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等待機會?

“你心底的那個人,是桑丘子睿麼?”

淺夏搖搖頭,“不是!有些事,我現在也不知該如何對你說。對桑丘子睿,雖然是我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可是對他,我絕對是沒有半分的情意的。他便是再名滿天下,再風華無雙,與我亦是沒有半分的關聯。或許前生我們有過什麼糾葛,可那也是前生之事,與今生無關。”

穆流年的眸子閃了閃,與今生無關麼?的確如此麼?

“淺淺,那能讓我知道,那個人是誰麼?”頓了頓,穆流年語氣中又透着幾分苦澀道,“隨你吧,若是你不想說,便不說。”

淺夏的身子晃了晃,能說麼?

緊緊地抿了脣,兩手交握在了一起,右手的食指還在另一個上頭慢慢地捻搓着,不難看出她心底的糾結。

“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以前,我傷了他,還險些害他丟了性命。雖然最終我沒有連累他,可他到底也是因爲我受了諸多的罪,是我對不起他。”

“你對他覺得愧疚?”

“不止。”淺夏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即便這實話有些傷人。

果然,穆流年的臉色再度的陰鬱了幾分。

“淺淺,你非要這樣說地這樣直白麼?”

聽着穆流年的苦笑,還有那微微有些失落的聲音,淺夏的心底亦是一陣揪疼。

“元初,我不想騙你。那個人,由始至終,沒有半分對不起我。倒是我,一直愧對於他。換言之,我總是傷害他,給他帶來無盡的麻煩。我,配不上他。”

“淺淺!”

淺夏搖頭苦笑,“我說過我是一個很差勁的人,元初,這樣的我,你真地還要繼續喜歡麼?”

“爲什麼不?”

“可是我剛剛說過了,我自己現在也不清楚與桑丘子睿之間到底是有着怎樣的糾葛,而且,在我的心底還藏了另外一個人,即便是我不會再願意主動去接近他了,可我卻是根本不可能忘掉他。元初,不要再輕易地說出你願意的話來。”

淺夏眸光清澈地看向他,“我不是一個心裡純粹的人,我甚至是不能給你任何的承諾。所以,不要再輕易地說喜歡我,說願意等我,因爲,我會當真。”

最後一句,輕地彷彿就像是空氣一般,飄浮在了半空中。

穆流年的眸光細細地在她的臉上描繪着,許久,纔出聲道,“淺淺,我喜歡你。無論是當初使了心計想要離開盧家的你,還是現在已是一身秘術,脫離塵俗的你,我都喜歡。淺淺,我不在乎等你,只是……”穆流年的眸色暗了暗,頓了頓,又道,“我不願意。”

最後一個字落下,淺夏的睫毛隨之一顫,蔥白如玉的指尖,一下子便是連抖了幾抖。

她沒有聽錯,他說他不願意!

淺夏幾乎是能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晃了晃,五年了,每年一個月的相處,怎麼可能會讓她對眼前的這個男子一絲情分也無?

正是因爲知道了他對自己的心思,所以,淺夏這幾年來纔沒有真的讓自己完全交付於秘術!

所以淺夏即使是不敢再對愛情有任何的期待,可是對於穆流年,她卻始終是願意選擇相信的,這才從來沒有刻意地去約束自己的本心,一切宛若流水,順其自然便好。

可是現在,她聽到了什麼?

輕眨了一下眼,可是這樣的回答纔對,不是麼?

淺夏心底泛起了一陣苦澀,自己有什麼資格跟別人索要愛情這兩個字?自己前世將徐澤遠害地還不夠倒黴麼?自己根本就是一個愚蠢且心壞的人,有什麼資格來要求穆流年來等她?

等她將這一些麻煩徹底地解決?等她將心底的那個影像徹底地模糊掉?

她怎麼會有着這樣天真且愚蠢的想法?

穆流年看到了她的眸子裡似是漫上了一層煙霧,水氣騰騰地,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輕啄一口。

“淺淺,我不願意像是一棵樹一樣,就那樣停留在原地等你。我怕你走地太遠,會慢慢地忘了我。所以,無論你到哪裡,無論你想要做什麼,我都要陪在你的身側。不許你說不可以,不許你說不需要,不許你說讓我等。明白嗎?”

不許你說不可以!

不許你說不需要!

不許你說讓我等!

