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不能太莫無恥纔是真的!”君兔兒氣呼呼的反駁道,似乎完全想不明白,爲什麼墨無止總是能夠這樣無恥,卻是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重點,早就被墨無止給繞的不知道丟哪裡了。
“你怎麼來了?”一旁,早已不是君兔兒爲難重點的葉飛白,看着突然出現的千月,有些驚訝的低聲問道,然更多的自然是欣喜,不過還是有些擔心,畢竟現在千月算是處於風口浪尖,公然出現並不是特別安全。
“飛白如此看重我這個隊友,我怎能讓你失望?既然是隊友,就要一起面對未來的戰鬥,不是嗎?”千月對葉飛白報以微微一笑,心中,卻是多少有點意外,葉飛白會公然在這裡維護她。
兩人相識一笑,俱都安靜下來,只看着墨無止與君兔兒的對峙。
墨無止帶着千月出現在這裡,就表明了他的態度:他的學生,他認定的徒弟,他會力挺!
君兔兒也明白了這一點,稍稍整理了一下被墨無止擾亂的思路,看着墨無止身後的雲千月,不由得嘲諷道:“我當你這個開會從來都不到場的人,今日突然如此難得的來這裡是要做什麼,怎樣?領着自己的學生,是來認罪的嗎?”
這話可以說是可惡至極,根本就是不分青紅皁白的,直接以“罪”來定位千月了。
“認罪?兔兒啊,我說,你腦子是不是漿糊了?我的徒弟有得罪過你嗎?拔過你的兔毛嗎?怎得來了之後明明就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就被你如此草率的定罪了?身爲帝國學院的導師,你這樣隨隨便便的就給無辜的學子定罪,首先,你什麼時候有了可以隨便給人定罪的王權了嗎?”
噼裡啪啦的一席話,墨無止甚至學着君兔兒平時說話的口吻,也將帝國王權這樣的字眼搬出來嚇唬他,君兔兒平時仗着自己也姓君,就喜歡拿帝國說事,今天,墨無止就偏偏給他戴一頂高帽子,讓他不好下臺。
果然,被墨無止如此冠以王權的高帽子,君兔兒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接的。
只聽他清了清嗓子,避開帝國王權這樣的字眼,仍舊是揪住千月有罪的話題不放:“公然在學院裡毆打黃家公子致殘,狠手將親妹妹的臉劃破無法復原毀容,這樣兩件事情,還不夠是有罪嗎?我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學院裡連這樣的學生,也可以隨隨便便收了。”
“哦,兔兒你這樣說,卻是讓我想起來了,當初也不知道是誰,想要搶我的徒弟做自己分學院的學生,搶的簡直都要失去做人風度的跟人打起來了。”墨無止說着,動作優雅的掏了掏耳朵,似乎是在懷疑自己的聽覺有問題,“難道說,那一日,是我聽錯了嗎?其中搶的最厲害的人,一定也許可能應該,不是兔兒你吧?”
這話一出,君兔兒老臉不禁紅了紅,卻是並未立即反駁出聲,因爲墨無止的話,可是當時許多人,都有目共睹的。
無論如何,若是在這一點上,君兔兒再強詞奪理出口反駁,那麼他那一張老臉,就真的是可以完全不要了。
“還有啊,兔兒,連你自己也說了,我的徒弟可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公然揍了兩個學生。”說着,墨無止又特意強調的重複說着,“注意了,是大庭廣衆,公然。”
隨後,他又指了指千月,問道:“兔兒你看,我的徒弟像是腦子有問題的嗎?應該不屬於那種有病的隨時會發瘋的人吧?”
這個問題,讓君兔兒一陣莫名,哪有說自己的徒弟腦子有問題的?他看了看千月,只看到她擺出一副無辜純良的模樣,然想到她的惡行,莫非墨無止是想要說,雲千月是腦子有病所以纔會出手過失傷人,想要以此爲雲千月所犯下的錯誤開脫?
正在此時,千月看了一下墨無止,眼中狡黠一閃而過,佯裝生氣卻是配合的說道:“師父,哪有你這樣的師父,竟然說自己的徒弟腦子有病的?你看,我可是神智清醒的緊吶!”
君兔兒聞言,遂也眉頭一皺的說道:“我看雲千月的腦子,一點問題也沒有,更不是有病會隨時發瘋的人。”
“既然兔兒你也認爲我的徒弟腦子無礙,那麼,一切,就都好說了。”卻不料,墨無止要的就是君兔兒的這句話。
而這樣的話,又是讓其他衆人搞不明白了,既然雲千月並非神智失常,那麼說明她先前所做的一切狠毒事情,豈不是可以讓學院更加名正言順的定雲千月的罪嗎?
