出來,等於毒流出來……這明明是很簡單的方法,如果這樣都能解毒,中毒的人,就很少有死的了,這樣的方法,真的有效果嗎?
季琴兒對這樣的方法,充滿質疑,質疑歸質疑,但還是要繼續看下去。
不到片刻時間,男人的身上,到處都是傷痕累累,不對,應該是說,鮮血淋淋,滿身都是血,連臉上都劃了幾刀,這樣不會毀容嗎?
季琴兒想到南宮依路那張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俊臉,如果被這樣劃上幾刀,以後有幾道像蚯蚓一樣醜陋及噁心的疤痕貼在那張俊臉上,他還是一個英俊完美的男人嗎?以她對墨軒的了起,這個男人有些悶騷,等他身上的冥毒解了後,看到自己的臉上有疤痕,會不會怪她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