淺夏的眼前的影像突然就有些模糊了起來,朦朧中,腦子裡只是在不停地重複着那幾個不許!

什麼時候自己的小手被一片溫熱包裹?什麼時候自己跌入了一個厚實又溫暖的懷抱?

淺夏的眼淚宛若是斷了線的珠子,成串落下!

穆流年的脣角卻是噙着笑,大手輕輕地攬着她的肩,“你連哭的樣子都是這麼美!你說我要不要哄你開心呢?若是你笑了,我豈不是就看不到如此梨花帶雨的美景了?”

這樣的話,自然而然地便引得淺夏的破涕爲笑!

“你怎麼會這麼討厭?”

穆流年含笑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拭去,“我說的都是真的。以後便是哭,也只能在我的懷裡哭,不許哭給別人看!”

淺夏臉上掛着淚,脣角卻是彎了起來,“好!那我以後就對着他們笑。”

“不許!”

一陣輕風拂過,吹起了兩人的衣衫,吹亂了兩的長髮,亦是吹皺了兩人離地最近的心。

這一晚,是穆流年的心思既雀躍又糾結的一晚。

讓他覺得歡喜的是,淺夏終於可以正視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這份,一直有些曖昧的感情。

可是讓他覺得有些悶氣的是,淺夏心底裡住的那個人,他仍然是不知道是誰。不知道將來有一日,他們再度遇見,淺夏會不會拋下了他,投入了那個人的懷抱呢?

穆流年越是覺得心中難安,環着淺夏的胳膊便越是收緊。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他對淺夏的感情,到底是有多深!

只要是一想到了這世上還有那樣一個人的存在,他就覺得有幾分的害怕!他害怕那個人會毫無徵兆地出現,奪走了他的淺夏,他害怕他的淺夏會最終抵不過心底的那抹執念,棄他而去。

種種的種種,都讓穆流年在這一晚,真正地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失眠。

看着牀上淺夏嬌美的睡顏,穆流年卻是始終端坐於凳上,愛上了這樣的一個女子,到底是幸,或者不幸呢?

天際漸漸泛紅,黎明將至,穆流年在想了一夜之後,終於也是展顏而笑!

正如他所說,不會總是留在了原地等她,那不是他想要的愛情,更不是他想要的什麼承諾。他要的,就是實實在在地那種相伴、相知,以致以後的相守。

穆流年輕聲推門出去,開始習武練劍。

每一個招式,每挽了一個劍花,似乎是都是透出了他的幾分喜悅。

他一直都知道淺夏是一個心事複雜的女孩子,無論是對於感情,還是對於其它,淺夏的思維都是與常人有些不同的。這也正是一直以來深深地吸引着他的地方。

足尖輕點,一躍而上了那竹尖之後,穆流年看着寢室的方向,眸底一抹溫柔溢出,無論如何,自己的一顆心給了她,不後悔!

既然她的心裡有秘密,那麼,自己就窮己一生來守護她,慢慢地來剖開她的心,直至百年。

淺夏一行人在這裡小住了兩日之後,先前他們住的地方,果然就出事了。

雲長安的神色還算是平靜,只是語氣裡,已是透出了幾分的惱意。

“他們還真是膽大!竟然是一點兒顧忌也沒有麼?若是我們死在了安陽城,他們就不怕給自己惹麻煩?”

一大早,那邊兒就傳來了消息,昨晚上有一批黑衣人入內,在未找到他們的蹤跡的情況下,還算是仁慈,沒有傷害那裡的下人。

淺夏挑挑眉,“依我看,對方根本就不在意這個。他們想要的,一是桑丘子睿死,二是雲長安死。”

雲長安聽罷,斜眼兒睨她,“你怎麼就這麼確定?萬一是衝着你來的呢?”

淺夏很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彷彿就像是在說,你是笨蛋嗎?

“別忘了,接連兩次,出入桑丘府的,都是你。救了他母親的是你,救了桑丘子睿本人的,也是你。”

雲長安這會兒氣得只能是在那兒乾瞪眼,“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幫着我出名成神醫呢,分明就是你這丫頭故意的!這下好了,我成了別人暗殺的對象了。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早點兒死呢?”

“怎麼可能?放心吧,這些事,桑丘子睿自然是會處理好的。你是他的救命恩人,若是他不能護你周全,豈非是太過無能了?這與他桑丘公子的名號,可是有些不符呢。”

穆流年倒是聽出了幾分的味道,“你的意思,是要藉着這次的事情,住進桑丘家?”

