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百里星辰是用毒高手,早就說明這種劇毒最大的特點就是隱蔽,不但令中毒者與心疾而亡的症狀一模一樣,關鍵是生前死後都不留絲毫痕跡,就算他看得出是中毒,也拿不出證據讓世人相信。
畢竟只憑他一句話,的確很難服衆:憑什麼你說中毒就是中毒?
沐雲蘇搖了搖頭:“稍安勿躁,我會想辦法。接下來是這具女屍……年齡大約十八九歲,身高一六零……咦?”
她突然有些意外地低叫了一聲,風凌絕立刻上前:“怎麼了?”
“這當然不是鳳皇后!”沐雲蘇咬牙,“這女子根本就不曾生過孩子!”
風凌絕同樣咬着牙根:“怎麼看出來的?”
“骨盆。”沐雲蘇回答,跟着擡手指了指,“我是說這裡,生育過和不曾生育過的人,這裡會有很大的區別。相信我,我絕對不會看錯,這女子不可能生育過!”
“我當然相信你!”風凌絕的雙拳攥得更緊,“還有什麼?”
沐雲蘇一邊檢驗一邊回答:“這女子是被人活活勒死的,然後拿來做了鳳皇后的替身,也真夠可憐的。其他……就沒什麼特別有價值的線索了。”
“這就足夠了!”風凌絕冷笑,臉色有些蒼白,“就憑你查到的這些,已經足夠讓風凌逸無話可說!”
沐雲蘇點頭,接着又有些不確定:“真的可以?不過幸好除了這些,我們還有那道詔書,兩者結合起來更容易令人相信。”
風凌絕吐出一口氣:“其實這幾年除了尋找這道詔書,我也一直派護龍衛四處查探,看看能否找到當年的知情人,可惜直到現在還沒有什麼收穫。”
沐雲蘇忙安慰了一句:“哪有那麼容易?風凌逸也知道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肯定早已把所有的知情人都除掉了。”
“不就是說?”風凌絕咬牙,想想卻又忍不住要殺人的衝動,“所以現在只能期盼有那麼一兩條漏網之魚,居然逃出了風凌逸的魔掌,那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沐雲蘇點頭:“會的,百密還有一疏呢!要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既然已經查不到別的什麼,兩人便將一切都整理妥當,趁着夜色離開了。
剛剛回到護龍王府,前腳剛買進大廳,玄月已一頭撞了過來,滿臉興奮:“王爺!王妃!有個天大的好消息!”
風凌絕眼睛一亮:“什麼好消息?”
“星辰大哥!”玄月喜滋滋地回答,“他剛剛給我們送了一個人過來,說是護龍衛無意中發現的!”
“人?”風凌絕一時想不到什麼人如此重要,“是誰?”
玄月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然後轉身而出,不多時帶了一個人進來:“王爺,就是他!”
當那張臉映入眼簾,就連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狐王都忍不住大吃一驚:“啊!是你?”
沐雲蘇一臉蒙圈:這人什麼來頭?
幸好最初的震驚過後,風凌絕很快鎮定下來,眼中已掠過一抹冷
銳的光芒:“這樣的話,三天之後就是我們爲父皇母后討回公道的日子!”
三天之後。
一大早,朝堂之上的氣氛就有些不同尋常,顯得格外凝重,無端令人喘不過氣來。雖然此時不過是金秋九月,卻總有陣陣寒意撲面而來。
“皇上駕到!”
內侍一聲通傳,風凌逸已邁步而出,端坐於王座之上。羣臣立刻跪拜見禮,山呼萬歲:“臣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風凌逸咳嗽一聲:“免禮平身!”
羣臣謝恩起身,分立兩旁,大殿之上頓時一片靜穆,氣氛越發凝重。風凌逸只覺心頭掠過一抹隱隱的不安,不由眉頭一皺,以眼神示意一旁的內侍。
內侍心領神會,立刻上前兩步:“皇上有旨,有本啓奏,無本退朝!”
話音剛落,風凌絕已一聲微微的冷笑:“皇上,臣弟有本奏。”
聲音並不高,風凌逸卻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心頭那股不安更加強烈,不得不強自壓制了下去:“奏來。”
風凌絕答應一聲,眸中突然射出了刀鋒般冷銳的光芒:“皇上當年說過,父皇突發心疾而亡,因爲太過突然而不曾留下詔書或者遺言……”
這幾句話一出口,風凌逸的臉色便陡然一變,幸好緊跟着便恢復了表面的正常,並儘量讓聲音顯得平靜:“正是如此,怎麼,十七弟還有什麼疑問嗎?”
“有。”風凌絕點頭,眸中的光芒更冷,“因爲臣弟找到了一個人,可以證明父皇當年親筆寫下了詔書,指定了皇位繼承人!”
