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冷酷愛人（8）
宿命
24小時可以做很多事情。
皇如月一夜沒睡，將所有法術學習綱要做成了記憶水晶，打算交給許青廷。
結果，她出門就遇到了奇怪的事情。
走到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拿着一朵血紅色的玫瑰，嘴裡說：“嫁給他吧。”
一朵玫瑰是驚喜，十朵玫瑰是歡喜，上千朵玫瑰就變成了恐懼。
鬼王明月果然找到了大規模控制普通人類的方法！
一襲美麗絕倫的白色婚紗被送到了皇如月手上。
精美的來自唐朝的古董珠寶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許青廷找到獨自坐在花語咖啡館裡的皇如月，“我聽說，今天下午你要和鬼王明月在教堂裡舉行婚禮。”
婚紗盒子和首飾盒子在咖啡桌上，美麗而寂寞。
皇如月靜靜地看着，帶着虛幻的幸福微笑。
“我也聽說了。”她拿出一塊拳頭大小的水晶，“許青廷，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呢。”
許青廷沒有接水晶，他的心裡有着複雜的情緒。
不安，不捨。
他整理心緒，“我前晚接到了樑雨燕的電話，她說她被小田切的人追殺。本來昨天就想告訴你，卻因爲鬼王明月的事情忘記了。我已經把她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皇如月神色複雜，她將水晶塞進許青廷手裡，“帶我去找她。樑雨燕纔是最大的不安全因素。我前晚纔看過她的屍體。後來，她死而復生，用詭異的手法殺死了一個警察，逃了出去。”
許青廷目瞪口呆，“你說什麼？”
她跑得匆忙，忘記了拿她的婚紗和首飾。
她離開後，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孩子站在了桌旁，她慢慢打開盒子。美麗的首飾在日光下光芒逼人。
小田映雪的眼底是深深的妒忌，她帶着盒子走進更衣室。
她將婚紗穿好，戴上首飾，眯着眼打量着鏡子裡的自己。這婚紗和皇冠、項鍊、戒指真的很適合自己呢。
鏡子裡的美麗新娘露出冷冷的、毒蛇一般危險的微笑。樑雨燕現在大概很餓吧。
小田映雪的掌心裡是一顆散發着微光的黑色珠子。傀儡命珠是家族至寶，只有小田映雪才能使用。
樑雨燕吸收到的所有靈力都被她用傀儡命珠轉嫁到了這珠子裡。樑雨燕就好像爲主人捕魚的鸕鶿，吃得再多也不飽。
也許，樑雨燕也可以吸收鳳凰之力，然後將這龐大的力量傳輸給傀儡命珠。小田映雪愉快地想着。
即使不能，皇如月那殘存的靈力也將伴隨她的生命力被樑雨燕吸盡！
更衣室的門無聲無息地打開。
鬼王靜靜地打量穿着婚紗的小田映雪。
在鬼王的注視下，小田映雪變得不安。她咬着嘴脣笑了笑，“很漂亮……我只是試試……”
鬼王明月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動人心魄的笑意，“的確漂亮。只是，我從沒想過要娶你。”
小田映雪的臉白了白，她的語氣有些急切，“如果您是爲了鳳凰之力娶皇如月，那大可不必。我有辦法將她的鳳凰之力全部拿到，放到您的手上。”
“全部？”鬼王明月緩緩走了過去，含笑扶住小田映雪光潔的肩。
小田映雪有些心醉地依偎進鬼王明月的懷抱，“全部。一個叫樑雨燕的女人擁有特殊的基因，她服下月神七號後死掉，卻魂魄不能離體。她被我用傀儡命珠控制住了，可以吸收一切生命力與靈力。皇如月已經找她去了。”
鬼王明月的眼神變得冰冷，他在小田映雪耳邊輕柔低語：“我從來沒說過，我是爲了鳳凰之力娶皇如月。我娶她，只是因爲，我覺得這天地間我唯一想娶的就是她。”
居民小區的這幢樓異常安靜。
樑雨燕縮在沙發上，沙發背後是送比薩的小弟的屍體。
她一直打着哆嗦，心裡越來越害怕。自己醒來後，就變成了怪物！
剛纔，她只是覺得送比薩的小弟有比比薩更美味的東西。她握住他的手，貪婪地汲取從他手心傳來的暖流。那是生命的源泉，她唯一需要的食物！
只是，很快，樑雨燕又覺得餓了！
