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殭屍舞

太監說:“這是爲了大家鍛鍊身體,幹革命,要有好身體,所以大家在上朝的時候先跳下舞。”

朱棣問:“你剛纔說的什麼舞?”

太監說:“啓奏陛下,是佳木斯舞,還有個名字叫做殭屍舞。”

朱棣說:“殭屍舞?這都誰的主意?”

太監說:“宣武殿大學士範小見。”

朱棣說:“什麼什麼大學士?是哪科的狀元?我怎麼沒見過?”

太監說:“是前段時間才提拔的,不是科舉出身。”

朱棣大怒,說:“不是科舉出身就做大學士?誰給封的?”

太子朱高熾趕緊解釋:“是兒臣封的,此人是鬼谷門高手,相貌忠厚老實,武功甚是了得,熟知江湖流派,又是個熱心腸的人,正適合做《葵花寶典》工作,兒臣就封了他做大學士,工作做的還不錯,現在進展順利。”

又壓低聲音說:“是解學士的親戚。”又加一句:“和基兒也是朋友。”

朱棣一聽是太子封的,又是解縉親戚,還和自己最鍾愛的孫子是朋友,一時不好發作,想了想一揮手說:“鬼谷門,殭屍舞,我堂堂大明天朝,朝堂之上羣魔亂舞,成什麼樣子?!”

朱高熾趕緊說:“是是。”

朱棣說:“宣範小見。”

太監高喊:“宣宣武殿大學士範小見上殿面君!”

朱棣疑忌之心甚重,他不想自己手下這夥人形成勢力,哪怕自己兒孫也不行。本來朱高煦打小報告說解縉和朱高熾走得太近,現在這個小團體又多了個朱瞻基和範小見,不太妥當,即使他們沒事兒,但是好多人都是給爲了邀功的小人給帶壞的。

這次回來,朱棣帶回一個北方的大高手,乃是終南山的純陽子,此人道術通玄,文武全才,朱棣的意思,是要這人主持葵花寶典編篡的,此人和朝廷任何勢力都無瓜葛,定會死心塌地聽自己的吩咐,沒想到已經給朱高熾任命了範小見。

編篡葵花寶典一事,事關重大,與武林江湖頗有聯繫,朱棣不想任何人在這其中建立自己的勢力,此事必須是完全聽命自己纔可以。

而且朱高煦在朱棣回來後,又一次帶着長白山老人蔘前去慰問,並且無意中打了小報告,說是葵花寶典一事由大哥和解縉等人安排,恐怕權柄過大,小人容易起異心,要求葵花寶典編篡由自己來主持。

朱棣並未答應此事,因爲他知道,如果葵花寶典由自己這二兒主持,這也不是省油的燈,恐怕也會起不安分之心,所以此事還是由自己主導纔是萬全之策。

但是此事既然被朱高熾任命,如何把這個事情免去,又不傷太子之心,得找個藉口才行。

正好,朝廷之上,範小見弄了這麼個鬧鬼的東西,倒是可以利用來把他免職。

太監宣旨,便有小太監去到範小見辦公的地方去問,邵不畏說是範大學士一直在外面找着武林秘籍,一直沒回來,小太監回報,朱棣大怒,心說這小子拿着朝廷的俸祿出去遊山玩水,你要號召大家一起去開會也情有可原,現在卻是在吃獨食,一邊令太監去範小見家裡去找,一邊臉上便露出了殺氣。

衆位大臣都看出來了,有的幸災樂禍,還有的也替解縉捏了一把汗,朱高熾心下也是惴惴不安,此時朱瞻基正高高興興去找姚廣孝告訴他祝壽的消息,也沒在場,解縉知道範小見和朱瞻基的關係,但是朱棣沒問,也不方便說。太監找了範小見沒見到,朱棣心中更加生氣,便令太監每天在門口守着,見到後馬上叫來。

解縉雖然知道朱棣不滿意,卻是性子疏忽,心想不會什麼大事,便沒真正放在心上,只有紀綱深知朱棣性情,卻也面上不露出來,等着範小見回來看熱鬧。

朱棣處理完範小見的事情,便聽取衆臣的工作彙報,也沒什麼大事,便放下心來。此次回朝,最大的一件事情,其實是遷都,朱棣不想再等了,關於遷都之事,反反覆覆朝野商量了多次,百官都不願意遷都,雖然反對遷都的都革職嚴懲,大家誰也不反對了,但是心裡誰也不樂意。

朱棣自己也清楚的很,原因倒是很簡單,南京從孫權開始建設,歷經東晉,再加上宋齊樑陳五個皇朝不斷完善,規模宏大,另外從唐朝開始中國經濟中心已經向南方遷移,南京是大明第一繁華之地,誰願意從熱鬧地方搬出去。朱棣已經定下主意,馬上遷都,便想最後再問下衆大臣的意見,以示民主。

朱棣反覆考慮了幾天,這天便當做無意中說:“朕想現在遷都北京,衆位臣工有什麼高見?”

