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能容你!

“回老太爺,當時屬下等奉命守在了門外,見到二夫人率領一衆僕從進了聽風居。因男女有別,且公子曾吩咐過,只要守好了外院便是。再加上了二夫人的身分,所以,屬下並未阻攔二夫人進院。”

“回老太爺,老夫人,當時奴婢等都在打掃庭院,後來看到了二夫人帶了衆人進來,當時三七姑娘被雲小姐派去小廚房做糕點了,所以,屋內便只雲小姐一人。”

“啓稟老太爺,老夫人,先前三七姑娘的確是在小廚房來着,而且還教奴婢做幾樣兒小點心,說是雲小姐和雲公子都愛吃的,正做了一半兒,便聽到了有人來尋,說是雲小姐出了事,三七姑娘將東西摞下,便直接就回了屋子。”

“二夫人進了屋子沒多久,奴婢便聽到了裡面有了幾聲爭吵聲,最初是二夫人身邊的嬤嬤斥責雲小姐的聲音,似乎是要讓雲小姐向其行禮。後來不知何故,便聽到屋裡傳來了丁當聲。奴婢們這才急了,讓人去尋了三七姑娘,稟了雲公子。”

“回老太爺,老夫人,當時也巧了,去給雲公子送信兒的,正是奴婢,奴婢趕過去時,正巧二公子也在。所以,他們便一道進了屋子。”

“回老太爺……”

聽着聽風居下人們的稟報,桑丘業的臉色越來越差,羞惱之餘,自然是多瞪了任氏幾眼!

這些下人們每說一句,任性的心底便寒上一分,她無法反駁,無法辯解,因爲他們說的,皆爲事實。可是這裡面總有一些情況是不對勁的,偏偏她又說不上來!

這一切似乎是從一開始就量的個陷阱,桑丘子睿怎麼會那麼巧就來了聽風居?老夫人又怎麼可能會這麼閒了,到了付氏的院子裡賞什麼花?

可是任氏又想不明白了,若說這一切都是別人安排好的,他們又是如何料到了自己今日一定會來聽風居?

任氏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自己清清楚楚地記得,不久前,她的確是動手打了雲淺夏!

只不過,那一巴掌似乎是沒有落在了她的臉上,好像是打在了哪一個婢女的臉上。

直到任氏有些恍惚地看到了雲長安等一行人過來,神色立時一緊,跟在了淺夏身後的三七,臉上的那個紅紅的巴掌印,可不是假的。

桑丘子睿的臉色冷肅,眉眼間的戾氣似乎是隱於了一層輕紗之下,只要是稍有浮動,便會立時暴發,無可抵擋。

淺夏看着一襲白衣,已然是擋在了自己身前的桑丘子睿,如此風光霽月一般的形象,誰能想到了,其心底的寒涼。

衆目睽睽之下,沒有人想到,桑丘子睿竟然是一撩衣袍,直挺挺地就跪在了涼亭之中。

他的膝蓋碰地的那一剎那,淺夏的的睫毛一顫,這樣的場景,爲何竟然是有些奇異地熟悉感呢?

“祖父,孫兒從來不曾過分地要求過祖父什麼,可是這一次,二嬸實在是太過分了。我桑丘家乃是安陽名門,又乃是靜國公府,豈能容府中的夫人如此待客?”

桑丘子睿說着,竟然是直接扭頭看向了淺夏,“您看看她的手,若非是孫子及時直到,爲其接上,怕是雲小姐的這隻右手便要廢了。祖父,雲公子救了孫兒兩次性命,且在此之前,還治好了母親的頑疾。祖父,我桑丘家的家訓,難道就是要如此地苛待我們的恩人嗎?”

桑丘老太爺的眉心動了動,一臉的厲色,當然,這種嚴厲冰冷的神色,自然不是做給桑丘子睿看的。

付氏面有傷感,伸手去拉他,“睿兒,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有什麼話好好說,你祖父自會爲你做主的。”

老夫人亦是勸道,“是呀,睿兒。快些起來,像什麼樣子?”

桑丘子睿的這一跪,卻是讓老太爺和在場的衆人震驚不小!

他是什麼樣的人物?

