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片水域真正讓千月感覺到驚訝的地方,卻是水域的顏色。
在沒有靠近的時候就遠遠地看到這片水域泛着銀色的光澤,千月還以爲那是日光的反射造成的視覺錯覺,然而在靠近了以後,卻發現這片水域仍舊是銀色的。
並且,這裡的毒空氣的濃度,要比其他的地方更濃稠一些。
站在水域外面那片光禿禿的地面上,千月盯着那片水域,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片水域看起來,很奇怪。
銀白色的光澤,密度似乎很高,而且,由水域之上的那濃密的毒空氣可以知道,整片南疆毒林之中的毒空氣,都是由這片水域之中揮發形成的。
“銀白色……密度高……能夠揮發毒空氣……嗯,難道,這是液態水銀?”千月盯着那片水域自言自語道。
根據她前世的一些常識,目前所見到的水域特徵,也只有液態水銀最符合了。
液態水銀在空氣之中蒸發出水銀蒸汽,而無論是水銀,還是水銀蒸汽,都是擁有劇毒的。
正當千月疑惑着做猜測的時候,原本進入修煉的天風卻突然出現了。
千月看着天風出現,不禁便是問道:“你不是說要修煉一段時間嗎?怎麼跑出來了?”
“阿月,我感受到魄芒珠就在這附近。”天風看了千月一眼,隨即便是也盯着那片水域。
一聽到天風說到魄芒珠,千月心中高興,然而更多的則是疑惑和猜測:“從先前的兩次經驗來看,有魄芒珠的地方,自然環境都會帶上魄芒珠的屬性特徵,比如白芷鎮的木魄芒珠是令樹木異常繁茂;幽雨林裡的天風之水——水魄芒珠則是令整個幽雨林之中雨水不斷,那麼這裡呢?南疆毒林似乎最大的特徵就是有毒啊……可是會有哪一種屬性,是跟毒有關的呢?”
這樣想着,千月便又是問了一個她從來都沒有問過的問題:“天風,你的七個魄芒珠,都是什麼屬性的?”
“金,木,水,火,土,明,暗。”天風答道。
“你已經擁有了木、水兩顆魄芒珠,那麼剩下來就是還差金、火、土、明、暗五種魄芒珠了,唔,這樣說來,這南疆毒林之中必然是有這五種之一的魄芒珠了。”千月分析道。
“不錯,不過這個地方一定沒有火、明、暗這三種魄芒珠,屬性完全不對照。”天風順着千月的思路爲她排除了三種可能。
“那就是說,在這裡,是金屬性或者土屬性了?南疆毒林最大的特徵是毒,而這片水域應該是所有毒源的來源地,那麼,這一種屬性,也一定是跟毒有關的了,而且,這片水域,還是水銀,至於水銀又是液態汞,而汞——是金屬!”千月一點一點的分析着,最後突然恍然大悟般的判斷出來,“是金魄芒珠!”
“嗯?這是什麼道理?”天風對於千月所說的一大堆陌生的詞彙感覺到有些詫異。
即使他能夠感應出來這裡是金屬性的魄芒珠,卻也說不出來千月這樣的道理來。
千月衝着天風眨了眨眼睛,說道:“這是我的道理,總之,這裡一定是有金魄芒珠的,這片水域其實並不是水,而是一種液態金屬,叫做水銀,而這林中有毒的空氣,也是水銀蒸發出來的水銀蒸汽。”
說完,她卻是又苦惱起來:“就是不知道金魄芒珠是在哪裡了,天風,你能夠感應出它的位置嗎?”
天風聽到千月這一番算不上含糊卻也算不上清楚的解釋,又聽到她後邊的苦惱發問,微微一笑之後,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走上前來,右手一揮,忽然便有無數的冰雪從掌中逸出,直接鋪滿整個水域。
瞬間,那一片水銀水域便被完全冰封住。
水銀一被冰封,就與空氣完全隔絕開來,便不會再有劇毒的水銀蒸汽的蒸發出來。
千月看到天風的舉動,頓時便是感嘆道,早先她怎麼沒有想到這個方法?憑她現在的能力,冰封一片水域,也完全不是什麼難事的!
這時,天風又是說道:“阿月,朱火鱷魚鱗皮研磨的粉末還有嗎?”
“嗯,還有很多,我去取來。”千月點點頭,便是轉向馬車那邊。
其他的人只知道千月自己原本站在水域外邊自言自語的說着一些他們聽不懂的話,沒一會兒天風就突然出現,而千月和天風之間的交談又是在神識之中,所以旁的人都是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在溝通些什麼。
這會兒看到千月突然朝着停在外面的玉骨龍馬走去,白翎便是第一個不由得好奇的發問:“主人,你要拿什麼東西嗎?”
“要拿朱火鱷魚鱗皮研磨的粉末。”千月笑笑說道,將那一大包的粉末取出。
這原本是他們留着準備以後用的,然而天風這時說要,千月自然是毫無保留的全部拿出了。
天風接過那些粉末,在四周都點燃起火堆,每一個火堆上都會撒一些鱷魚皮的粉末,他速度極快,很快便是身影都遠了,卻是他將幾乎整個南疆毒林之中,都點燃上這些粉末。
而這樣做的效果,便是整個南疆毒林之中的毒氣,幾乎都被驅散乾淨。
千月不知道天風做這些是什麼意思,這會兒天風沒有主動告訴她,她也就不發問,就停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
“他這是要做什麼?”其他的人發問道。
“耐心的等待吧,我想天風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用意。”千月笑笑說道。
約莫過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天風才又回來,這時,他原本拿走的那些鱷魚皮的粉末,已經全部都用完了。
周圍,只有那幾盞小提燈之中還靜靜的焚燒着那些粉末,而其實,那些原本縈繞在這附近的空氣之中,早就沒有了那些毒空氣。
天風指尖輕輕一彈,便見到似乎有雨滴飛灑,頃刻間就將那幾盞提燈熄滅。
“你想要做什麼?”千月忍不住發問。
“當然是驅毒了。”天風看着千月笑着說道,可是很顯然,他並沒有說出全部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