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人在早膳里加了迷藥,而且生怕迷不倒她似的每樣早點都來了一點,連離她最遠的茶水都不放過,這到底是有多想迷暈她?
真是……
蘇秦無語地笑了笑,有些人總是這麼不識時務,明明她心情都已經是糟糕透了,讓她一個人呆一會兒讓她靜一靜不行嗎?還非要在這個槍口上把自己撞上來,不知死活地惹她,覺得自己生活太平淡了想添點彩嗎?那她倒不介意讓他過得更精彩點!
蘇秦一張口咬下了一口小籠包並喝了一勺小米粥,那食物還在口腔裡咀嚼時,她就聽到了旁邊伺候的簾衣緊張的呼吸聲,直到她將一口飯結結實實地嚥下去了,對方纔鬆了一口氣,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簾衣啊,你吃過了嗎?要不要過來一起吃點?”看着她那心驚膽戰的樣子,蘇秦突然就起了作弄人的壞心思。
果然,那簾衣一聽蘇秦邀她共用早膳一張臉就憋成了紫紅色:“二、二小姐奴婢已經用過了,您、您吃吧!”
“哦,你已經吃過了啊!”蘇秦一臉遺憾地嘆了口氣,放棄了勸食的想法,簾衣剛要放下心來,忽又聽到她道:“哎剛纔我邀你用膳時你好像很怕這些飯的樣子啊!怎麼回事啊?難不成這飯裡有問題?”
簾衣的紫紅色瞬間退卻又變成了蒼白:“二、二小姐您開什麼玩笑呢!這可是相府是您的家啊,怎、怎麼會有人給你下毒對不對?”
“哎呀,你說的也是啊!”簾衣一臉提心吊膽的表情讓蘇秦十分愉悅,一大早積下的鬱悶也多少散了點,她懂得分寸知道自己不能逗得太狠,於是便朝簾衣揮了揮手道:“好了,我吃個飯而已你不用在這看着下去吧!”
“這……”簾衣多少有些猶豫,直到蘇秦將一個小籠包盡數咽於腹中了,她才放了心,如蒙大赦地推門逃離而去!
蘇秦行至窗口看着簾衣離去的方向,推測她這是朝蘇義明夫婦通風報信去了,便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個被迷暈的人,之後便倒在了圓桌下,靜等好戲的上演!
好戲並沒有讓蘇秦等太久,很快便有人推門而入,那人在看到地上倒着的蘇秦時先是戒心頗重地上前踢了蘇秦一腳以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暈了。那一腳力道並不輕,蘇秦被踢得暗中皺了皺眉頭,心裡開始盤算待會兒怎麼拿這個人下刀。
而踢她的那個人見她並無反應,也就徹底放了心,舉起手中的刀就朝蘇秦脖頸砍去。那刀鋒落的極快整面白晃晃的刀面都生出一股生冷的寒風,寒風呼嘯下蘇秦飄在外面的散發都斷了幾根。可眼看着那寒風就要觸到蘇秦脖頸上細嫩的肌膚了,蘇秦身子一顫,本來躺在地上的嬌小身影瞬間不見了蹤跡。
那人驚得雙目一突想要收刀已來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將刀砍進了堅硬的大理石地磚裡。金屬的刀鋒與石質的地磚相碰撞後
迸射出一連串火花,有幾簇火花蹦進了那人的眼裡,燙的他嗷嗚一聲殺豬般地嚎叫了起來,也不顧得剛纔那一震震的他虎口發麻了,扔下手中的刀柄就捂着眼睛開始狂跳。
蘇秦在一旁看的嘖嘖直嘆氣,到底蘇義明和楊氏的智商什麼時候能提高一點?上次安排去刺殺她的人就一個個蠢的要命,他們竟然還沒記住教訓,這次還找了一個蠢貨過來,難道他們覺得在食物裡放點迷藥迷倒她,就可以隨便派個張三李四直接過來收屍了嗎?
他們不知道她衣袖夾縫的最外端就是解天下各種迷藥的解藥嗎?剛纔她在吃那口小籠包之前就已服下了解藥,只不過簾衣那點段數看不見她的小動作而已!想要迷暈她?她現如今好歹也算是神醫的半個徒弟了啊,沒那麼容易的!
蘇秦拍了拍手,那邊做家丁打扮的殺手已經停止了叫喚,看來他眼睛傷的着實是不輕,不然也不會都停止叫喚了還在那裡喘着粗氣一動不動。蘇秦看的好笑,忍不住上前拍了拍對方:“欸,我說,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不是來殺我的嗎?那你站在這裡喘個毛線的粗氣啊?幹正事要緊啊!”