何時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給人下跪了?便是桑丘老太爺,也是覺得有了幾分的詫異,覺得他這真是有些反常了。

“祖母,您不知道,雲小姐的手傷了,一些首飾也被毀了,還有她的行禮,竟然是被人肆意的翻出並且是踐踏。這,孫兒如何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

桑丘子睿面有隱忍,額上的青筋突起,十分無奈地閉了眼睛,顯然是有些不知如何收場了。

他的這分難色,看在了桑丘弘的眼裡,自然是多了幾分的心疼。

自己兒子請來的貴客,救了他的性命不說,還治好了髮妻的頑疾。可是自己的弟妹現在卻是這般地對待人家的妹妹,這讓雲家兄妹,情何以堪?讓自己的兒子,情何以堪?

“父親,兒子也以爲,此事,不可就此揭過。”

桑丘老太爺的眉心再緊了一分,犀利地眸光,自然而然地便掃向了雲長安兄妹倆。

雲長安的面有怒色,只是緊緊抿起來的脣,可見其有多麼費力地在壓抑着。

再看他身旁的雲淺夏,則是面上覆了白紗,一雙明眸,似有霧氣,卻又只是低垂着,並無開口說話的打算。

“老太爺,晚輩知道,雖說您現在仍然是國公爺的身分,可是府內諸多事務早已交由您的晚輩來打理。請恕小輩不敬了。今日之事,若是不能給晚輩一個交待,那麼,便請老太爺直接下令,將我兄妹二人斬殺於死的好!”

雲長安挺直了身子,下巴微擡,絲毫沒有自己是一介庶民,而面有卑微。

老太爺的眉心一動,斬殺他們?他怎麼敢?

眼下這兄妹二人裡頭,定然是有一個身懷絕技,莫說是自己不一定能殺得了他們,便是果真殺得了,想想雲蒼璃可是還在世呢,一旦與雲家結仇,桑丘家別說是什麼扶持二皇子了,怕是連這安陽本家兒,也是保不住的。

“雲公子這是哪裡話?今日之事,老夫自然是會盡速查明,以還雲小姐一個公道。”

“哼!老太爺何必再說這些話來推託?我妹妹五年前身受重傷,性命垂危,後來雖蒙師父所救,卻是在牀上將養了一年有餘。再加上本就體弱,一直以來都是被家父視若珍寶,小心護着。如今你們府上人多,若有不信者,大可以上前來爲我妹妹探個脈。她根本就是一個柔弱女子,並不會武。可是二夫人卻是能帶了一衆奴僕欺上門來,難不成,倒是我妹妹一人,打了她們這十來個了?”

雲長安這話說的是絲毫不客氣。

老夫人聽了也是面色青青白白,頗爲難堪!

可是事實卻又的確如此!

剛剛他們自己府上的下人是如何說的,他們可是都聽到了,這個任氏好端端地跑到了大房這邊兒來做什麼亂子?

這麼多雙眼睛看着他們人多勢衆地進了屋子,偏巧雲淺夏的婢女又不在屋裡,如今屋內如此凌亂,且雲淺夏又傷了手,她身旁的婢女臉上還有被人打過的痕跡,若說是任氏未曾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兒,誰信?

“雲公子先莫急,來人,快快搬了凳子過來,請雲小姐和雲公子先坐下。”

老夫人說着,便又看向了地上跪着的孫子,“睿兒,來,好孩子,聽祖母一句話,快起來。”

“祖母,不是孫兒不聽您的話,實在是……二嬸兒今日做的委實過分了些!這聽風居,再怎麼說也是我們大房的院子,怎麼能?祖母,這些年來,孫兒在外,無論是受到了襲擊,還是被人非議,亦是從未覺得有何委屈。只因孫兒知道,想要成爲桑丘家的棟樑之材,就必定要歷盡磨難。可是現在?”

桑丘子睿眉心緊擰,聲音中竟然是多了幾分的哽咽,“孫兒不明白,若是果真看孫兒不順眼,還如以往一般,直接衝着孫兒來也就是了,何必要?”

許未說完,可是其中的苦澀無奈,已是讓在場每一個人都爲之動容。

老太爺的眸光倏地一寒,“好了!先起來說話!”

桑丘弘知道,父親如此的語氣,已經是有些薄怒了。

“睿兒,你先起來說話吧,別讓你祖父跟着着急了。”

“父親,孩兒在外受了多少苦,可曾對您說過一個字?”桑丘子睿的眸色突然就清明瞭許多,再不似之前的悲苦鬱沉。

“兒子自知自己的相貌有異,無論是文武,皆是不敢大意疏懶,兒子尚記得,幼時曾與付家的一位表妹走得親近,可是誰知,不過月餘,那位表妹卻是被人在桑丘府內推入池塘,人雖是救了上來,卻是寒氣入體,多年來一直是纏綿病榻,始終是未見好轉。”

“父親,您可知,自那次以後,兒子便再不敢與什麼人太過親近,更是幾乎沒有了什麼至交好友?”

