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千月更是抓住了這個時機,斷玉劍最後的力量爆發,整個劍身盡數沒入鬼蒼覺的身體之中!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在一個呼吸間,鬼蒼覺一口氣都還沒有呼出口,滿懷希望自己已經得救的他,卻是情勢急轉而下的在這一瞬間就直接嚥了氣!
不敢置信的死死瞪着自己的眼睛盯着千月,鬼蒼覺似乎是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明明已經成功的等待到了魔主前來救援,卻還是沒有能夠改變掉這個死亡的命運……
身體直直的朝後倒去,鬼蒼覺倒地的一瞬間,斷玉劍劍身上的聖光一點一點的將鬼蒼覺的靈魂和肉體都湮滅掉,只見鬼蒼覺的身體宛如破碎的玻璃一般,碎成一點一點的渣子,隨後便是隨着聖光湮滅消失於空氣之中。
而斷玉劍,也在完成任務的最後關頭,怦然碎裂,化成一道光芒高高的投入天幕之中,宛如一道流星騰空,隨後便是消失不見。
劍斷了。
陪伴着她走了一路的斷玉劍,母親爲她打造的斷玉劍。
千月此時,幾乎就是倔強的看了玉清珏一眼,譏諷的一笑:“你說要我住手,我就會住手了嗎?我憑什麼聽你的?”
說完這句話,她的身體已經是完全脫力。
最後一眼,千月看着站在不遠處的流火,微微擡起手指指向了他,輕輕啓脣:“天……”
“天風”二字還未完全說出口來,她便已經完全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
“主人!”
“你怎麼了?”
白翎等幾個幻獸紛紛驚呼出聲!
千月倒下的那一瞬間,有三道身影快如閃電的朝着她奔去:流火、狡狼,以及玉清珏。
這三道身影之中,最快的莫過於是那道一身紫衣的邪魅男子。
當千月察覺到自己的身體踏踏實實的落入流火的懷抱之中,才終於是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場戰鬥,將她一身的力氣,都使去了……
從來都沒有覺得如此無力過,比前世死的那一次,還叫她感覺到無力……
但是,值。
如果生命將以這樣的方式終結掉,那麼至少,她已經成功的爲自己的師父報仇了……
……
此時,整個結界之中,千月已經因爲極度的脫力而昏死過去。
流火搶先一步,將千月攬入了懷裡。
狡狼止住步子,站在流火的身後。
玉清珏頓住步子,看着眼前抱着千月的流火,目光一片冷沉:“她怎麼樣了?”
“她是我的人,怎麼樣與你有什麼關係?”流火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雙臂卻在不動聲色之中,將千月攬的更緊。
這樣的回答,當然不能夠讓玉清珏滿意。
“她怎麼樣,當然與我有莫大的關係。雲千月殺了我魔世的執法大長老,我必須爲整個魔世討回一個公道。”玉清珏背手而立,傲氣十分,背影卻現出一抹落寞。
“難不成,你還要殺了她來爲你魔世討回公道?哼,玉清珏,我勸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墨無止被你的手下害死,雖然不是你直接操弄,但卻是因你而死,這一點,阿月還未與你算賬!況且,難道你以爲,就你這個破爛魔世,能攔得住我的來去嗎?”流火不屑的說道,邪肆的眉目之中閃過點點精光與鋒芒,說出的話語,不但不退讓,反而是步步緊逼,句句直戳玉清珏的軟肋。
“我不殺她,但,我會困她在這裡一生一世不準離開魔世!”玉清珏說出自己的答案,口氣殘忍無比。
“說得好像你真的做得到一樣。玉呆子,只要你有能力,只要你不怕阿月恨你,只要你認爲就憑你困得住她,那麼,儘管來吧!我奉陪到底!”流火態度隨意的應對玉清珏,無不是出於對千月的極致瞭解。
她那個個性,哪裡是能夠被關在一個牢籠裡的雀鳥?
雲千月向來貪財狡猾,這一路走來,性格卻變得越來越沉穩。
流火記憶之中,天風與她相處最懷念的,乃是雲千月最開始會因爲一點點金銀之物而開心的簡單日子。
玉清珏說要困住她,但,即便是用雲千月最喜歡的黃金打造的金牢籠,也絕對不是她會喜歡的所在!
沒有什麼能夠困得住雲千月!
說完,流火當即就是抱起雲千月,運使結界朝着外部飛去。
行至廣場,尋找風暖樹他們,一聲召喚將他們納入結界之中,緊接着,流火便是一路朝着魔世的最高處飛行而去。
而風暖樹他們一見到倒在流火懷中的千月,當即就是緊張擔憂!
