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見大喝一聲:“要命的把另外一個小姑娘給大爺交出來!”
青樓的人不敢不聽,趕緊將福兒領出,範小見毫不囉嗦,立馬帶着小公主和福兒出來,遠遠找到一間客棧住下。
範小見笑問福兒:“有沒害怕?”
福兒驚魂初定,說不出話來,只是點點頭。
範小見拿出一疊銀票,遞給福兒,笑說:“拿着壓壓驚。”
小公主問:“哪來的?”
範小見笑曰“這是那老鴇身上的,被我順手拿了,算是給你們賠償。”
小公主氣道:“你也是堂堂侯爺,而且還是朝廷大臣裡面的首富,竟然這麼貪得無厭。”
範小見笑說:“不義之財,人人可取,這老鴇一門兒心思賺錢,下官便給她破破財,這是給你出氣呢,既然不想要,那我沒收了。”言罷收起來。
小公主皺眉看着範小見,此時還需大力依仗此人,便說:“隨你吧,那你給我報仇,現在就去!”
範小見說:“微臣接旨,一定狠狠教訓他,讓他記一輩子,需要殺他嗎?需要的話就把這王八蛋殺了。”
小公主想想說:“不必了,真殺了他,沒準兒會多出事兒來。”
範小見點點頭,殺這麼個人倒是無所謂,別被人閒話扯進小公主去。
小公主說:“我要跟着你一起看看怎麼教訓這惡人。”
範小見趕緊止住:“不行不行,等我回來向你彙報也就是了。”
小公主說:“我易容去。”
範小見長嘆一聲:“易容就不必了,如果不是你易容太成功,怎麼會被這惡人給盯上。”
範小見出門而去,在街上打聽清楚了這位公子乃是高知州大人的獨子,高公子,不過背後人稱高衙內,看來一向不是好鳥。
他先去找坐地虎笑面虎二人,因爲他琢磨,坐地虎這人大嘴巴,不可靠,但是小公主和福兒兩人自己在又不放心,便要笑面虎前來看門,騙坐地虎說要笑面虎去查探白蓮教。
坐地虎樂呵呵自己上街看燈了。
但是即便笑面虎來把守,也是不許進門,遠遠看着,只要不放任何人進去就是了。事情涉及皇家顏面,不可不慎。
花燈初上,大街上燈火通明。
高公子卻沒觀燈,因爲心情正惡劣,和一羣狐朋狗友商量怎麼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那個壞人來,突然管家來到,要他立即回府,並囑咐老爺氣色不好看。
高公子不知道怎麼回事,趕緊隨着管家回去,到了大廳,便喊道:“爹,你找我?我正在和朋友看花燈呢,什麼事兒?”
高知州還沒來得及回答。
範小見笑眯眯說:“我找你,想來給你賠個禮道個歉。”這話出來首先沾個大大的便宜再說,但是聽着還很有禮貌和誠意。
高公子一看範小見,正和自己爹爹一起坐着,那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指着範小見說:“爹,這就是欺負我的惡賊,趕緊把他抓起來隨便安排個罪名殺了!賠禮道歉?想得美!”
高知州一聽大怒,用手將桌子重重一拍:“逆子!人命關天,豈可隨便!”
高公子一聽,再看看老爹的氣色,果然不妙,便理智閉口不語。
高知州痛心疾首:“老夫不知道你竟然在外面爲非作歹,欺壓良善,……,買個火燒還要牛逼的插隊,開車只用遠光燈,在公共場所隨地大小便,亂闖紅燈過馬路。”
高公子呆了:“後面這些不是我做的。”
高知州:“住口!只需你平日誣陷他人,難道他人不能誣陷你?”
範小見笑顏如花。
高公子問:“你你,你是幹什麼的?”
“我?”範小見指指自己鼻子笑了:“我?賣輪椅的。”言罷端起茶碗來吹吹氣喝了一口,將茶碗輕輕放下,又拍打拍打翹起的二郎腿放下來,悠然說:“大人三孃教子教完了嗎?草民可要走了。”
高知州:“完了,不不,沒完。”
範小見聞言又坐下來。
高知州大喝一聲:“來呀,重打這逆子一百大板!”
兩個衙役上前便將高公子按在地上“啪啪啪”打起來。
範小見看着這一幕,微笑說:“看來大人經常剋扣下人工資啊。”
高知州心裡一驚,面上卻不顯露,說:“你老怎麼知道?”
範小見說:“我看令郎的叫聲中氣飽滿,嬌滴婉轉,不知道哪個老鴇教出來的,但是大人手下這夥人卻都沒力氣,想來是餓的。”
高知州冒出汗來,大喝一聲:“用力打!”
但是這夥衙役平時看高公子比看他老子還害怕,誰敢真下手。
高知州走下堂去,一手將棍子從衙役手中搶過來,喝一聲:“你們都出去!”