老太爺原本寒厲的眸光,此時,亦是多了幾分的愧疚,沉吟了一下,眼神往一側一閃,老夫人會意。

“芙蓉呀,來,我們孃兒倆陪着雲小姐去你那兒坐坐,順便再幫着她看看,可有傷了別處?”

付氏有心留下來,可是如今看到了老夫人的眼神,亦是無可奈何。

拿帕子將眼角的淚拭了拭,只得是點頭,叫上了雲淺夏,往外走去。

雲長安也不傻,自然是知道桑丘老太爺這是不想着家醜外揚,可是他卻是說什麼也不會走的,畢竟,傷了的,是他的妹妹。

雲淺夏這一走,桑丘弘便直接就上前一步,一把將桑丘子睿給拉了起來。

桑丘子睿倒是配合他,也沒有再堅持繼續跪着,倒是一旁仍然跪着的任氏,這會兒察覺到了幾分的不對。

“不!子睿,你相信二嬸兒,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的。”

桑丘子睿冷哼一聲,“那是什麼樣的?”

話落,衝着老太爺深深一揖,“祖父,若是今日傷的是孫兒,孫兒自不會計較,畢竟她也是長輩。可今日傷的是孫兒恩人的妹妹,而且還險些就命喪於我桑丘府上,無論如何,今日孫兒也要爲雲小姐討回一個公道。”

老太爺一擡手,原本立於他身後的老管家立時便上前,將原本跟着任氏進來的一干僕從,全都帶到了一旁,當場挨個兒審訊了起來。

問過了四個人後,任氏直接就是驚呼一聲,暈了過去。而她的夫君桑丘業的臉色,亦是從未有過的難看。

桑丘子睿一臉鄙夷地看着任氏,不屑道,“連她自己的下人都承認是她們先對雲小姐動了手,祖父,您當真覺得還有再審下去的必要?”

老太爺看了一眼一旁的雲長安,也知道若是再問下去,丟臉的可不止是任氏了。

“來人,任氏得了瘋魔之症,即日起,不得再出院門一步。”

“是,老太爺。”

桑丘業一驚,若是在這會兒將任氏給關了起來,那麼他們二房的女兒們,自然是也跌了身價兒,二皇子那裡,怕是就更爲困難了些。

“祖父,這是怎麼了?母親?”

桑丘子赫一進來,便看到了自己的母親昏躺在了地上,連忙上前,將其抱起,“母親,母親,您醒醒,這是怎麼了?”

桑丘子睿冷笑一聲,裝什麼裝?若不是收到了消息,這會兒正忙着在外頭佈局的他,怎麼可能會如此急匆匆地便趕了回來?不過,若是他不回來,後頭的戲纔沒法兒唱了,不是嗎?

桑丘業故作自責地輕嘆一聲,將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以眼神示意他,要趕緊想想辦法。

“祖父,這裡頭定然是有什麼誤會。母親嫁入桑丘家多年,她是什麼樣的脾性,您還不知道嗎?再說母親與她無冤無仇,又何需再去欺負她?”

桑丘子睿的眉毛一挑!好!等的就是這一句!

“那依着大公子的意思,就是說我妹妹一個人將自己的手弄傷了,還將他們這麼多人都給陷害了?不僅如此,還收買了你們桑丘府這麼多的下人和護衛?”

雲長安輕蔑地一笑,“呵呵,我竟是不知道,靜國公府的下人,竟然是如此地好收買!最離譜的是,我妹妹還能收買了二夫人身邊兒的貼身僕從。看來,我妹妹的本事還不是一般的大!”

這話分明就是嘲諷了!

桑丘子赫也知道自己現在說的這個,的確是有些牽強。可是他也是在賭!

賭老太爺要維護桑丘家的名望,賭老太爺不會真的爲了一個小丫頭,就如此重懲桑丘家的兒媳,如此一來,豈非是太擡舉了這雲氏兄妹?

“母親,母親您醒了?”

桑丘子赫一臉的激動,而右手則是不着痕跡地緊握了任氏的,並且是在其掌心用力地摁了一下。

任氏看着兒子的眼神,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低泣道,“赫兒,母親是被人陷害的!母親也不知何故,竟然是會這樣。”

輕泣了幾聲,任氏再看向了一旁的雲長安,“雲公子,我知道我這話說出來可能會令你無法信服,可是也請你想一想,我與雲小姐以前素未謀面,今日初見,我堂堂一介官夫人,何故要去與她爲難?”

