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還特地交代讓抓活口,還送到二王府,擺明了就是在告訴銀質面具:快來看啊,我找到了我的王妃,你不是想要她身上的東西嗎?那就來啊!
而且這招不僅可以用來引出銀質面具,蘇義明那邊聽說也下了殺手,這招一走出,正好也可將那些殺手一併清除吧!
洛七“嘖嘖”了兩聲,對洛意沉的陰險表示服帖
既然是打算引蛇出洞,洛七自然得知道自家王爺接下來的計劃:“王爺,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讓御林軍搜捕一夜!此畫像上的男人本王已經放了出去,定能讓御林軍在天亮之前找到!而後撤回御林軍打開城門,城禁結束!”
“呃……”洛七瞬間又不懂了,“王爺,這用那個替身引出銀質面具屬下是知道,但是大開城門的話,王妃娘娘不就也跟着離開了嗎?到時咱們去哪裡找去啊?”
“就是要讓她離開!”洛意沉給了洛七一個“智商真讓人捉急”的眼神,“在經過一夜搜捕之後,只要第二日城門一開蘇兒一定會盡快抓緊機會離開。與其沒有目標的搜尋,不如主動放她離開。本王已安排了天組的人埋伏在城外各大官道小道,只要有易容的人出現,那必是你家王妃娘娘無疑!”
“而且……”洛意沉眸色黑了幾分,“如果本王沒有預估錯的話,最遲明晚本王就會中毒昏迷。銀質面具折騰了半天本王不配合一下對不起他的辛苦,所以估計會‘昏迷’很長時間。在這之前必須儘快將蘇兒找回來,以免她一人流落在外,危險重重!”
洛七頓時又不明白了,“王爺怎麼會中毒昏迷呢?”
“因爲這也是銀質面具的安排之一,他應該是埋下了一個連環計,明日楚沐非來了之後,你自會明白。正好,本王可以趁‘昏迷’期間,揪出他背後的勢力!”洛意沉說着就從旁邊抽出了幾張紙,示意洛七看過來:“明日裡你需要做的事情有……”
兩人商談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洛七一直靜靜聽着,起先神色極爲凝重,卻在看見洛意沉的安排之後漸漸鬆了神色,他點頭記下需要記住的事宜,在重新確認了一遍紙上內容後,擡手將紙湊在了燭火上,燒爲灰燼。
“王爺,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稚嫩的少年臉龐不再嘻哈,轉而換上了認真顏色。
洛意沉滿意地拍了拍洛七的肩膀:“嗯,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明日還有場硬仗,下去休息吧!”
“那王爺您也早點休息!”洛七朝洛意沉拱了拱手,便退出了書房。
洛意沉看着重新掩上的房門,卻全無休息的慾望,他看着窗外漸沉的天色,想着他的小丫頭,也不知她現在“流落”到什麼地方去了。
蘇秦若知道洛意沉現在很擔心他,可能會百感交集地問候一下他們洛家的十八輩祖宗--你丫沒事發一畫像滿大街找男人,你家裡人知道嗎?!
滿大街的都是搜捕刺客的御林軍,也不知他們從哪裡得了一張勞什子畫像,正拿着畫像到處搜查。那畫像她偷瞄了一眼,雖然不是自己現在這張臉,但確確實實是個男人,所以滿大街的男人都成了御林軍盤查的對象,看他們那架勢,是恨不得把全街上的男人都抓回刑部大牢大刑伺候!
在這種情況下,蘇秦自然不能再在大街上逗留。可是她才潛入一戶民居藏了起來,後腳就來了官兵滿宅子搜捕,她倉皇逃出那戶民居,這才險險躲了過去。
所以說蘇秦現在不太好,她就快要找不到藏身之地!
“那邊!那邊搜了沒有?快!你們幾個,去那邊看看有沒有問題!”
才找到一個較隱蔽的小樓後面歇了歇腳,御林軍的腳步聲就紛沓而來,蘇秦暗暗咒罵了洛意沉幾句,轉身看了眼身後的這座小樓,也沒多想,直接一躍跳進了窗戶裡。
然而腳剛落地,蘇秦就情不自禁地來了一句“我靠!”。
是瀰漫着絲竹之音的清雅房間,卻因爲絲竹中的靡靡之音而添了幾分曖昧誘惑的色彩。那層層簾幔之後有清秀身影正撩着琴絃,即使隔着模糊的紗幔望去,也能看見那纖纖玉指上的膚若凝脂。有微風襲來,簾幔層層掀開,簾內人兒烏黑迤邐的長髮僅用一根帶子束住,襯得那柔軟纖細的腰肢越發盈盈不堪一握。泛着流光的桃花眼眸嫵媚絕倫嬌豔欲滴,遙遙一個眼神,便能讓男人女人都熱血沸騰。
這就是蘇秦忍不住爆粗的原因——她無意間竟闖入了帝京最富盛名的小倌館,易醉軒裡!而看這房裡的擺設還有撫琴之人的傾城容姿,恐怕眼前這人正是易醉軒最讓男人瘋狂的頭牌花魁,花弄!
“抱歉!我……”蘇秦乾巴巴地擠了絲笑,“我來錯地方了,抱歉!”說完轉身欲逃,出去面對逃兵也罷,總比面對一個小倌館的花魁強!
