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還未說完,只聽“噗通”一聲,臉上已經捱了一下,心中驚愕惶恐至極,我慌忙跪下,低頭道:“父皇息怒,是兒臣做了什麼錯事嗎?”
周圍的空氣仿若凝結一般,衆人皆是大氣不敢出一下。
“你自己看看!”皇帝冰冷的話語傳來,可見是有多麼的生氣了。
我忙展開地上的經書看去,那不就是我抄寫的經書嗎?那是我送給慕容婉的禮物?難道是?
“臣妾本以爲太子妃穩重成熟,便對宮中的事宜不太在意,怎麼會料到太子妃竟然也是如此,膽子也實在太大了些。”皇后溫然的話語透着些許憐惜,我怎麼會不知道她這是故作矯情。
“你真是好縝密的心思,不在飲食上做手腳,竟然在經書上用麝香,若不是你的話,婉兒怎麼會滑胎,朕怎麼會失去一個皇子!你這麼做究竟是何居心?”皇帝話語森然,顯然是不相信我說的話了,而且聽着口氣正在盛怒之中,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爲自己辯解的。
是何居心?我思緒飛轉,卻不知從何說起。
“皇上息怒,太子妃娘娘抄寫經書的時候,奴婢一直跟在左右,奴婢膽敢以命保證,娘娘絕沒有在經書裡放入麝香。”芳慧忙跪在地上爲我求饒。
皇后低聲道:“太子妃的爲人臣妾也非常的清楚,也許其中真的是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皇上可要三思啊!”
皇帝冷冷的道:“太子妃的爲人倒是讓朕越發的看不透了,如今物證已在,你還有什麼可辯解的?”
我附在地上心思飛轉,我本沒有做這件事情,慕容婉若是倒下,慕容丞相的勢力也會跟着倒臺,那麼最終得利的便是玄鴻的,而如今皇帝又勝寵慕容婉,如此看來的話,只怕多半的人都會懷疑是我有意爲之爲玄鴻掃清道路了,在這宮中肯爲玄鴻掃清道路的當下除了我之外還有誰呢?
“芳慧姑姑所言不虛,兒臣絕沒有那個膽子。”我低低的道,又接着說道:“父皇請聽兒臣解釋,這經書上哪裡來的麝香就是兒臣也不知道。”
皇后輕輕說道:“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聽聞那日蘭貴人也在場,蘭貴人可有什麼發現沒有?”
皇后問着蘭若,蘭若本應該避嫌不必在場,可是自她與我接觸姐妹的關係後,便已經是與我沒有半點的關係了,皇后這樣做分明是在試探吧。
我低低的望了她一眼,蘭若氣定神閒,她起身淡淡的道:“那日的確是臣妾與太子妃一同在儲秀宮中,臣妾見着太子妃交給婉姐姐後,太子妃只不過在略微說上一句話後,便離去了。”
“那是否是地上的經書?”皇帝依然冷聲問道。
蘭若點了點頭,“的確是地上的經書。”
“如今認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皇帝勃然大怒,想來他對慕容婉的情誼已是非比尋常了。
我只低着頭,心中想着對策,如今當真是白口莫辯,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如今細想,皇后也不會去做這件事情,她要是想從儲秀宮中拿些東西,只怕沒有慕容婉的允許也不會輕易的得逞,難道是她安排在宮中的細作,不可能,慕容婉如此聰明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請父皇息怒,此事容兒臣查明真相。”
良妃不鹹不淡的說了句,“還有什麼可查的,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欺瞞皇上不成?”
心中咯噔一聲,奇怪,慕容婉出了事情,爲何她
會這麼的淡定,好像一早就知道我會如此了一樣。
“來人,剝去太子妃的封號,將太子妃壓入大牢!”皇帝一幅衣袖,怒吼道。
我心中震驚萬分,皇上竟然會這麼的在乎,不,不,我絕對不會讓此事就這麼過去,也不會讓自己蒙受不白之冤。
“父皇,父皇請給兒臣一個機會,兒臣一定會……”突然覺得一陣暈眩,肚子也莫名的疼痛了起來,話未說完,我已經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來的時候只覺頭還是有些暈,慢慢睜開眼睛,見還是在瑩心殿的寢殿中,心頭微微放鬆,側過臉來,見着玄鴻和江無悔都在,便笑着問道:“殿下,臣妾是怎麼了?”
玄鴻一臉笑意,我心中一時摸不着頭腦,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只聽玄鴻說道:“太醫說你已經懷有身孕,快兩個月了,你這個糊塗蟲,是不是自己還不知道?”
懷孕?我不敢相信的猛地坐了起來,玄鴻忙將我穩住,笑着安撫,“怎麼了?是不是高興傻了?”