可是按照常理來說,墨無止作爲雲千月的導師,應該是努力爲雲千月脫罪纔對呀?現在如此說法,究竟是哪裡好說了?
對此,君兔兒也十分肯定的說道:“莫無恥,既然你的徒弟在神智上並沒有問題,是一個頭腦清醒的人,那麼她在神志清醒的狀態下依然做出那樣的事情,就說明了,雲千月這個人,的確心狠手辣,的確是她做錯了,的確有罪!”
“是嗎?兔兒啊,我真爲你感覺到悲哀,想你這樣大年紀了,思考問題的方法,卻跟三歲的小孩子一樣的簡單和片面啊。”誰知,墨無止卻是對君兔兒搖了搖手指,這樣說道,不再說千月腦子有問題,而是將智商問題又轉移到君兔兒身上,以此繼續調侃他了。
不過君兔兒的智商問題,始終不是重點,墨無止不等他再次惱羞成怒,緊跟着又接着說了下去,神情中卻是嚴肅了許多:“在判定我的徒弟有罪之前,我只想知道,黃師與雲千柔分別做了什麼。這件事,徒弟,你先來說。”
被墨無止點到了名,千月立即站出來,一字一句的說起了當日情形:“那天我本來只是想要來學院參觀一下其他的分學院,看看其他分學院的風光,是否與我們幻劍師分學院的一樣美麗。誰知我才走入學院沒多久,黃師就帶着幾個小跟班過來,對我說了一些下流的話,還妄圖對我動手動腳的。”
“這些,我都可以容忍,也躲了過去,可是沒想到,黃師見我不從,接下來,竟然開始辱罵我的父親和阿孃,言辭過分至極,身爲父親和阿孃的女兒,若是我沒有聽到有人在背後辱罵他們也就罷了,可是我偏偏聽到了,爲人子女,聽到那樣過分的話,恕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繼續忍下去了。”
“所以,人,我只好揍了,不過,我只是想要給他一點教訓,並沒有打算真正傷害他啊。”前邊,千月一句假話都無,到這裡,卻突然開始半真半假的說道,“隨後,倒是水寒獨公子出現了,我還記得水公子說過,似黃師這般的人,真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上,說完,他就出手了,最後,黃師就變成了現在,你們口中的殘廢……”
說着,千月目光透過人羣,看向站在人羣中的水寒獨,勾脣一笑,這算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水寒獨了。
可是,故意害她如此的人,千月怎能允許他獨善其身?
接下來,無視水寒獨盯視自己的犀利眼神,千月的視線精準的鎖定在雲千柔的身上,心中的仇恨讓雲千柔那雙充滿憤恨的雙眼無懼地瞪着千月,宛如要將她抽筋喝血!
見到這樣的眼神,千月眼中卻劃過一絲輕視的笑意,若雲千柔沒有這樣至高的恨意,那麼這場遊戲,可是會失去太多的樂趣的。
將視線從雲千柔身上收回,千月轉而沉聲道:“至於我的親妹妹雲千柔嘛,身爲父親的女兒,身爲雲家妾室所生的庶出女,第一,她煽動黃師這個外人對我的父母出口不遜,該施以家法嚴懲;第二,她的身份在雲家,與普通的侍女丫鬟無益,我完全有權利對她做出處罰。所以,這件事情上面,我不覺得自己,存在任何的錯誤。”
最後,千月微揚下巴,毫無懼意的直視君兔兒的雙眼,問心無愧的說道:“若我親耳聽到有人用難聽至極的話侮辱我的父母,還能保持平心靜氣友好相處,那樣的話,我想,我腦子纔是真的有病,那樣的做法,才能言我有罪!”
“不錯。”墨無止這時也跟着說道,“百善孝爲先,我的徒弟只是選擇做了一個孝順的女兒,這就說明了,她其實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啊。對於黃師的行爲,如果她因爲畏懼惹事而選擇沉默,那麼,她才真正是不配作爲帝國學院的學生,不配成爲我墨無止的徒弟。”
說道這裡,墨無止的眼睛掃過人羣,從站在人羣中默然無語的雲千柔身上一掃而過,有些嘲諷與不屑的繼續道:“至於那個雲千柔,雲徵的女兒?呵,她也配?慫恿其他的人對自己的父親以及母親進行語言上的侮辱,用心之歹毒險惡爲其一;進而又惡人先告狀,慫恿學院爲其險惡用心繼續加害親姐爲其二,但是這兩點加在一起,就足以說明……她,纔是真正狠毒的人吧?”
墨無止這番義憤填膺的話一說完,葉飛白忍不住低下頭去,對千月低聲笑道:“千月,我發現,在口才這方面,你與你的導師墨無止,還真是天生的師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