“有何不可?”淺夏淡淡一笑,“反正,我們的目的,不也是爲了助他一臂之力?”

“這倒也是。桑丘老夫人的壽辰也快到了吧?”

三人相視一笑,一切自在不言中了。

當他們一行人再度出現在了小院兒門口的時候,果然發現了許多桑丘家的護衛,而桑丘子睿身邊的護衛長風,顯然已是等候多時了。

雲長安救了桑丘子睿,卻是反倒因此而惹禍上身,如此順理成章地住進了桑丘府上,倒是任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雲長安一度曾懷疑,那些夜闖別院的黑衣人,是不是穆流年派過去的!

不然,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巧的事?正好淺夏想要接近桑丘子睿的時候,卻偏偏出了這等事?

桑丘府不愧爲百年世家,府邸內自是寬大奢華不說,便是那下人們的穿戴也都是極其講究的。

幾等丫頭穿什麼料子,配什麼首飾,幾等的小廝穿什麼靴子,着什麼長褂,都是極爲嚴苛,錯一丁點兒,亦是不成。

幾人被安排住進了一處名爲聽風居的院子。

這處院子離桑丘子睿的院落最近,又是單獨僻開的一處三進的院子。

雲長安和穆流年自然是住在外頭,而淺夏和三七則是住在了後院兒。如此安排,倒也穩妥中不失了人情。畢竟,幾人是頭一次住進桑丘府,在府上並無什麼熟人。

如此一來,倒是免得幾人寂寞了。

最妙的是,淺夏所居的後院兒,既不算是桑丘府上真正的內宅,又不算是外院,介乎兩者之間,反倒是方便了淺夏與桑丘子睿的見面了,也不知,這是不是桑丘子睿別有用心,刻意如此的。

穆流年既然是住了進來,自然是不能無名無姓,便只說了自己的姓氏。以元初中的元字爲姓,因其在府中行二,所以,便化了個假名,元二。

“我記得你是長子呀?怎麼會行二了?”雲長安不解道。

“我原本是有一位兄長的,只是在我還未出生之前,便夭折了。雖說是不足週歲,可到底也是穆家的血脈,且是嫡長子。母親心裡頭自然是悲痛萬分。父親爲此,也顧不得族人阻撓,堅持在家廟宗祠裡爲兄長立了牌位。”

淺夏挑眉,看向了穆流年的眸光裡,似是又多了幾分的心疼。

“明日二皇子便要抵達安陽城了。淺淺,你還是要回避爲妙,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最好就只在你的院子裡待着,這桑丘府,怕是會因爲二皇子的到來,再掀波瀾了。”

“嗯,我明白。”

“二皇子乃是皇后嫡出,聽聞其才華一般,不過卻是極其孝順。”雲長安根據自己得來的情報分析道,“聽聞一年皇后病重,這位二皇子竟然是衣不解帶,親自照料了數日,待皇后終於鳳體康健之時,他自己卻是病倒了。”

穆流年輕嗤一聲,“不過就是做給旁人看地罷了!這樣的侍疾,若是我,不要也罷。”

淺夏輕笑,“何必說地這樣直接?身處那個位置,也是不易。”

“你倒是先向着他說話了。”

“桑丘子睿傷地並不重,而且,從他的傷口來看,控制地極其巧妙。不深不淺,既能讓他看起來血流如注,又不會真地傷其性命。”雲長安意味深長道。

穆流年手扶着下巴,“他原本就是故意的!只是,他沒有算到人家會在兵器上下了毒。這個桑丘子睿,果然是不可小覷呢。”

“二皇子一來,怕是桑丘家的幾位小姐們要芳心萌動了。”淺夏笑吟吟道,“聽聞二皇子亦是生得俊美非凡,只是未曾見過,倒不知與桑丘公子比起來,究竟孰高孰低了。”

“淺淺,我覺得我也算是美男的,要不,你多看我兩眼?”

雲長安一時沒忍住,剛入喉的茶,直接就噴了出來。

“你還可以更噁心一點!”