“月兒她這是怎麼了?”
玉清珏就在這結界之中,見到流火如此當機立斷的舉動,而他所飛行的方向,乃是魔世的出口!
剛要準備阻止,流火便是立即說道:“阿月她今日爲了殺鬼蒼覺而脫力,你若是再多加阻攔,她可就無法再醒來了,你確定要將她強留在魔世?這魔世之中並沒有任何可以幫助她恢復的東西!”
說着,流火擡起一手指向外界:“阿月體內運行元素屬性幻力,只有元素元丹才能夠補給幻力令她恢復,玉清珏,只要你敢說要千月一輩子這樣無知無覺的沉眠下去,你就立即打破這個結界關閉魔世通道並且令我們無法離開魔世!”
玉清珏聽到流火這樣說,冷漠的眼眸之中現出了掙扎的神色。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完全不再是曾經那個目光渙散的少年了,但是唯一不變的,或許就是玉清珏會永遠選擇將自己的第一道目光投放在雲千月的身上。
握了握拳,玉清珏終於還是沒有像流火激將法所說的那樣關閉魔世通道,而是默不作聲的與流火等人一道,乘坐結界飛往魔世的出口。
萬人廣場之上,幾乎所有的魔都之人都在等待着魔主的覺醒。
然而在流火馭使結界離開之後,魔世護衛巡邏到高臺帷幕之後,見到的卻是幾句魔世護衛的屍體之後,整個情勢登時大亂起來!
“怎麼會這樣?執法大人呢?他不是在進行獻祭嗎?怎麼突然不見蹤影了?”
“還有魔主大人不是也已經覺醒了嗎?爲什麼也不在這裡?”
“這些死去的魔兵又是怎麼一回事?是誰幹的?”
一系列的疑問,留在了魔兵之中,而那萬人廣場之中,卻是開始流傳新的謠言:覺醒的魔主大人再次遭遇不測,被執法長老所殺,而執法長老則是攜帶魔主大人的屍體外逃不見人影……
……
飛行結界之中,流火始終緊緊地擁着千月,他席地而坐,便是將千月攬於懷中,一刻也不願意放鬆,更是在暗暗地爲千月輸送能量。
雖然以他的性格來說,並不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但對象換成是千月,他就是做的非常自然而然了。
玉清珏沉默的站在一旁,狡狼亦是沉默。
白翎和吞雲他們一臉的擔憂。
唯一可以確信的,則是千月只是脫力,並沒有受傷。
因爲如果受傷的話,首先會有不好遭遇的,就是他們這幾隻契約幻獸了。
葉飛白看着千月被流火攬在懷裡,非常的不是滋味兒。
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先前他一直和風暖樹等人等在外面的臺下。
“爲什麼月兒會變成這樣?你爲什麼沒有保護好她?”葉飛白只以爲千月是受到了什麼大的傷害,擔心之餘,便是冷冷的質問起流火來。
而流火見到是葉飛白髮問,擡起頭譏誚的看着他,不由得便是冷笑出聲:“月兒?憑你,也配這樣喚她?”
這幾乎就是十足十的嘲諷言論。
葉飛白臉色一變,他有些心虛,總覺得事情並不像先前千月所說的那樣天風是失去了記憶了,而是他仍舊記得從前的事情。
因爲千月等人的刻意隱瞞,葉飛白始終不知道,天風現在是流火的人格在掌控。
雖然有些心虛懷疑,但葉飛白還是做出了一股理直氣壯的架勢:“憑我,怎麼就沒有資格這樣喚她了?就算我並沒有與她走這一路,但我與她仍是朋友!”
“是嗎?”流火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問道,“那麼請問,阿月的這個朋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當是在棲鳳城好好地做你的大家少爺待日後繼承葉家家業纔是的吧?怎麼會突然跑到了冰雪北原這危險的地方來了?”
被問到這個問題,葉飛白臉色冷了冷。
他來到冰雪北原,當然是爲了殺掉天風!當然是爲了能夠跟上雲千月的腳步,然後隨她一路走下去。
這樣的原因他當然不可能說出口來,所以,事先他也編造好了一套自己的說辭。
“我家中有生意,要在冰雪北原這裡找人接一批貨物,但是想不到,這是一場騙局,接貨人乃是葉家仇家,費盡心機的將我騙至此處追殺我,我辛苦的拜託,斬殺了仇人之後,便意外的遇到了墨師父。”說到這裡,葉飛白頓了頓,看了一眼墨無止那穿了大洞的屍體,繼而神情變得哀傷下去,實際上卻是在轉移話題,“只是想不到,墨師父竟然會遭遇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