桑丘子赫將她半抱半扶着起來,在一旁站下。

“父親,大哥,我嫁入桑丘家二十餘年,何曾做過一件於桑丘家族聲望不利之事?再說,即便是我真的要對雲小姐不利,自當是該避人耳目,又何苦要如此明目張膽地與她爲難?說句不中聽的話,那雲小姐便是再尊貴,論及身分,焉能及得上我?與她爲難,豈不是自降了身分?”

雲長安冷哼一聲,“這麼說來,是我妹妹買通了府上的下人了?呵!還真是讓我意外,原來桑丘家的下人,是如此地好收買。桑丘公子,您的好意在下心領了,這桑丘府我們可是真不敢住了。以後若是你再出些什麼事,指不定也是被說成了是我們兄妹收買了府上的下人,做了手腳了。”

原本老太爺也是覺得有些不對勁,若說這個任氏真的有意來爲難雲淺夏,的確是應該偷偷摸摸,或者是小心着些的,怎麼可能會如此光明正大地欺上門來?

這的確是說不過去!更何況任氏是個什麼樣的人,老太爺的心中豈能沒數兒?

任氏出身大家族,自小便當成了名門主母來培養的,焉能不知道輕重?怎麼可能會無端地做出這般沒臉的事兒來?

可是這雲長安一席話,又讓老太爺有些不明白了。

若說是有人陷害她,可是誰又有這麼大的本事,竟然是能買通了這麼多前前後後的下人?更何況,這裡頭還有任氏自己的貼身婢女?

這件事兒,無論怎麼想,都是透着幾分的詭異,怎麼琢磨,都是有幾分的不對勁兒。可是偏老太爺想了半天,也沒有琢磨出到底是不是這個任氏的過錯。

原本老太爺是要重罰任氏,可是如今桑丘子赫的出現,讓老太爺又猶豫了幾分,畢竟,這個長孫還是當真不錯的,不僅僅是從一些政事上能爲桑丘業分憂,而且,如今已是快要成親了,若是此時傳出他的生母出了什麼問題,怕是要有其它的變數了。

“啓稟父親,此事,依兒子看,怕是另有緣由,您看,是不是?”

自事情發生後,桑丘弘始終是未曾說過什麼太過難聽的話,唸的也就是他們的兄弟情分,再則就是剛剛還當着一些女眷的面兒,不願意讓自己的弟弟一家太過丟臉,可是現在?

桑丘弘的臉色突然一寒,眼神亦是從未有過的冷冽,身子筆直得宛若就似一棵青松,不止有寒氣,亦是讓人明顯地感覺到了幾分的牴觸。

“二弟,此事已經是如此明顯,想不到你竟然是還要偏袒着這個婦人說話。剛剛有她們在,爲兄的不想讓你們太過難堪,可是現在,你竟然是爲了她,而將眼前的事實忽略不計,甚至是連我兒的性命,也不考量在內,二弟,你太讓我失望了。”

桑丘弘的突然發聲,讓桑丘業頓時一驚,臉色大爲驚異,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向來溫和寬厚的這個兄長,今日竟是能說出這樣重的一番話來。

“大哥,你!”

“二弟,剛剛睿兒所說的話,你都沒有聽到嗎?且不說今日之事,是不是任氏所起,單憑着這些年來她在暗地裡做的那些手腳,你是當真不知麼?”

任氏的臉色一白,嘴脣哆嗦了幾下,卻是在桑丘子赫的暗示下,最終未說出什麼。

老太爺的眸光一寒,滿是皺紋的手上,亦是一緊。

“老大!”

沒有如以往喚他一聲弘兒,而是直接叫了老大,這是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分?

桑丘子睿沒有錯過老太爺眸底的一抹驚豔之色,想來,父親的突然嗆聲,怕是讓老太爺分外得高興了。

“父親,孩兒知道自己身爲嫡長子,當是處處時時謙讓弟妹,若是這靜國公府世子之位,二弟瞧着中意,直接拿去就是。兒子也不是非要承襲靜國公不可。只是,有什麼事,衝着我來就是,何必要去爲難我的妻兒?”

這話已是說得十分直接,便是老太爺也有些忍不住覺得是不是過了?