穆流年十分鄙夷地瞪着雲長安,“喂!我怎麼噁心了?倒是你,怎麼就這麼不講究衛生呢?嘖嘖,髒死了。”

淺夏搖搖頭,“別鬧了。如今我們也如願住進來了。而且,目前來看,桑丘子赫這個嫡長孫,對桑丘子睿的確是有些嫉妒的。最主要的是,現在桑丘家的家主還是桑丘老太爺,如果一旦換成了桑丘弘,那麼,桑丘子赫的動作,怕是就要加快了。”

“沒錯!如今桑丘子赫還能算是桑丘家族的嫡系一脈,若是桑丘弘一旦承了家業,成爲桑丘家族的家主,那麼,桑丘業一家就要搬出府去了。”

穆流年說完,似乎是又想到了什麼,“你說,桑丘業就沒有一些那樣的心思麼?說實話,我瞧着那個桑丘業跟桑丘弘比起來,倒是更爲決斷!比他更適合成爲桑丘家的家主。”

“許就是因爲當年那位得道高人所批的命格,所以,老太爺纔會更偏重於桑丘弘了。再說,畢竟他是長房。一般來說,也都是由長房來承襲家業的。”

雲長安說完,三七便掀了簾子進來,“啓稟小姐,桑丘家的幾位小姐想要過來和您說說話,您看?”

“這麼快?”淺夏一挑眉,倒是有些意外,“我以爲,她們還會再驕傲幾日呢。”

“怎麼回事?”雲長安不明所以道。

穆流年搖搖頭,“淺淺這幾日所撫的曲子,你沒聽到?”

雲長安一愣,“聽到了,那又如何?她不是每日都有練習麼?”

穆流年回了他一記白眼兒,“果然是朽木不可雕也。”話落,不再理會他,倒是看向了淺夏,“你要見她們?”

“這裡可是桑丘府,到底,人家也是主人,自然是不能不見的。”

穆流年會意,直接一把就將雲長安給拉了起來,“走吧,我們去院子裡比比劍。”

雲長安還有些糊塗呢,“喂!等一下。到底怎麼回事?總要將話說清楚吧?”

“笨死了!都說了明日二皇子會來了。而淺淺的琴聲那般地別緻清雅,你怎麼就不知道動動腦子?”

雲長安這才明白過來,怔了怔,點頭道,“是了!二皇子出身皇家,自小受到的便是最好的教導。這琴之一道,更是頗有見地,若是他一入桑丘府,便聽到了妹妹的琴聲,怕是?”

“所以說,桑丘家的幾位姑娘纔會急着來會一會淺淺了。不然你以爲咱們住進來了兩日了,爲何她們遲遲沒有動靜?”

“定然是威脅妹妹一番,警告她日後不許再撫琴了!”雲長安脫口而出,“那不成!豈不是讓妹妹受了委屈?”

說着,雲長安轉身便要回去,一把被穆流年又拉了回來。

“說你笨,你還真是笨!這等的內宅之事,需要你我插手麼?別忘了淺淺是什麼人?她雖然不會武,可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弱女子!等着看好戲就是。”

他兩人前腳剛走,淺夏吩咐人去煮了茶,茶還沏好,便聞得一陣香風,淺夏忍了好幾忍,總算是纔沒有打出噴嚏來,否則,當真就是要給桑丘家的幾位姑娘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幾位小姐過來,自然是免不了一番噓寒問暖,畢竟身爲主人家,待客之道,還是要謹記一二的。

淺夏始終是含笑應答,不卑不亢,既不過分地與她們親厚,也未曾表現出疏離之感。

而這樣的淺夏,卻是讓這幾位小姐有些頭疼了。

原本幾位小姐是商量好了,過來要對這位雲小姐敲打一二的,可是幾句話交談下來,她們卻是實在張不開這個嘴了!

淺夏自住進了桑丘府,始終是未曾出過這聽風居的大門的。

就連與這幾位小姐,也是初次相見。

人家只不過是撫個琴,礙着她們什麼事兒了?能說不許人家在此做客時撫琴麼?

桑丘家的位小姐面面相覷,自然是誰也不願意先當這個惡人了!

淺夏對於她們的眉目暗示,恍若未覺,仍然是十分自在地喝着茶。

終於,桑丘家的三小姐,也便是二房桑丘業的長女桑丘華先出聲了,“雲小姐的琴聲,讓人只覺得耳明腦清,實在是讓人不捨得停下。不知雲小姐曾師承何人?”

