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千月這麼說,唐凌那原本的擔憂,就立即煙消雲散了。
他發現自己對於千月所說的事情,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嗯”了一聲,算是對千月的迴應,唐凌沒有再多說別的,而是靜靜地等待着千月接下來的舉動。
面對這幾個護衛的阻攔,千月看着那個被勉強扶起來的守衛長,神情中露出幾許嘲弄。
接着,她一拍僵硬:“玉骨,衝進城去!”
玉骨龍馬一聽千月發出號令,便立即又是一聲嘶鳴,前蹄重重踏地,整個城門口登時就是搖晃了起來,引起一陣的驚慌和混亂。
隨後,玉骨龍馬駕着馬車,就是不管不顧的朝着前面的城門口,奮力衝了進去。
那個守衛長大人才剛剛被扶起來,連站都還沒有站穩,就又被衝過來的玉骨龍馬給狠狠地踢到了一邊。
從車簾之中看到那個肥胖如不倒翁的守衛長,在這一次倒下之後一時之間再也沒能站起來,唐凌頓時就是覺得自己的心中十分解氣。
自己在離開幻城之時,被這個守衛長那樣一番冷嘲熱諷不說,還利用公職將自己身上所帶的值錢東西和食物全部拿走,害的他當時餓了兩天!
可以說,那個守衛長是造成唐凌在離開幻城之後所有窘迫日子的罪魁禍首,要知道唐凌雖然因爲一些原因而遭受驅逐,但是在此前他過得一直都是衣食無憂的少爺生活,修爲很高,卻完全沒有獨立生活的能力。
俗話說,沒有糧食吃,英雄也要變成狗熊了,更何況是當時的唐凌?
這樣的他,在幻城之外吃盡了苦頭,到了後期,就是不得不與那些流浪者爲伍了。
這會兒,看到這個守衛長被千月這麼狠整一頓,他是真的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對於這種在自己落魄時期狠狠欺辱過他的人,唐凌是真的同情不起來。
不但同情不起來,他還覺得十分的痛快。
在外面的這一件時間裡,唐凌也算是成長了不少,知道了不少的道理,而這些道理,也都是他親身體驗出來的。
其實,這一會兒唐凌的心中除了這些痛快的情緒,還有着幾分的感動。
剛剛他只是那麼氣憤難抑的隨便說一句,千月便是立即會意,給了那守衛長狠狠地一頓教訓,無論這是出於對他的維護和爲他報仇,還是隻是無心之舉,都已經足夠讓唐凌對千月更加有幾分的死心塌地了。
玉骨馬車一路橫衝直撞的,便是直接衝進了幻城之中。
沿路雖然也有人想要阻攔,然而一看到玉骨龍馬的那種狠衝勁,便是又被嚇得退到了一邊。
雖然看起來是在亂跑,但是千月心裡其實還是有方向的。
“唐凌,你在幻城之中,有什麼信得過的親人或者朋友嗎?”千月一邊駕着玉骨馬車狂奔,一邊問道。
“有的,城東的一處私人鑄造坊,我們去那裡吧。”唐凌在馬車之中迴應道。
說到那個私人鑄造鋪的時候,他的神情之中現出一抹溫柔的神情來。
那是他在幻城,唯一讓他還保留有歸屬感的地方了。
“當初我被驅逐出唐家時,身無分文,就是那家鑄造坊的坊主,給了我一些錢財和食物,他是我此生最大的恩人,也是最重要的老師。”唐凌無限懷念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那就城東,玉骨,走了。”千月拍了拍馬頭,馬車就立即又轉了一個方向,朝着東邊疾奔而去。
想到千月此行也不全然是爲了他,她自己還有事情,唐凌補充道:“對了,如果你想要一些前往死亡石林的工具,如果三大聯盟的人實在不肯給你,你可以找到材料,然後請坊主來幫忙,他的鑄造術在幻城之中,可是數一數二的。”
“嗯,我明白了!”千月應道,玉骨馬車跑的更快了。
這時,在城門那邊,已經有人飛快的去向守衛總部那邊去報告有人闖入城中的事情了,很快,就是有這一批守衛在城內開始大肆搜捕千月等人的行跡。
玉骨馬車用很短的時間就找到了唐凌所說的那家鑄造坊。
到了鑄造坊的門口,千月幾個人才都紛紛下了馬車。
“玉骨,去休息吧,需要你的實話,我會再召喚你的。”千月站在玉骨龍馬的跟前,輕輕地拍了拍它的腦袋,玉骨龍馬便是當即身形漸漸隱藏起來。
大家拿着必要的行李,收拾停當之後,便進入了鑄造坊之中。
鑄造坊從外面看也就是一家出售各種器械的小店,小店裡有着各種各樣的幻器,其中也不乏一些製作精巧簡單而又實用的各式武器。
也許是因爲千月的母親也很熱愛鑄造的原因,千月從走進這家鑄造坊之中,便是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親切之感席捲全身,就好像,這個地方有一種親人的氣息,讓她感覺到十分的舒服。
說是鑄造坊,但是在店中卻完全聽不到那種敲敲打打的聲音,反而是十分的安靜。
“坊主這是不在嗎?”千月問道。
“在的,不過我想這會兒他正躺在躺椅上悠閒地喝茶哼曲。”唐凌對千月笑笑,接着便是朝着鑄造坊一道看起來有些擁擠的木質樓梯口那裡大聲喊道,“冷叔!我是唐凌!冷叔!”
唐凌連連喊了兩聲“冷叔”,樓上才突然傳來一陣的腳步踏着木板的響動。
大家知道這恐怕是主人要出現了,而千月卻是仔細的回味着唐凌所喊得名字“冷叔”。
冷?她真的就是不自覺得想到了母親美人阿孃的名字是叫做冷凝心的,也是冷這個姓呢。
不過,這個想法一出現就被千月飛快的否認掉。
雖然母親的確姓冷,雖然冷家的確是一個鑄造世家,不過這裡可是邊緣世界,冷家人又都是集中在神夢帝國的冷家,哪裡有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呢?
難道是她想家了,所以纔會這樣想?
就在千月一邊打消這個念頭一邊疑惑的時候,鑄造坊裡的那個唯一的窄小樓梯口處,靴子敲動地板的聲音更重了一些,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噹噹噹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一直到樓梯口處真的看到唐凌了,才突然頓下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