衙役退下。
高知州一擼袖子,一咬牙,自己狠狠打起來,心裡明白,這要是敷衍了事,這筆賬後患無窮,於是分外賣力,看得範小見臉上肌肉只跳。
高公子的叫聲不再蜿蜒高亢,而變得痛不欲生,想來不是一個老鴇教的,在高公子一聲聲賣力的慘叫中,突然傳來“咔!”的一聲,接着高公子的叫聲突然高了八度,一條腿被打折了,同時棍子也斷爲兩截。
高知州拎着棍子呆住了。
範小見和藹可親問:“大人,剛纔是棍子折了還是令郎的狗腿折了?請恕草民沒聽清。”
高知州恭聲說:“是,是棍子折了,這不肖子的腿,也折了。”
範小見做驚訝狀:“是嗎?怎麼下手這麼沒輕沒重的,讓我看看。”言罷走下堂來,用腳踢踢高公子問:“疼不疼?”
高公子咬牙說:“怎麼,不疼,打你下,試試。”
高知州一聲怒喝:“你個畜生。”
“哈哈哈哈。”範小見笑起來,轉身回去又喝了口茶:“不過草民剛纔沒聽清,能不能再聽一次?”
高知州雙手拿着半截棍子不由顫抖。
範小見站起來拍拍手:“沒事兒我就走了。”
高知州趕緊說:“別別別走,來人,再換根!”
衙役跑進來,看這現場不由一哆嗦:“大人,你確定需要換根兒新的?”還想說下去,被高知州惡狠狠瞪了一眼,趕緊閉嘴,又拿了新的棍子,然後轉身出去。
高知州一咬牙,棍子狠狠落下去,這次不再折騰了,只聽“咔”一聲,這次棍子沒一起折,另外一條腿折了。
高公子發出一聲慘叫,人也暈了過去。
高知州的淚也下來了,但是趕緊用手擦去。
範小見笑眯眯問:“大人真是教子有方,佩服佩服,不知大人心情怎麼樣?”
高知州喘着粗氣說:“這逆子該打!我,我,我教子無方,實在慚愧,這官兒也不做了。”言罷面如死灰。
範小見說:“哎,你兒子是你兒子,你是你,不是一碼事,這官兒還是做你的好了。”心說你不做,那大家會猜疑怎麼回事了,反而不好。
高知州面色大喜,趕緊又恢復如常,連聲說:“是是是。”
範小見說:“我這人也沒什麼學問,想口頭送你四個字吧。”
高知州恭聲說:“請講請講。”
範小見皺眉想了下,說:“我知道的也不多,勤政愛民,就這四個字吧,當然這是老生常談,大人是見過世面的,肚子的墨水多,高雅的東西也多得很,未必看得起這四個字,但是隻要真把這四個字做好了,那也不容易,你就受累試試吧。”
高知州趕緊躬身說:“一定聽從,一定聽從,這四個字一定牢牢記在心上,我將公堂的牌匾也換了,換成這四個字。”
範小見彎腰深施一禮,一拱手說:“希望真能這樣,那就是老百姓的福氣了,那大人在上,草民告辭了。”
高知州一下子跪在地上,顫聲說:“不敢不敢,恭送大,走。”想說恭送大人走,及時打住,範小見已經囑咐身份不可泄露。
範小見懶得和他廢話,大搖大擺出去,路過高公子的時候順便一腳又給踢翻了好幾個滾兒。
高公子慘叫幾聲,順勢也被踢醒了,看到範小見離去,咬牙爬到高知州面前,擡頭看看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驚懼問:“爹,這是誰?”
高知州還沒從驚懼中醒來,隨口說:“這是爹。”
高公子驚疑不定:“這麼年輕?是爹?”
高知州嘆一聲:“是爹就好了。”
高公子呆萌狀:“真的?”
範小見出了口惡氣,飄飄然回去和小公主彙報邀功。
來到客棧,見到笑面虎,問:“怎麼樣,有沒有人進去?”
笑面虎說:“放心好了老大,有兄弟在這,連只蒼蠅也進不去。”又低聲問:“老大,裡面是誰?這麼神秘。”
範小見笑答:“老虎。”
笑面虎一怔:“唐伯虎來了?秦姑娘也在?”
範小見搖搖頭:“你回去吧,記住,今天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告訴,坐地虎也不行,而且尤其不行,記住了嗎?”話說得非常鄭重。
笑面虎看看範小見的臉色,知道非同小可,便說:“老大放心,砍了我腦袋也不說,那我走了。”說罷轉身離去,心裡嘀咕說難道是老大金屋藏嬌了?這效率可是夠高的,難怪今天上街一直看美女,這確實一定不能告訴任何人,不然秦姑娘鬧起來,老大也壓不住。
這傢伙賊心思倒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過畢竟離題萬里。
範小見看着笑面虎離去,來到小公主門前,輕輕敲敲門,咳嗽一聲得意說:“我來了,事兒辦妥了,開門吧。”
沒動靜。
又敲了一遍,依然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