“讓大小姐見笑了。我這琴技也不過就是勉強不會污了耳朵罷了。”淺夏淡淡道。

桑丘桃聽罷,則是輕笑,“雲姐姐何必如此自謙?我自小便習琴,原以爲自己已是得了這琴道的精髓了,可是這兩日聽着姐姐的琴聲,才知道我先前也不過就是井底之蛙罷了。”

淺夏轉頭看向了這位嬌小姐,這是桑丘子睿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亦是桑丘家的五小姐。

“五小姐這話纔是過謙了。誰人不知桑丘家的小姐們個個才貌雙全?特別是五小姐更是一手琵琶彈得可謂是有着出神入化之效!”

桑丘桃聽到她如此稱讚自己,臉色忍不住一紅,小聲道,“哪有的事?若說這絲竹之聲,當屬哥哥的簫吹地最好。只是哥哥極少在家。即便是在家,也是很少吹。”

淺夏莞爾,剛剛她的話裡,不難聽出了幾分的遺憾和期許。

七小姐桑丘美實在是忍不住了,笑道,“明日府上將有貴客臨門,雲小姐,雖然是咱們姐妹都以爲您的琴聲還是不錯的,可到底也非仙人神曲。明日貴客的身分之重,怕不是雲小姐所能企及的,所以,還望雲小姐能暫時休息幾日。”

這話說的已很是無禮了!

三七的臉色有幾分的冷硬,這幾年跟在了小姐身邊,雖說出山的時候極少,可是小姐是什麼人?豈能容許她們這些個庸脂俗粉來挑釁?

察覺到了三七身上的幾分冷冽氣息,淺夏淡淡一笑,“有勞七小姐提醒了。既然是有貴客登門,那我便靜上幾日,不再撫琴便是。”

桑丘桃剜了桑丘美一眼,“七妹妹怎麼能這麼說?雲姐姐的琴聲宛若天籟,又非魔音,何來驚擾之說?”

桑丘華臉上的線條僵硬了一下,這個桑丘桃是她的庶妹,都是二房的人,嚴格說來,這裡還當是大房的人當家作主纔是。

女子本就是心細,有些愛胡思亂想的,如今桑丘桃這一責怪,不免讓桑丘華的臉色也難看了幾分,覺得這個五妹妹,是故意想讓二房難堪了。

“五小姐過譽了。七小姐所言極是,既是有貴客登門,萬一並不喜琴呢?”

此話一出,三位小姐俱是一驚,特別是桑丘華,眸底似乎是有什麼東西閃了閃,很快便逝去,起身又說了幾句後,便引着她二人同去了。

“小姐,您剛剛爲何不讓奴婢出言教訓她們幾句?哼!真以爲是世家小姐,便可以如此地目中無人麼?若是她們得知了小姐的身分,怕是哭都來不及!”

“行了!我有什麼身分?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罷了。你且小心着些,說不定一會兒,那位三小姐便會又折了回來。”

三七微愣,這人才走,一會兒還回來?不嫌麻煩麼?

果然,不過才一刻鐘,那位三小姐便又去而復返了。

“不知三小姐還有何見教?”淺夏眉眼盈盈,笑容婉約,當真是讓人挑不出半分的錯處。

桑丘華有些呆怔地看着她,一時之間,也被她身上的這種出塵氣質所惑,竟然是有了幾分的恍惚了。

淺夏看她的眼神有些呆,也不催她,只是微微低了頭,繼續撫弄着一盆牡丹的花瓣。

桑丘華快速回神,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失態,心中已是有了幾分的懊惱,如今看對方似乎是並未察覺到,心下稍安。

“雲小姐的琴技的確是讓人佩服。不知,可否請雲小姐指點一二?”

此話一出,三七立馬就明白了。

這是想着讓小姐能爲她指點一二,好在二皇子來了之後,讓她一展琴技吧?這是想着攀附二皇子了?

三七撇撇嘴,有些不屑,而淺夏則是眯了眯眼,擡頭笑道,“三小姐這是何意?誰人不知桑丘家的家教甚嚴,特別是幾位小姐的琴師亦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聽說,還有的是出自宮裡頭的樂工局。三小姐還是莫要在此取笑民女了。”

桑丘華不愧是大家族出身,反應自然是極快,“琴之一道,亦非是隻要勤學苦練便可的!同理,亦非是隻要有名師指點便可參悟。今日聞雲小姐一曲,我突有茅塞頓開之感。若是雲小姐不介意,煩請再撫一曲如何?”