“父親,您?”桑丘子睿假意相阻,不想卻被桑丘弘擺了擺手,示意他莫要出聲。

“父親,這些年,子睿到底是受了多少苦,遭到了多少次的暗算,還用兒子再與您細說嗎?這一次襲擊他的人,無一例外地全都憑空消失了一樣,兒子雖然是查不到什麼線索,可是也不代表兒子就是個傻子!”

最後一個字的音落,桑丘弘的視線,有些失望地落在了自己最最疼愛的弟弟的身上。

桑丘業則是因爲這個眼神,突然就是莫名地一怔,然後覺得自己的渾身上下,似乎是都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唯有那略有些心虛的眼神,出賣了他。

桑丘弘心傷地閉了閉眼,“管家,不是還有幾個下人沒有開口說話嗎?再去審!”

管家看了一眼老太爺,見老太爺沒有任何的反應,便明白這是默許了。

一旁的任氏並不清楚那些人到底會說什麼,只不過,她總覺得今日,似乎是一切都太過巧合,亦太過詭異了。

桑丘子赫的心思則是飛速地急轉着,今日之事,看似不過就只是一名小小的民女受了傷,可問題是,對方是京城雲家的人,是雲蒼璃最爲在意的一個外甥女!

雲蒼璃是什麼人?無論是明是暗的身分,他自然是知道的!

表面上看雲家的身分、地位似乎是不高,遠不及桑丘家。可是隻有他們知道,一旦是真的觸怒了雲家,那麼,雲家的報復,更確切地說,雲蒼璃的報復,他們未必就能承受得起!

可是這些,任氏身爲一介婦人,自然是不會知曉的。

因爲桑丘家的族規,任氏的身分,還沒有重要到能進入桑丘家核心權力的地步!這種事,整個兒桑丘府的女眷,除了老夫人和付氏,其它人,再無人知曉。

如果事情的發展,最終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那麼,他該如何取捨?

任氏哪裡知道,此時自己最爲疼愛,甚至是看得比她自己的性命還重要的兒子,此時,竟然是已經在爲他自己考慮着退路了。

終於,桑丘業明白過來,眼神有些複雜道,“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何時覬覦過你的世子之位了?再說了,今日不過就是那位雲小姐受傷之事,怎麼又會牽扯到了睿兒的事?”

“怎麼會沒有牽扯?二弟,雲家兄妹是我兒子的救命恩人,先後兩次,救了睿兒的性命,而且在此之前,還治好了芙蓉的頑疾。在他們住進桑丘府之前,便是因爲突然遭到了莫名的襲擊,若非是子睿早有安排,你以爲他們兄妹此時還能安穩地待在了聽風居?”

老太爺的眉心一動,是呀,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在此之前,的確是有人潛入了他們兄妹所住的小院兒。與今日之事,若說是湊巧,實在是讓人難以信服。

亭子裡一時靜寂了下來,倒是不遠處管家審問着那幾名僕從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幾人皆是習武之人,無需管家回來稟報,已是將事情的大概,聽了清楚。

任氏不會武,自然是聽不太真切,不過,眼看着自己夫君的神色大變,而扶着自己的兒子的身子亦是一僵,她還是有些了幾分的狐疑了。

可是如今她是一介被人懷疑的對象,自然是不敢輕易地開口,免得再被桑丘弘給她冠上了一個什麼莫須有的罪名。

只是,待她真切地聽到了管家的回覆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回老太爺,剛剛這幾人都交待,說是因爲二夫人要雲小姐在雲公子爲二公子準備的藥里加些東西,可是雲小姐執意不肯,這才起了爭執。”

一句話,整個亭子裡的人,個個色變!

雲長安則是一愣,低喃一聲,“原來如此麼?可是妹妹剛剛爲何不說?”

桑丘子睿輕嘆一聲,“雲小姐是心善之人,這等事,便是她說了又如何?誰人會信?再則,她亦是不想讓我們桑丘家內鬥,再引人懷疑了她的用心了。唉!想不到,一介外人,竟是如此地爲我桑丘家考慮,可是我們自己?”

桑丘子睿適時地止了聲,眼睛裡,卻滿是失望!

桑丘老太爺的眉眼顫了顫,冰寒如霜的眼神如同是一片霧霾籠罩在了桑丘業的身上。

桑丘子赫的手亦是一顫,怎麼可能?

不過,一想到了之前母親每每提及到了桑丘子睿的衝動情緒,以及後來妹妹的婚事對母親的打擊,他倒是真的信了幾分。

若是爲了女兒,爲了兒子,她是真有可能會做出什麼不利於桑丘子睿的事的!