身體裡似乎有一個巨大的黑洞，迫切地想吞噬掉周圍的一切溫暖。
門鈴突然響起，驚得樑雨燕跳了起來！
她望了望貓眼，是許青廷。樑雨燕心裡稍稍安穩了些，將門打開。
“樑雨燕，你得跟我走。你在警察局殺了一個警察，你到底出了什麼事？”皇如月自許青廷的身後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樑雨燕發現自己又餓了。
皇如月的氣息好甜美，讓她忍不住想伸出手。
“我我我……”樑雨燕有些慌亂地後退，“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許青廷的視線落在了從沙發背後伸出的一隻腳上。
“你……”他快步走了過去。
樑雨燕絕望地握住了皇如月的手，“皇如月，對不起，我忍不住了。”
皇如月只覺得自己的靈力似乎觸碰到了黑洞一般，被飛速吸走。
許青廷發現了一個男孩子的屍體，轉過頭卻看見，小型的傢俱都圍繞着樑雨燕和皇如月飛舞了起來。
皇如月的表情痛苦，居然受制於樑雨燕！
許青廷大驚失色，猛地拉住樑雨燕，卻發現一股怪異的吸力自樑雨燕的身體傳來！
那吸力似乎在汲取着自己的生命精華，而身體裡另有一股潛伏的力量卻在阻止着這一切。
但是，許青廷敏銳地察覺到，皇如月的生命力正飛快地流失！
她會死！
皇如月背後的鳳凰幻影越來越清晰。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窗戶爆裂開來，鬼王明月出現在皇如月身邊。他的腳邊是委頓的小田映雪。
看到皇如月生命垂危，鬼王明月驚怒交加，強行以樑雨燕體內的月神七號爲媒介，切斷了她和傀儡珠之間的聯繫。
樑雨燕就像失去了電能的機器，癱軟在地。
許青廷也暈了過去。
樑雨燕几乎吸盡了皇如月的靈力。鬼王明月將皇如月抱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那是自己最心愛的寶物即將失去的怪異感覺，鬼王明月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難過。
皇如月緩緩睜開眼睛，看着鬼王明月。
“你爲什麼不問我，問我會不會動手殺你？” 鬼王明月輕聲問。
皇如月注視着眼前的男子，他還是那麼從容優雅，卻也有着不在別人面前展現的孩子氣和脆弱。
“好，我問你。”皇如月一臉的雲淡風清。
“我要鳳凰之力，但是我也要活着的皇如月。”鬼王明月溫柔地抱着皇如月，表情堅定。
“只能選一個。”皇如月輕聲說。
“……不要逼我……”鬼王明月皺眉。他已經破例，不知道爲什麼，他爲眼前的女人破例了許多次。冥冥中，總覺得有一絲紅線系在他和她的手上，他也無法斬斷。
委頓在地的小田映雪放聲大笑，“皇如月，鬼王到底不夠愛你。”
“田映雪，你……”皇如月這才發現了角落裡的同學。
“我的真名是小田映雪，我們還交過手呢！”小田映雪恨恨地笑着，“你難道不奇怪是誰把般若淚放進鬼王明月的咖啡裡的嗎？是我！”
皇如月恍然大悟，氣息微弱，“原來是你，你就是面甲女。是你讓樑雨燕變成這樣的？”
“是。”小田映雪狼狽地擡頭，“你擁有鳳凰之力，卻藏身於校園；你擁有鬼王明月的愛，卻不去珍惜。我討厭你這種什麼都有，還要裝清高的女人！”她所得到的一切卻是千辛萬苦掙來，連鬼王，也不過把她當做一個小玩具。真的不甘心！
無法實現的夢，無法繼續的承諾。
皇如月靠着鬼王明月的胸口處，無聲地苦笑。他的心臟早已停止跳動。自己愛着的是一個擁有冰冷心臟的男人呢。
“要鳳凰之力，還是要活着的我？只能選一個。”皇如月的手按在鬼王明月的心臟處，感受不到這顆心的熱度。
鬼王明月無法放下他千年來承擔的軒轅一族的責任。他選擇了沉默。
沉默就是回答。
小田映雪說的是對的，鬼王明月不夠愛自己。
她早就知道，不是嗎？爲什麼還是會覺得心痛？
皇如月的眼神變得恍惚，身後的鳳凰幻影上逐漸燃起了一層火焰！
鳳凰涅槃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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