淺夏的眸中閃過了一抹狡黠,脣角微微地彎起,“三小姐果真要聽?”

“自然!”桑丘華怕她不信,還輕點了點頭。

“也罷,只是,我撫琴時,不喜身旁有人打擾。”淺夏說着,看了一眼她的身後。

桑丘華會意,撫琴時需靜氣寧神,許多琴師都會有這個習慣,不喜歡有人在一旁服侍。揮揮手,讓丫環下去,自己與她相對而坐,準備洗耳恭聽了。

三七將琴取來後,也退了出去。

屋內一下子便清靜了下來。

桑丘華的眼底有幾分的雀躍和興奮,她自詡琴技高超,多年來,一直是未曾遇到過能將她的風頭壓下去之人。她是世家小姐,外頭的什麼牡丹會,她自然是不能出面參加的,可是在安陽的貴族圈兒內,誰人不知道她的琴藝之高?

可是這兩日,她在淺夏的琴聲中發現,她的琴聲是有着幾分的靈性的,與自己所彈奏出來的不同,她的琴音似乎是能左右人的心神,讓人不由自主地便會跟着琴音走了。

這讓向來自傲的桑丘華,心底可是着實不悅的!

可是不悅歸不悅,她是個聰明人!知道這個雲淺夏是雲長安的妹妹,是桑丘家尊貴的客人,因爲雲長安救了桑丘子睿!

所以,她自然是不能將這個雲淺夏如何的!

今日還多虧了她的提醒,不然的話,自己也不會想到了來此觀摩她親自撫琴。

二皇子明日就要到了,他可是一名愛琴成癡之人!若是自己能得了她幾分的靈氣,說不定,二皇子一曲入耳,便會點了名地要娶自己了!

若是如此,那對於自己,對於整個二房來說,可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

一心沉醉在了自己的美夢中的桑丘華沒有注意到,淺夏眸底一閃而逝的得逞的笑!

琴聲自她的指尖緩緩流出,宛若是林間清溪潺潺,又似是那風過竹響,動聽婉轉。

桑丘華聽得入神,眼睛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淺夏那蔥白如玉的指尖,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就是想要將淺夏的這一雙手給剁了下來!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靈巧,又如此美麗優雅的手?

桑丘華眼底的嫉妒,隨着琴聲地漸漸響起,也越來越流溢了出來。

“三小姐似乎是很不喜歡我的這雙手呢。”

桑丘華眼前的場景突然變幻,哪裡還有什麼人在撫琴?只有淺夏正面對着她,眸底含笑地問她。

“哼!你不過就是一個商戶出身的低賤之人罷了。本小姐看得上你,纔會讓你撫琴一曲,想不到,你還真有幾分的本事。明日二皇子就要來了,我自然是不能讓你有出頭的機會。”

“哦?那不知三小姐意欲何爲呢?”

“最穩妥的法子,自然就是要你從此再不能撫琴!”桑丘華的聲音中透出了幾分的狠辣,“雲淺夏,別怪我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該習得這般好的琴藝!”

“這世間習琴之人何其多?琴藝在我之上的,自然更是多如牛毛,三小姐此舉,不覺得是太過偏執了麼?”

聲音柔美清麗,恍若是那三月的春雨,淅瀝不斷。

桑丘華的臉色一冷,“哼!你少在這裡假惺惺了!你這等的琴技,怕是整個紫夜也不見得能再找出第二人來。我是目前最有資格和可能成爲二皇子妃的人,怎麼可能會容許你有機會接近二皇子?更不可能會給你機會來壓過我的風頭!雲淺夏,要怪,就怪你自己出身太過低賤了!”

淺夏的眼神一凜,“這麼說,三小姐是不預備放過我了?”

“自然!你若是肯好好地配合,我自然是不會讓你受太多的苦楚。說起來,你這說話的聲音也是太過誘人了些。”

桑丘華的臉上浮上了一分有些詭魅的笑,“放心,我是不會給你餵了啞藥的,只要你乖乖的,我只是給你用一些壞嗓子的藥也就罷了。”

淺夏的眼中充滿了驚恐,身子下意識地就往後退,奈何退了幾步後,便是牆壁,自然已是無路可逃了。

桑丘華滿意地一笑,“來人,將她右手的筋挑了,左手麼,看在了她好歹也是我桑丘家客人的份兒上,給她留下吧。”

“是,小姐。”

話落,便見五六名丫環婆子一涌而上,將淺夏圍在了中央,不多時,屋內便響起了痛徹心扉的哭嚎聲。

桑丘華看着跌坐於地上,手臂上滿是鮮血的淺夏,滿意而去。

只是剛走了沒幾步,便看到了自己的哥哥,桑丘子赫。

“哥哥,你怎麼來了?”