桑丘業呆了,傻了,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出現了這種事。

而桑丘子赫的反應最爲迅速,直接就鬆開了任氏,撲通一聲,便跪在了老太爺的跟前。

“祖父,母親她,她定然是一時糊塗,還請祖父開恩。”

任氏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可思議!

一時糊塗?開恩?

這麼說,兒子是要自己認下這個罪名了?

可是自己一旦認下了這個罪名,便意味着自己從此以後在桑丘府裡,就再也擡不起頭來了!

自己若是擔下了這個謀害長房嫡子的罪名,那她還有什麼資格再讓桑丘子睿喚她一聲二嬸兒?還有什麼資格再在這桑丘府裡立足?

任氏的身子晃了晃,伸手扶住了那立柱,纔沒有讓自己做出更爲失態的舉動。

可是爲什麼?

爲什麼她自己的確就做過這些事呢?自己是腦子一時發熱,纔會想出了這樣卑劣膚淺的法子?怎麼會真的想到了來收買雲淺夏這個賤人?

如今倒是好了,人沒有收買成,反倒是惹得自己一身騷。

若是這個罪名一旦是被老太爺給認定了,那麼,自己還能不能繼續做桑丘家的二夫人,還真是不好說了。

“二弟,你就說句話吧!千錯萬錯,都是母親的錯。若是你覺得不解氣,就打大哥兩下也成!”

桑丘子赫不愧是桑丘老太爺較爲倚重的孫子,竟然是轉頭衝着桑丘子睿磕了兩個頭,然後一臉的虔誠與自責,好似是他自己做下了多大的錯事一般。

老太爺的眉心動了動,憑心而論,對於這個孫子,他還是比較喜歡的。

才華雖不及子睿,可在爲人處事之上,卻是十分的圓潤老到!

將來若是桑丘子睿承襲了靜國公府,將來少不得得有一個這樣兒的人手在一旁幫襯着些。獨有一個桑丘公子,不可能支撐起整個桑丘家族。可是若沒有桑丘公子,怕是桑丘府龐大的根基,便有可能會開始慢慢地損毀了。

老太爺很快便在兩個孫子之間,做了取捨。

“子赫,你起來吧。此事與你無關。一切都是任氏的過錯,要罰也是罰她。”

任氏的身子一顫,求救的眼神,快速地掃向了桑丘業。

可是桑丘業卻始終低着頭,對她求救的目光,根本就不可能察覺到。而任氏也明白,事已至此,便是他收到了自己求救的信號,怕也是會選擇視而不見的。

任氏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絕望,自小長於大家族中的她,如何不明白,在家族利益面前,任何人都不過是一顆棋子,一顆隨時都可以捨棄的棋子。

只是,她不甘心!

能安穩地做了二十餘年的二房嫡夫人,又豈會沒有些許的手段?

能在這二十餘年裡明裡暗裡給長房使絆子,她任氏又豈是一個好算計的?

任氏緊咬了嘴脣,眼中立時使有了一層的水漬,在桑丘子赫的一側跪了,擡頭就對老太爺道,“父親,這幾日兒媳一直亦是覺得有些頭腦昏漲,偶爾還會認錯了人,叫錯了名字。今日之事,兒媳終歸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剛纔得赫兒提醒,這纔想起,似乎是前天,還將那馬蒂蓮的花瓣給揉進了點心裡,想要自己用。若非是被身邊的嬤嬤提醒,怕是自己就先中毒死了。”

說着,眼角的餘光,還不忘往遠處一掃。

只是這會兒她與那些個僕從們離的遠,她的聲音雖然是刻意調高了幾分,可是這會兒那些僕從個個兒嚇得膽戰心驚,哪有心思再理會這個?

桑丘子睿的眼睛眯了眯,這是想要轉移視線了?

扭頭與雲長安對視了一眼,卻見他反倒是勾脣一笑,“二夫人這話還真是有趣。”

話落,對桑丘子睿道,“二公子,別說是我們冤枉了二夫人,至於剛剛她說的那番話,不如請二公子找人去驗證一下?”

管家挑了挑眉,見幾位主子都不說話,才擡了腳要出去,便聽得雲長安又道,“慢着,不是我信不過府上的人,實在是你們的這變數太多。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是又成了二夫人的腦子不好使了。還請管家問清楚了二夫人,哪幾位下人知情,然後再帶過來審問的好。”

老太爺睨了雲長安一眼,見他一臉神神在在的模樣,雖不似先前那般惱火,可是眼底的寒意卻不見減去半分,遂點了點頭,默許了。

管家問好了之後,果然就帶了兩名僕從過來。

雲長安搶先問道,“二夫人說是昨天做點心,險些將那麝香給摻了進去,自己服下,可有此事?”