我微微一愣,復又疑問的望着他,每次歡愛之後我不是都會喝特製的“藥”嗎?怎麼會懷孕?玄鴻臉色一怔,微微點了點頭,我恍然明白,原來他早就掉了包不給我喝了,這個男人還真是……心中不免又笑了起來,玄鴻深居宮中,他是非常明白母憑子貴的道理,所以纔會想讓我懷孕。
我又望着江無悔,江無悔一身太醫服侍,他躬身說道:“太子妃已經懷有身孕,方纔是有些麝香侵入,加之心緒緊張纔會暈倒。”
“那我的孩子沒事吧。”不等他說完,我立即說道。
江無悔淡淡的一笑,“無妨,奴才都已經爲娘娘檢查過了,的確是無妨。”
我心頭這才放心,第一個孩子就那麼不明不白的走了,這個孩子我一定要保護好。
“方纔父皇已經打發人來說,今日委屈你了,又額外賞了好些東西。”玄鴻握着我的手輕聲說道。
的確,如此一來,那我的懷疑可就是全部消除了,總不能明知道那是麝香卻還拿着的吧,再者,那經書要是沾着麝香書寫,也勢必會觸碰到麝香,如此一來想要陷害我的人可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我眉頭微皺,展露着楚楚可憐的模樣,“都是臣妾不好,讓殿下擔心了。”
玄鴻道:“這根本與你無關,我一定要向父皇討個說法,絕不能委屈你。”
我微微點頭,依偎他的懷中,嘴角瀰漫着笑意,可是心中不好的預感卻依然沒有減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至次日,我收拾完畢便攜着芳慧和雪茹到儲秀宮中,剛到的宮門,卻聽得儲秀宮的太監說,慕容婉傷心過度,並不見人!
不見?我心中越發達的懷疑,便也沒有說話,攜着芳慧和雪茹一步步的離開了。
“娘娘,現在去哪?”芳慧低低的問道。
我展了展眉,“去鳳翔宮中,皇后不是如此說嗎?那我現在倒要去給他請安了。”
我攜着芳慧向着鳳翔宮中走去,清冷的空氣中傳來一陣陣芳香,想必是那梅園中的梅花當正盛開吧,我心情極好,臉上也帶着笑容。
芳慧便道:“路上還是很滑,娘娘當心,不如今兒咱先回去,明日再去請安也不遲啊!”
我頓住腳步,摸了摸肚子,微微一笑,“也是,想來今日母后也許也沒有時間見我吧。”
芳慧便攜着我往回走,
低聲笑道:“如今娘娘懷有身孕,奴婢覺得娘娘安心養胎便是最爲要緊的。”
我淡淡的一笑,我懷的這個孩子,又不知暗地理還有多少隻眼睛盯着呢,手不自覺的護着肚子,這個孩子誰也別想欺負!
回到瑩心殿中,早有一堆的帖子禮物陳設在堂內,雪茹正在那裡登記,“娘娘回來了,方纔各宮中都送了賀禮來,娘娘看看可有什麼能留下用着的。”
我漫步上前,略瞅了兩眼,不過都是些金銀玉器,和綢緞布匹,便低聲笑道:“只把梅側妃的禮物暫且放着,其他的都收起來。”
雪茹點了點頭,自去辦理。
我回到暖閣中喝茶,不一會只聽小柱子領着江無悔來給我請平安脈,我便吩咐道:“你們全都下去吧。”
衆人領命退了出去,江無悔半跪着爲我請了平安脈,笑道:“太子妃放心便是,小皇子舒適的很。”
我點了點頭,笑道:“我的而這個孩子可就是拜託你了,你可一定要保他平安!”
江無悔起身福樂福身子,“放心便是,只要娘娘每日按照我開的方子去喝藥即可。”
我點了點頭,便又低聲問道:“我問你,婉母妃究竟是怎麼回事?”
江無悔,神色一滯,方笑道:“果然是瞞不過太子妃的!’我道:“是什麼情況,你細細說給我聽聽。”
江無悔頓了一頓,壓低聲音說道:“婉貴人目今身中劇毒,命在旦夕!”
什麼?好端端的皇宮大內,竟然會身中劇毒?
我凝眉,疑惑的道:“是什麼毒?”
江無悔乾笑了兩聲,“是斷腸散,若不是及時發現,只怕她現在早已經沒有命了。”
“是你發現的?”我接着又說道:“是你救了她?”
江無悔只淡淡的點了點頭,“王爺交代,我也沒有辦法,只是我並沒有將她中毒的事情說出來,而且如今她的病理也只有我一人照料,所以其他的太醫一概不知。”
玄沐?想起慕容婉對玄沐的一片癡心,也能理解玄沐爲什麼會救她一命了。只是……
“王爺私底下和婉母妃是否有往來?”我壓低着聲音問道。
江無悔臉色一驚,忙說道:“王爺行得正,怎麼會和她有往來,就算是有往來那也是她先來勾搭王爺的?”
我雙眉一挑,勾搭?
江無悔自知失言,便不肯再透露半句。
我也明白他的意思,若是玄沐讓他不說,想必我用什麼辦法也無法撬開他的嘴。
我摸索着手指上的護甲,頓了一頓又接着說道:“那麝香一事?”
江無悔淡淡的道:“那經書中確實有麝香,而且分量不輕!”
我並沒有那樣做,那會是誰這麼做呢?細細想了一想,宮中妃嬪本就是勾心鬥角慣了的,或許是嫉妒慕容婉得寵的妃嬪所爲也說不定,只是卻要假借我的手,要我做替罪羊,真是莫名的可恨!
“那如今她的情況如何?父皇是打算如何處理?”我淡淡的問着。
江無悔眼角瞥了瞥,淡淡的說道:“如今就是皇上也不知道婉貴人身中劇毒的消息,王爺讓我瞞下來了,至於婉貴人的身體情況,目今雖然還有危險,但是已經不妨礙了。”
連皇上也瞞着?玄沐這是要做什麼?難道是他知道是誰下的毒?
我忙問道:“是不是王爺已經知道了是誰下的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