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整個人已經坐在了輪椅上,跟着咬牙切齒:“百里星辰!”
來人正是百里星辰,他根本就不曾開口,手上的動作更是絲毫不停,第二劍瞬間刺到了風凌絕的面前。
風凌絕無奈,只得嗖地拔出短劍相迎,只聽叮的一聲輕響,頓時火花四濺!然後便聽聽叮叮的響聲綿綿密密地響起,兩人瞬間已經交手了數十招!
片刻之後,只聽砰的一聲巨響,跟着是風凌絕的一聲慘叫:“我的桌子!剛買的!”
砰!“我的櫃子!剛換的!”
嘩啦啦!“哎呀我的凳子!跟桌子是一套的!”
眨眼之間,房中又是一片狼藉,除了那張大牀,所有的傢俱幾乎已經沒有完整的。
風凌絕早已滿臉黑線,霎時兇猛地搶攻幾招,終於趁着百里星辰一個招架不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拽。百里星辰只來得及感到他的手在自己的脈門上猛的一捏,半邊身子頓時發了麻,身體一歪,居然結結實實地坐到了他的懷裡,兩人如今的姿勢端的是夠曖昧。
“放手!”百里星辰微微有些氣喘,掙扎着想要起身,“我還沒有盡興,我們繼續打!”
“打你妹!”風凌絕毫不客氣地將這句從沐雲蘇嘴裡學來的罵人話說了出來,同時用力將百里星辰緊緊地摟在了懷裡,“這房間裡除了牀和輪椅,就只有我還是完整的了,你是不是非得連我一起拆了才滿意?”
身爲一個大男人,居然被另一個男人用如此曖昧的姿勢摟在懷裡,百里星辰臉上的黑線比他還要密集,忍不住咬牙切齒:“再不放手,我真的連你一起拆,你信不信?”
風凌絕放開了手,卻不忘調侃一句:“你的腰可真細,跟女孩子家家一樣,抱起來還蠻舒服的。”
這本來是一句玩笑,誰知百里星辰卻像突然被踩到了最痛的地方一樣,立刻刷地變了臉色,跟着劍光一閃,直刺風凌絕的咽喉要害!
其實話一出口風凌絕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而且還錯得不可救藥,所以一邊躲閃一邊滿臉歉意,連聲討饒:“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別生氣別生氣……”
百里星辰充耳不聞,仍然一劍快過一劍地刺了過來,一副不要命的架勢。
風凌絕嘆口氣:好吧,誰讓我偏偏犯了你的忌諱呢?我造成的後果我來承擔。
於是乎,當百里星辰再次一劍刺來的時候,他猛地停住了身形,鋥亮的劍尖瞬間便奔到了面前!
百里星辰完全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有這樣的舉動,這一劍是全力刺出,仍然對準了他的咽喉要害。所以當他看到風凌絕完全放棄了閃躲和反擊,他頓時吃了一驚,要收手卻已經沒有可能,只得拼盡全力硬生生將直刺的力道往旁一帶,伴隨着刺啦一聲輕響,劍尖已經從風凌絕的肩頭劃了過去,鮮血刷的流了下來。
“你有病啊?”百里星辰一聲怒吼,嗖地射了過來,“我看看有沒有事!”
“沒事。”儘管肩頭一陣刺痛,風凌
絕還是滿不在乎地笑了笑,“你要是不解恨,再來幾劍也是可以的。”
“可以你妹!”對這句罵人話的運用,百里星辰跟風凌絕一樣精通,“沒事是不是?沒事我再多拉幾道,給你拉出點兒事來行不行?”
一邊罵着,他手腳麻利地替風凌絕清洗傷口,上藥包紮。發現那道傷口入肉很淺,沒有傷到筋骨才鬆了口氣,順便又罵了一句:“打的好好的幹嘛突然停住?想死是不是?”
風凌絕又笑了笑:“當然不是,只不過我惹到你了嘛,讓你出出氣。”
百里星辰抿了抿脣,像往常一樣席地而坐,誰讓凳子都被他倆給打爛了呢!
沉默片刻之後,他才重新開口,而且語氣已經變得平靜:“我不是故意的。”
“我當然知道,又不是第一次了。”風凌絕轉頭看着他,眉宇之間有一絲淡淡的疑惑,“只不過你不是說蘇蘇可以化解你心中的殺意了嗎?怎麼……”
百里星辰搖了搖頭:“不,不是殺意,是恐懼。”
風凌絕眉頭一皺:“恐懼?什麼意思?”
百里星辰略略有些遲疑,不過緊跟着便據實以告:“因爲我想請她幫忙,但又不敢開口,畢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而且如果她做不到的話,就會知道我、我的身體……”
風凌絕瞬間瞭然:“原來如此……”
百里星辰沉默片刻,突然擡起頭瞅着他:“你也知道,在這個問題上我們兩個是一樣的,所以我原本想等你先開口,看看沐雲蘇有沒有辦法……”
風凌絕愣了一下,跟着一聲苦笑:“真狡猾!只不過你憑什麼認爲我不害怕?”