幾人一愣,便聽得一位嬤嬤嘴快到,“回雲公子。正是。”

“哦,不對不對,是我說錯了,二夫人說的不是麝香,是馬蹄蓮的葉子。”

“對對,馬蹄蓮的葉子。當時奴婢還說二夫人怎麼將這東西給揉進了面裡了。還好奴婢發現得及時,便將其給清了出來。”

“是這樣麼?你確定?”桑丘子睿道。

他問這話時,眼睛則是一直緊緊地盯在了桑丘子赫的身上。

桑丘子赫原本是有心爲母親開脫,可是偏偏一觸及到了桑丘子睿那冷冰冰的眼神,便無端地有了幾分的心虛,竟是張不開嘴了。

“是的,奴婢沒記錯。”

“不對呀!剛剛二夫人似乎是說的前天。”

這兩名僕從被他們這變來變去的話,幾乎就給繞暈了,連忙又點頭道,“是前天吧,可能是,奴婢一時心急,記錯了也是有可能的。”

兩名僕從現在哪裡還敢擡頭?都是伏在了地上,恨不能立時尋個地縫鑽進去,也好過在這裡受這分兒罪。

答案已然是再明顯不過!

任氏的臉色白得像極了一張死人臉,一雙鳳眸瞪得有些驚恐和絕望,這一局,她輸了!而且還是輸得悽慘,輸得徹底!

桑丘子赫的脣緊緊地抿着,萬般懊惱地瞪了自己的母親一眼。

若是她能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走,一切又豈會成了現在這般境況?

若是她能安分地認個錯,其它的一概不提,不要妄想着再推翻自己身上的這個罪名,又豈會如此地難堪?

桑丘子赫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般地憎惡自己的這個母親!

自己怎麼會有了這樣一個愚蠢,且無知的母親?

桑丘子睿輕蔑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兩人,再轉頭問道,“這麼說,先前二夫人帶了你們過來,強逼雲小姐在我的藥裡面做手腳,你們也都是清楚的?”

兩人的身子齊齊一顫,其中一名僕婦,已是受不住這亭子裡太大的壓力,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另一個比她也好不到哪兒去,哆嗦了半天,硬是沒有擠出一個字來。

而長風則是適時地大步進了亭子,手上還捧着一樣東西。

“回二公子,這是屬下帶人剛剛在屋子裡發現的。當時,屋內還有老太爺派過去的護衛。”

意思就是說,這不是他的栽髒,當時屋子裡,可是還有老太爺的人呢。

“這是何物?”桑丘弘道。

雲長安踱了兩步過去,拿到眼前看了看,再嗅了嗅,眉頭一緊,雙眸寒光更盛,“竟然是丹砂!”

“丹砂?”桑丘弘驚呼一聲,“這?可是有毒?”

“此物若是服用過量,或者是微量長期服用,則是會引起慢性中毒。會令服用之人腎肝慢慢腐爛,致人失眠多夢,記憶力減退,頭痛頭暈,手腳麻木,更嚴重者,則是會心肺衰竭而亡。”

桑丘弘聽罷,驚得倒退一步,滿臉的不可思議,然後再有些驚詫地看着地上的任氏,伸手指着她,竟是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老太爺冷眼看着這一切,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任氏,你如此心狠毒辣,我桑丘家,已是再不能容你!”

------題外話------

還有哪個妞兒說女主弱的?來來來,站出來,我保證不打你!這麼厲害的淺夏,竟然是能同時讓這麼多人陷入了她的幻境,而且還能佈置了一個如此巧妙的局,這還叫弱?