此話一出,朝堂便開了鍋,朱棣說:“注意素質,注意素質,象菜市場一樣,成什麼樣子?一個個說。”

衆位大臣都知道反對遷都沒好果子吃,雖然在下面議論,卻是誰也不敢當這出頭鳥,所以相互推讓,誰也不說。

朱棣說:“這是朕最後一次開會商量,大家暢所欲言,不用顧忌,說的和朕的意思相反也沒事,朕絕不處罰,過了今天,就不許再議了,大家都遷都了事。”

衆大臣一聽這話,都鴉雀無聲,心裡想聖上這句話是不是真的?別給來個事後不承認,或者秋後算賬,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所以朝堂之上,一時鴉雀無聲。

朱棣左看右看,見大家誰也不說話,實在忍不住,又放低了聲音,和顏悅色說:“朕說了,這次商量,暢所欲言,不用擔心,不合朕心意的,朕也不處罰,更不會秋後算賬,難道大家連朕都不相信嗎?不相信就一起罷官!削職爲民!”

衆大臣一聽,都相信了,現在不說,真遷都了就晚了,於是都說“我說”“我說”“我先說”“我先說”。

朱棣一拍椅子說:“一個一個說,吵什麼?”

正在這時,太監稟告:“陛下,宣武殿大學士範小見來到。”

範小見來了。

太監每日都在範小見門口等着,那還能等不到,所以,範小見前腳回來,後腳太監就來叫人,範小見一聽朱棣傳旨,便要穿朝服上朝,卻想不起朝服在哪兒了,太監在一旁催促,範小見只好隨着太監來到金鑾殿,他從沒見過朱棣,但是卻知道自己義弟的爺爺喜怒無常,殺人不眨眼而且花樣百出,心頭便是一直打着鼓,好在自己神功在身,又會了雷動九天的輕功,算是有了點底氣,又想朱瞻基也回來了,有這義弟在,便萬事大吉,於是上了朝的時候眼光便找朱瞻基。

找了一次沒找到,又找了一次,還沒找到,不死心,又找了一次,卻不料朱瞻基在姚廣孝那,範小見再找,突然在武將中見到了天殘地缺老怪,不由一呆,心說冤家路窄,這兩個老傢伙也回來了,不過當時自己和朱瞻基都帶着面具,他應該認不出來。

解縉看他魂不守舍,急得冒汗,卻又不敢咳嗦提醒,也不敢用腳跺地,更不能上去踹他一腳,正不知道怎麼辦。

紀綱也在場,當時知道朱棣回來,大局爲重,就放下手上找外快的活兒,也回來上班,現在見到範小見這個樣子,心中暗喜,他知道範小見成了宣武殿大學士後,一直不爽,但是太子的主意,他不敢說別的,等到朱棣回來了,準備添添壞話,現在看來倒是多慮了,這範小見不用人添壞話,腦袋眼看就搬家了,於是心裡偷樂不提。

朱棣看範小見上朝,本來就氣不打一處來,又見這小子鬼鬼祟祟,也不知道在找什麼,更加生氣,仔細再看他穿的衣服,並不是大學士的統一服裝,一身新郎官的服裝,他卻不知道範小見被逼成親一事,衣服一直沒來得及換,不由勃然大怒,心說你穿這一身來上朝,難道還想要大家給你隨份子不成,一拍龍椅,說:“範小見!你可知罪!”

範小見這纔想起來,趕緊跪倒磕頭:“臣範小見見過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棣說:“範小見,你不學無術卻身居高位,其罪一;拿了朕的俸祿卻遊山玩水不打卡不上班,其罪二;你上朝鬼鬼祟祟心存不軌,其罪三;你上朝不穿朝服卻穿了一身什麼玩意兒,其罪四。紀綱,按律應該怎麼樣?”

紀綱出班,說:“回萬歲,應該剝皮,奴才這就把這小子拿下去剝張整的。”

說着便要上來,範小見趕緊說:“臣冤枉!”

解縉一看事情要鬧大,便說:“萬歲,範學士罪不至死,還請萬歲手下留情。”

朱棣說:“慢着!你有什麼冤枉的,你說說看,等等!現在大家正在說正事,被你給打亂了,你先在一旁等着,待會兒再說!”

紀綱想把範小見拖出去,聽見說等着,只好罷手,心中大爲失望,但是想你小子不過多活一會兒,那就站在這裡先緊張緊張吧。

朱棣說:“好了,諸位愛卿,說說遷都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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