“二皇子就快到了,你怎麼還四處亂跑?”

“沒什麼。迎接二皇子的宴會,可是由哥哥一手籌辦?”

“自然!二弟如今重傷在牀,這些事務,自然是要由我來打理。難不成這等小事,還要累及父親及大伯?”

“哥哥,那,宴會時,我獻曲一首,如何?”

“你要撫琴?也好!”桑丘子赫點點頭,“如今二皇子選妃在即,姑姑自然是有心要在本家兒選出一位皇子妃來的。你要小心着些,莫要讓大房的人佔了頭籌。”

“放心吧,哥哥,二皇子愛琴,而這姐妹幾人當中,我的琴藝,自是最好的。至於那個小桃,她不過就還是一個小孩子罷了!二皇子是斷不會看上她的。”

桑丘子赫的眉心微緊了一下,“可她是桑丘子睿的親妹妹!”

桑丘華不屑道,“哥哥,便是他的親妹妹又如何?沒有了桑丘家族,又何來他桑丘公子的名頭?”

“妹妹這話可要小心了。”

“哥哥,如今二哥重傷在牀,豈不是咱們下手的最好時機?”

屋內的琴音越來越飄渺,越來越讓人有些心神不寧。

雲長安認真地聽了一會兒後,才道,“這丫頭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地大!什麼都敢彈。”

“這是什麼曲子?聽起來倒是很舒服。”穆流年問道。

“這是攝魂曲。專門用來施展秘術的。”雲長安淡淡地說了,也沒有再繼續解釋的打算。

穆流年的眉頭輕蹙了一下,“會不會有損她的身體?”

“這倒不會!只是會讓她過後有些累罷了。”

終於,一曲終了。

桑丘華笑着離開了聽風居,留在了她的腦子裡的,則是先前她與淺夏和樂融融地談話。

雲長安和穆流年一進屋的時候,便看到了淺夏正側倚在軟榻上,臉色倒是一如往常,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眉目間,漾着一抹疲憊。

“妹妹,你剛剛可是套出了什麼話?”

淺夏點點頭,罷闔了眼,“這個桑丘華的心,還真是狠呢。”

穆流年亦是有幾分的好奇,“她嫉妒了?”

“不止呢!”淺夏的脣角彎起,“竟然是想要廢了我的手呢。真是可笑!”

穆流年的神色立刻便冷凝了起來,“她竟然敢起了這樣的心思?”

淺夏感覺到了穆流年的在意,睜開了眼睛,一雙明眸還略微地泛着溼氣,“無妨!便是做不成,也不能說就不允許人家想想吧!讓我最意外的,倒不是她的嫉妒心,而是她與桑丘子赫之間的秘密。”

“什麼秘密?”雲長安按捺不住道。

“她與桑丘子赫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自然是知道了他諸多的秘密。只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桑丘家的嫡系,竟然是會與京城梅家有了勾結。”

“梅家?”穆流年的神色一動,“梅貴妃?”

“不錯!”

淺夏輕笑,“桑丘子赫也真是大膽,竟然是敢與梅家聯手,他就不怕一旦被桑丘弘和老太爺知道後,一怒之下,將其趕出家族?”

“爲了一個家主之位,竟然是連家族的利益也可以拋棄,果真就值得麼?”雲長安搖搖頭,“這樣的人,也不知是該說他們幸運,還是該說可悲了。”

頓了頓,雲長安又道,“這個消息,可以告訴桑丘子睿?”

淺夏搖搖頭,“不急!我們還是先靜觀其變,看看桑丘子睿的本事再說。”

穆流年輕笑一聲,“名滿天下的桑丘公子,絕非泛泛之輩,之前任家的事,便可看出此人的心狠手辣。瞧着吧,桑丘子睿這是在等機會呢。”

“什麼機會?”雲長安有些茫然道。

淺夏與穆流年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在彼此地眼中看到了瞭然,“等待一個可以光明正大地殺了桑丘子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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