然而那剛要躍起的動作卻在腰間纏上一雙柔嫩手臂時被拽在了原地,身後,有輕吐如蘭的誘惑軟音入耳,噴起蘇秦耳週一片雞皮疙瘩:“這位爺面生得緊啊,第一次來易醉軒嗎?今夜就由花弄來陪爺怎麼樣?保準爺啊,來了第一次還想來第二次!”
“你?!”眼見那人的手就要滑進自己衣襟裡,蘇秦額上青筋狠狠跳了跳,毫不猶豫地就將袖中暗藏刀片夾於指間,朝花弄脖間削去。
刀片裹挾的鋒利冷風已削斷了花弄幾根散落在外的髮絲,他卻似沒看到那刀片一般,只直直盯着蘇秦道:“你是想讓外面的官兵進來?”
蘇秦的動作頓在了原地,她已聽到,原本在外面搜捕的官兵,已經闖進了易醉軒裡開始挨個兒房間搜查。
“這才聰明!”花弄送給蘇秦一記讚賞的眼神,雙臂一擡摟住了她的脖頸,在她耳邊小聲道:“要想活命,就配合我,聽到沒?”邊說還邊嫌棄地瞄了眼蘇秦的胸前,嘖嘖嘆道:“你這胸是天生爲扮男人而生的吧?”
蘇秦:“……!!!”他看出了自己是個女的還倚在她懷裡?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來不及憤怒,她就被花弄接下來的戲碼給驚出了一身冷汗,那明明和易容後的她差不多身高的男人故作鵪鶉狀倚在她懷中,尖着嗓子開始了呻吟:“啊!爺,你怎麼這麼急,不要那麼用力啊……啊!好舒服啊爺,你真的好厲害……再來嘛,花弄好舒服啊……”
蘇秦徹底僵硬!
她僵硬地看着花弄在她懷中潮紅着臉頰蹭來蹭去,將窗戶上兩人的剪影蹭出了惹人遐想的曖昧,而官兵這時已經衝了過來,卻在撞開門後看到衣衫
凌亂下身緊緊相貼的兩人時,都尷尬地將臉扭向了一邊。
而身前的花弄不愧是花魁,只見他“啊——!”的一聲尖叫,掀起薄被擋住了自己和蘇秦同時也恰好遮住了蘇秦的半邊臉,他一副氣急敗壞地樣子指着門口的官兵嬌嗔道:“你、你們幹什麼?難道沒看到、沒看到我們正在……”
剩下的話欲說還休,在場的人卻都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官兵見兩人正“情到濃處”,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便連搜也沒搜,直接退了出去,並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直到那搜捕引起的騷亂遙遙遠去,花弄才從裹着兩人的薄被中退了出來。
“好了!”沒有外人時的花弄嗓音形態都正常的不得了,絲毫沒有小倌該有的嬌柔做作,他行至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飲下,朝蘇秦揮揮手道:“人已經走了,你不過來喝杯茶嗎?”
蘇秦終於喘了口氣,氣息恢復了正常。“爲什麼要幫我?”她問向花弄,她不信一個小倌館的花魁會閒到這種地步,主動去幫一個可能會給他引來大禍的人。
花弄舉着茶盞作思考狀,想了半天才道:“唔……可能是比較閒吧!”
蘇秦:“……”小哥你的思維這麼卓絕,你家裡人知道嗎?
“這全城搜捕至少要進行一夜,如果你沒地方去,可以在我這裡借住一宿!”收起玩笑神色,花弄正顏道,蘇秦剛想開口問他什麼,就被他截住了話頭,指着房間一角的小榻道:“不過你得睡在那,我有潔癖,不想和別人睡一牀!”
說完就不再理蘇秦,自行朝自己的牀榻走去。蘇秦看着他傾城容顏在說到“潔癖”二字時涌現的厭惡神色,在掃了一眼那張不知睡過多少男人的牀榻,嘴張了張,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一夜無話。
天未亮時蘇秦便幽幽醒來,見花弄還在睡,便悄無聲息地起身,從窗戶躍了出去。她始終沒問昨晚他爲什麼會幫她,也始終沒對他說一聲“謝謝”,她想這個人終究只是自己渺渺一生中的一個過客,過了今夜,她就不再記得,她曾經被一個叫花弄的小倌救過,並在他的房間裡睡過一夜。
而蘇秦剛走,沉睡中的花弄就睜開了雙眸,他看着蘇秦離去的方向發了半天的呆,才叩了叩牀頭,待門外閃進一個身影時,他才低聲道:“告訴你們的主子,人已經走了!”
******
蘇秦出了易醉軒後只逛了幾圈,便得知全城搜捕已經結束並且城門也已打開,她想事不宜遲不能再拖,便在路上買了點乾糧,急匆匆朝城門行去。
一路無驚無險,託臉上這張面具的福她出城門也出的特別順利,可就在她剛想爲這緊張的一天一夜而鬆一口氣時,便看到了前方晨曦中氣宇軒昂俊美英朗的身形。
那身形的主人似是等她等了很久,見她到來,清朗聲音帶着笑意破空遞出:“蘇兒!”
蘇秦重重退了一步,萬沒想到洛意沉會大清早就守在這裡守株待兔,她轉身就要朝城門內逃去,卻見洛意沉凝向她的雙瞳陡然驚大,一個起躍就朝她奔來。
她心下一驚,隨着洛意沉的視線轉頭望去,果然,身後不足兩丈遠處,銀質面具正攜着長劍,筆直朝她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