“因爲你是狐王。”百里星辰十分嚴肅,偏偏眼神中又透着濃濃的熱切,“你一向是所向披靡、令人聞風喪膽的,這點小事怎麼會難倒你?”
“你還是天籟公子咧!”風凌絕撇了撇嘴,明顯對他的話嗤之以鼻,“我也沒聽你說過這輩子怕過誰來,這點小事又怎麼會難倒你?”
百里星辰不說話,只管瞅着他。風凌絕也不開口,只管跟他大眼瞪小眼。片刻之後,兩人同時笑了起來,只不過是苦笑罷了。笑聲中百里星辰嘆了口氣:“我們倆什麼時候變成懦夫了?當年並肩作戰,以區區二人硬闖敵人百萬軍的氣魄哪兒去了?”
“說得對,我們不能這樣!”風凌絕攥了攥拳,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架勢,“我們應該大膽地把想說的話說出來,大不了是個死!”
“對!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百里星辰瞬間慷慨激昂,同樣握緊了拳頭,“所以不能再猶豫了,上!”
風凌絕大手一揮:“上!”
百里星辰揮了揮拳:“你先上,我斷後!”
風凌絕:“……”
百里星辰:“嗯!就這樣!上!”
風凌絕:“……”
等了一會兒沒動靜,百里星辰擡腳踢了踢輪椅:“上啊!”
“上什麼上!上牀睡覺!”風凌絕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還有,以後再找
我打架記得像今天這樣把牀留下,不然我又得睡地板!”
百里星辰撫了撫眉心:牀?下次我連房子都給你拆了,讓你露宿街頭!
昨夜折騰到半夜才睡,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沐雲蘇還不想起牀。正躺在牀上似睡非睡,房門已被落羽敲響:“姑娘,沐先生請你過去一趟。”
沐雲蘇應了一聲起身下牀,簡單收拾一番之後來到了大廳:“爹,你找我?”
“雲蘇!”沐閬軒迫不及待地點頭,“先前你不是說去查水之靈的事嗎?都這麼久了,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
沐雲蘇搖頭:“也不算是線索,不過有點巧得過分罷了。”
簡單解釋幾句,沐閬軒已經眼睛發亮:“果然太巧了!我剛剛在她面前失態,她就被派去執行任務了?莫非她真的就是紫瑤?”
“沒有更進一步的證據,無法下結論。”沐雲蘇搖頭,確定左右無人之後接着開口,“爹,你還記得四妹想要的那套純金首飾嗎?根據上面的線索,我孃的真名應該是翩翩。”
“什麼?翩翩?”沐閬軒很是吃了一驚,“我怎麼沒看到首飾上有什麼線索?”
“這不重要,我看得到就行了。”沐雲蘇搖頭,“所以我想問問,當年你是如何碰到我孃的?”
根據沐閬軒的回憶,當年他前往天璃國收購玉石原材料,聽說某懸崖之底的深澗之中出產一種黑珍珠,極爲名貴,區區貓眼大的一顆便價值連城。只可惜那山澗深不可測,據說水底還有兇猛的水獸棲息,因此極難取得。
當年的沐閬軒年輕氣盛,沐家又是做珠寶生意的,對各種奇珍自然格外感興趣,便仗着藝高人膽大,前往崖底探寶。誰知黑珍珠不曾找到,卻發現了一個正在譚邊梳頭的年輕女子。
那女子臨水而坐,嫺靜優雅,儘管遠遠比不上如今的沐雲蘇,卻仍然令沐閬軒在剎那間徹底淪陷,“一見鍾情”這四個字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詮釋!
那女子看到有陌生人出現,居然並不驚怕,反倒落落大方地跟沐閬軒打招呼,問他所爲何來。沐閬軒便自我介紹一番,並說明是爲黑珍珠而來,接着反問那女子。
那女子便回答,她叫安紫瑤,原本是天璃國某富貴人家的女兒。只可惜她的孃親只是小妾,是以她們母女均受盡了主母的欺凌,不等她成年,其母便鬱鬱而終。
沒有了母親的庇佑,安紫瑤的日子過得極爲悽慘,卻好歹熬了過來。誰知不久之前,主母因爲貪圖一筆鉅額彩禮,竟要將她送給一個已經六七十歲的老頭子做妾。安紫瑤自然寧死不從,趁着夜深人靜逃了出來。
生怕主母派人尋找,她儘量往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躲藏,不知不覺便跑到了這裡,已經在此躲了三天,接下來正不知該往何處去。沐閬軒聞言自是深表同情,難怪這女子一看便氣質不凡,原來出身富貴之家。
誰知就在兩人說話之時,潭中突然竄出了一頭怪獸,一口咬住安紫瑤的裙角猛地一甩!等沐閬軒反應過來,安紫瑤已經被拖進了水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