“什麼?不可能!”風凌逸再度變了臉色,並且呼的站了起來,失聲尖叫,“那個人早就……朕是說、說沒有那回事,父皇根本不曾留下詔書!他去得太突然,根本什麼都不曾說!何況還用得着指定皇位繼承人嗎?朕是太子,皇位當然是給朕!給朕!”
風凌絕不急,甚至有些施施然,直到風凌逸因爲尖叫得太猛而耗盡了肺裡的空氣,不得不停下喘口氣的時候,他才冷笑一聲開口:“皇上何必急着否認?不如先見見這個人再說。來人,帶上來!”
“你敢!”風凌逸氣急敗壞,差點從王座上衝下來,“未經朕的允許,你敢亂來?小心朕治你個謀逆之罪!你……”
風凌絕微笑,只不過笑容依然冷銳:“謀逆這事的確有人做了,只不過不是臣弟。何況皇上應該知道,聲音越大,往往越說明心虛。”
風凌逸明顯地愣了一下,立刻想要不動聲色地調整回正常的狀態,同時借不停的冷笑加以掩飾:“明明是你心虛纔對!朕受命於天,本就是真龍天子,豈容你這等輕慢?”
說着,他總算重新坐了回去,並盡力擺出一副威風凜凜、君臨天下的架勢:“十七弟,朕知道你一直不甘心只是做個小小的護龍王,可當年父皇的確沒來得及留下詔書,你就不要癡心妄想了。朕是東宮太子,皇位當然是朕的,難道這還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嗎?”
此言一出,羣臣中那些擁護風凌逸的已經
開始竊竊私語,大意無非就是指責風凌絕對君王不敬。
風凌絕依然面不改色,氣定神閒:“父皇當年有沒有留下詔書,你我都心知肚明,而且很快就會有定論,皇上急什麼?還是先見過這個人再說。”
正說着,只聽一陣腳步聲傳來,兩名侍衛已經押着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走了進來。那男子的打扮雖然整齊乾淨,卻一直低着頭,看不清容貌。然而看到他似曾相識的身形,風凌逸的心還是忍不住一陣狂跳:難道……不!不可能!
站定腳步,侍衛衝着風凌絕抱拳行禮:“王爺,人犯帶到!”
風凌絕點頭:“退下吧。”
侍衛施禮而下,風凌絕已轉頭看着風凌逸,冷笑開口:“擡起頭來。”
那男子哆嗦了一下,果然慢慢擡起了頭。當那張並不陌生的臉落入衆人的眼中,驚呼聲立刻響徹整個大殿:“啊!樑公公?”
樑公公當年乃是專職負責伺候風元晟的太監,更是風元晟身邊的紅人,甚至不少大臣都知道必須先跟他搞好關係,才能在朝中站得穩,吃得開。
風元晟駕崩之後,樑公公改爲服侍風凌逸,其威風程度比之前猶有過之,生生羨慕死其餘太監,常暗中感嘆自己怎麼就沒有那麼好的命。
不久之後,樑公公不慎感染了風寒,經太醫悉心照料之後雖然漸漸好轉,身體卻大不如前,總是咳嗽氣喘,個把月之後竟臥牀不起,終於不治而亡。
感念於他曾悉心伺候風元晟,對自己的照顧也是無微不至,風凌逸特意將他風光大葬,也算是讓他圓滿地走完了這一生。
當初樑公公入殮下葬之時,是很多人親眼見過的,可是如今他居然活生生地冒了出來,怎不令人震驚尖叫?若不是滿朝文武多少都有些功夫,只怕早就嚇得白眼一翻昏死過去了!
“不!”風凌逸早已滿臉驚慌地蹦了起來,一個人的尖叫居然把所有的聲音都壓了下去,並且拼命搖頭,“假的!假的!他是假的!他不是樑公公!不是!不是!”
假的?難怪,就說人死不能復生……
風凌絕挑脣:“哪裡有假?他的確就是樑公公,你若不信可讓人上前檢查,看他是否易過容。”
什麼?檢查?瞧狐王如此氣定神閒,還敢主動提出這一點,莫非此人果真就是樑公公?難道他當年所謂病重而亡纔是假的?
“不用檢查!絕對是假的!他不是樑公公!”風凌逸雖然慌張,語氣卻出奇地肯定,“樑公公已經死了,早就死了好幾年了!”
風凌絕冷冷地笑了笑:“樑公公,你真的死了嗎?”
樑公公緊盯着風凌逸,突然桀桀地怪笑起來:“皇上當然希望老奴死了,因爲老奴若是死了,真相就永遠不能公之於衆了,是不是?”
“啊!他是樑公公!”一名大臣突然驚叫起來,“樑公公說話就是這個樣子,半點不差!原來樑公公真的沒死?”
“是啊是啊!的確是!”另一人立刻點頭,“看來此事的確另有內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