任夫人註定是炮灰了,你們可以暫時無視她了。

第20章 付之一炬?第24章 三世情緣?第55章 竟是謀害第71章 開誠佈公!第67章 被發現了?第50章 這麼心疼!第70章 竟然是他?第19章 推波助瀾!第81章 遠離樑城!第43章 不可思議!第76章 暗渡陳倉!第5章 賢王第59章 世子出征!第16章 不祥之人!第6章 又死一個!第六十章第36章 意料之外!第89章 愛而不得?第59章 世子出征!第73章 誰的逼迫?第2章 難以置信!第93章 精彩大結局第94章 暗中操作?第44章 無法拒絕?第39章 邀您一會!第37章 先試一試!第12章 登堂入室?第30章 算計皇上?第2章 偏心渣爹!第76章 開始鋪路!第65章 心靈感應?第89章 愛而不得?第3章 添堵!第72章 太腹黑了!第38章 到達陽州!第31章 誅殺密令!第22章 瞞天過海!第2章 偏心渣爹!第35章 舅舅來了!第55章 兵發祁陽!第51章 所謂秘術!第7章 挑明瞭說!第44章 進入遼城!第71章 驚人真相!第13章 情勢逆轉!第46章 寶寶要來?第62章 銀髮公子!第27章 一曲驚人!第87章 撲朔迷離!第22章 淺夏之懼!第61章 營救成功!第21章 相互算計!第70章 竟然是他?第32章 借刀殺人?第91章 準備好了?第52章 神秘公子!第50章 愛的告白!第62章 祁陽大捷!第75章 背後謀士?第22章 淺夏之懼!第8章 終於得手!第15章 逃走一個!第80章 離開安陽!第75章 形勢嚴峻!第98章 準備回山!第17章 方氏挑釁!第70章 竟然是他?第15章 京城相會!第25章 遣出族譜!第23章 這是嫁妝!第36章 意料之外!第89章 淺夏出手!第90章 你屬狗的?第17章 方氏挑釁!第47章 一夜驟變!第7章 挑明瞭說!第74章 出大事了!第48章 刺史吐血!第62章 銀髮公子!第6章 又死一個!第78章 陰謀無底!第4章 陰謀再現!第21章 相互算計!第34章 總算消停!第92章 雙龍對決!第25章 腹黑狡詐!第21章 相互算計!第62章 銀髮公子!第44章 無法拒絕?第43章 惡人心思!第40章 這是差距!第14章 怨不得我!第9章 再生醜聞!第21章 意外消息!第66章 一顆棋子?第12章 登堂入室?第9章 卑鄙無恥!第31章 淺夏捱打!第61章 一晃五年!
第20章 付之一炬?第24章 三世情緣?第55章 竟是謀害第71章 開誠佈公!第67章 被發現了?第50章 這麼心疼!第70章 竟然是他?第19章 推波助瀾!第81章 遠離樑城!第43章 不可思議!第76章 暗渡陳倉!第5章 賢王第59章 世子出征!第16章 不祥之人!第6章 又死一個!第六十章第36章 意料之外!第89章 愛而不得?第59章 世子出征!第73章 誰的逼迫?第2章 難以置信!第93章 精彩大結局第94章 暗中操作?第44章 無法拒絕?第39章 邀您一會!第37章 先試一試!第12章 登堂入室?第30章 算計皇上?第2章 偏心渣爹!第76章 開始鋪路!第65章 心靈感應?第89章 愛而不得?第3章 添堵!第72章 太腹黑了!第38章 到達陽州!第31章 誅殺密令!第22章 瞞天過海!第2章 偏心渣爹!第35章 舅舅來了!第55章 兵發祁陽!第51章 所謂秘術!第7章 挑明瞭說!第44章 進入遼城!第71章 驚人真相!第13章 情勢逆轉!第46章 寶寶要來?第62章 銀髮公子!第27章 一曲驚人!第87章 撲朔迷離!第22章 淺夏之懼!第61章 營救成功!第21章 相互算計!第70章 竟然是他?第32章 借刀殺人?第91章 準備好了?第52章 神秘公子!第50章 愛的告白!第62章 祁陽大捷!第75章 背後謀士?第22章 淺夏之懼!第8章 終於得手!第15章 逃走一個!第80章 離開安陽!第75章 形勢嚴峻!第98章 準備回山!第17章 方氏挑釁!第70章 竟然是他?第15章 京城相會!第25章 遣出族譜!第23章 這是嫁妝!第36章 意料之外!第89章 淺夏出手!第90章 你屬狗的?第17章 方氏挑釁!第47章 一夜驟變!第7章 挑明瞭說!第74章 出大事了!第48章 刺史吐血!第62章 銀髮公子!第6章 又死一個!第78章 陰謀無底!第4章 陰謀再現!第21章 相互算計!第34章 總算消停!第92章 雙龍對決!第25章 腹黑狡詐!第21章 相互算計!第62章 銀髮公子!第44章 無法拒絕?第43章 惡人心思!第40章 這是差距!第14章 怨不得我!第9章 再生醜聞!第21章 意外消息!第66章 一顆棋子?第12章 登堂入室?第9章 卑鄙無恥!第31章 淺夏捱打!第61章 一晃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