那人本就在心驚之中,又冷不防地被蘇秦拍了這一下,當下嚇得倒退了好幾步,待睜開半隻眼睛看到是蘇秦時,又是驚了一驚,指着她哆哆嗦嗦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剛纔你明明……明明都……”
“明明都躺在地上昏倒了,這會兒又站在了這裡跟你說話?”蘇秦十分好心地替那個人接下了話茬,慢條斯理地低頭從衣袖夾縫中掏出了一個袖珍藥包,一邊解着藥包一邊還不忘諄諄教導:“所以說啊,你們做殺手這一行的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你剛纔踢我一腳我沒反應,難道就說明我是真的暈倒了嗎?裝暈你不懂嗎?兵不厭詐你不懂嗎?怎麼在你做殺手培訓的時候,你師父難道沒有教你嗎?” wWW▪ t tkan▪ C 〇
那人被蘇秦一番囉嗦說的雲裡霧裡,一點都不明白對方爲什麼要跟他說這些,“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當然沒用啊!閒聊而已嘛!畢竟你都快要死了,死之前有人陪你聊聊天,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嗎?”蘇秦笑的莞爾,對方卻看得心寒,他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可也就一步,因爲下一刻,他已再也動彈不得半分。
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依稀記得剛纔那女子好像朝他揚了揚手裡的藥包,他明明都已經閉住呼吸以免吸入藥粉了,可爲什麼還會變成這個樣子?
“哦,你說爲什麼還會吸進去啊?”蘇秦好像聽到了那人的心聲,臉上的笑容更加奪目絢爛,“討厭啦,非要人家炫耀一下自己的功績麼?不過既然你好奇我那我就不得不炫耀一下!告訴你吧,這藥是作用於皮膚的,也就是說只要你有汗毛孔,那你將口鼻捂得再嚴實也沒有用!”
她說完時已看到那人的眼神開始迷離,於是她便放低了聲音,清
脆的嗓音帶着一抹慵懶與誘惑,如流淌于山間的溫泉,潺潺細細道:“現在,拿起你的刀,向後轉,去找蘇義明的夫人,好不好啊?”
“找她做什麼?”那人木愣愣地問道,空洞的眼神像是一具被人操控的行屍走肉。
蘇秦很滿意他的狀態,更滿意自己新研發的這包藥末,她拍了拍手上殘餘的藥粉,指着前方道:“楊氏是不是對你下了殺了蘇秦的命令?那麼現在,轉身去找她,殺了她,聽到了嗎?”
她確定這殺手一定是楊氏找來的,即使得到了蘇義明的點頭同意,那必然也是她挑起的頭。所以冤有頭債有主,要開刀,那就先從她下手好了!
那人得到蘇秦的命令之後十分聽話地點了點頭,彎腰拾起刀便朝外走去。蘇秦笑意吟吟地跟在他身後,看着他越過花園,看着他去了蘇義明的書房,再看着他找到楊氏之後,揮起手中的刀就朝對方砍去。
“啊--!”楊氏一轉頭就看到了從天而降的一把大刀,那刀明晃晃地反射着寒光,她嚇得連動都不會動哪裡還知道躲,還是蘇義明眼疾手快地一把拽離了她,才讓她躲過了第一刀。
然而第二刀很快又落了下來,目標還是朝向楊氏,蘇義明氣得發怒大罵,可那人早已被蘇秦控住心魂哪裡還能聽到他的話,只會操着大刀朝楊氏砍去。他如今的動作雖然有些遲緩,但對手無寸鐵的楊氏和蘇義明來說也綽綽有餘,於是第二刀落下時,楊氏半邊膀子都差點被砍了下來。
“救……”楊氏只來得及喊出一個字,便被膀子上傾瀉而出的鮮血嚇得尿了褲子,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楊氏一暈,那殺手便停止了攻擊又恢復了呆木的狀態,蘇義明驚魂未定地擦着額頭上的冷汗,等下人去喊大夫時,他已隱約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擡頭,他果然看到了蘇秦就抄着手站在他對面笑吟吟地看着這場鬧劇,那雙總是怯懦無比的眼眸如今看着楊氏流了滿地的鮮血都面不改色,他氣得心憤,張口就要喊來家丁圍住蘇秦,卻見對方伸出一根食指朝他搖了搖,然後指了指自己頭上新綰的髮髻。
蘇義明一怔,順着蘇秦所指的方向看去,當目光觸到那根熟悉卻久久都不曾尋到的木蘭簪時,腦子嗡的一聲炸了開來。
她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將簪子戴在頭上?!
“來人!來人!給我抓住她,抓住她!”蘇義明氣的張口朝外喊人,同時自己也朝蘇秦奔去,可是對方只是朝他無奈地聳了聳肩,下一刻,那原本站在那裡的人便不見了蹤跡,只留一樹新發柳葉在那裡空蕩搖晃。
即使早就知道她已不是自己的女兒秦兒,但蘇秦這樣快速的憑空消失在自己眼前,蘇義明還是驚了一驚。
簪子終於再次出現了,這次,他是據爲已有,還是根據之前和銀質面具的合作協議,告訴他這個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