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欽自然不用想,也知道這個他說的是誰。
那日她的表現未免太過明顯了,莫說是上官玄月,恐怕就上官玄鈺也看出其中的不妥。
她也不想那樣的,只是她怎麼控制得住,她也很想裝作什麼事都沒有,就那樣微微的笑着,看着。
可她的心裡那股子氣,好像在瞬間被凝聚在一起一樣,怎麼也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堵在胸口上,一陣陣的絞痛,叫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她堅持着,一直忍着,可最終,還是沒有成功,並不是因爲有人喜歡上官玹燁,有人說要嫁給她,她就氣成了那樣。
而是她氣……氣自己沒有勇氣,氣自己的軟弱無能,氣自己的自卑氣自己的……骯髒。
她不配,她不配。這樣三個字狠狠的打在她的心頭上,叫她忍不住痛心,而南問瑤……她是那麼優秀,那麼美麗,那麼自信,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誘人的活力。
頌欽微微的閉上眼睛,她也氣,自己太聰明。
知道上官玹燁的心機,她本料定他不會拒絕的,雖然他的拒絕讓她大吃一驚,可頌欽知道……這樁婚姻,最終一定會成爲現實。
因爲南問瑤能給上官玹燁帶來的好處,遠遠超過了自己。
她會成爲上官玹燁的賢內助,憑她那麼聰明美麗,她那麼青春有活力,更重要的是,她有一個完整的身體,和心。
只有她那樣的人,才配和上官玹燁在一起吧。劍仙之皇
只是因爲想到了這個,想到上官玹燁計劃了那麼多年,一直在暗中進行的事情,想到了南問瑤和南奉司的身份……以上官玹燁的性子。
哪怕他再討厭南問瑤,都會跟她在一起!他一定會娶她爲妻……只是時間問題。
因爲南問瑤能帶給他,很多很多……頌欽無法給他的東西。
他那樣不擇手段的人,彷彿爲達目的,這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可以成爲棋子,哪怕這粧婚姻需要利用的是他自己,是他的身體和心,他也一樣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推出去,將這婚姻擺成棋局,將自己也變爲棋子。
只要最終,他能勝利。
她從來沒有這麼恨過,恨自己竟是這般瞭解他的殘忍與無情。
頌欽捂着胸口,因爲想到了這一層關係,纔會在宴會上忍不住五臟翻滾,如今……心中又是一陣陣沉悶的絞痛,只叫她忍不住咳了起來。
“沒事吧?”上官玄月忙扶住她的身子,爲她順氣,咳嗽好一陣才總算是平穩下來,人卻早已經無力的癱軟在上官玄月的懷裡。
她撐着一口氣,嘴裡卻是泛了血腥,輕輕的閉上眼睛,彷彿是累極了一般,幽幽道:“我能不回答這個問題嗎?”
上官玄月一怔,咬牙點頭道:“好,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了,沒關係。”
“我只是不甘心……”頌欽微微嘆一口氣,靠在上官玄月的懷裡,這個懷抱真的叫她好溫暖,好安心,可她真的好累,若是這個懷抱能夠成爲她安靜依靠的港灣,就好了。終極逆襲
她幽幽的睜開眼睛,輕聲道:“我只是嫉妒……她是那樣奪目,有着一切我沒有的東西,那種自由,灑脫,那種自信和驕傲,我多希望自己能像她一樣,可是不可能,永遠永遠,都不可能像她一樣。”
上官玄月緊緊的摟着她的身子,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聽着頌欽微弱的聲音說完,他才輕輕的笑起來,“傻瓜,她怎麼能和你比……你們完全不一樣,但是你更美,比她更好,你也有你的驕傲,你的善良和隱忍,成就了這般的你,你是獨特的,誰也比不上。”
“真有這麼好嗎?”頌欽不由的笑起來,她有那麼好嗎?她的善良……真的有過嗎?
“有,在我心裡,你比任何人都好。”上官玄月笑起來,大掌寵膩的揉亂了她的髮絲。
頌欽深深的呼吸,雖然還是很痛,還是很傷,還是感覺那麼無力,可她靜靜的躺在上官玄月的懷裡,安靜的靠着他,“不要走,就這樣等我睡着,然後再離開,好嗎?”
“嗯。”上官玄月輕聲應了,便不再說話,頌欽的眼淚差一點就要溢出來了,就因爲在這個孤寂寒冷的夜裡,在她爲了另外一個男人心痛時,這個男人的懷抱,還依舊那樣溫暖堅實的在她這裡,一觸可及。
“對不起……”這輕輕的一聲,似微風一般,一吹就散,那樣的微弱,那樣的不真實。
她確實對不起上官玄月,認識這麼久,就沒有一件事情是對得起他的,可他卻依舊那般固執的守着她,此刻她真的什麼都不再想,只貪戀這片刻的那寧,好好的,修復包紮那一刻千瘡百孔的心。[快穿]尋找男主
就自私這一次吧,真的痛到了極致,如果只有她一個人,要怎麼熬得過。
上官玄月聽到那細微的三個字,沒有說話,只是將她摟的更緊了,拉過錦被將她包裹住,然後靜靜的守在她身邊,就這麼靠着,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若她需要的就是依靠,那他一定會做到最好。
就做她堅實的港灣,依靠的大山,隨時隨地,都能給她一分寧靜,與安心。
上官玄月輕輕的笑了,頌欽也是勾着脣,哪怕帶着絲絲淒涼,卻還是閉着眼睛,慢慢的睡着了。
安靜的夜晚,夜靜謐的沒有一絲聲音,窗外的世界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明霜明雪靠在門邊,正是好眠。
只有屋子裡的炭火,偶爾發出噼啪的響聲,屋內很溫暖,頌欽靠在上官玄月懷裡,就這麼睡着了,上官玄月依靠在牀邊,懷裡抱着羸弱嬌小的她,竟也是睡着了。
因爲房裡有炭火,所以窗戶總是會打開一絲縫隙,而黑暗中,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看着這一切。
一動不動,然後有一絲嫉妒,一絲憤怒……不斷的從心裡滋生,一點點的扎進心底,叫他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想走,可腳像是扎進了土裡一般,怎麼也走不動,眼睜睜的看着裡面相擁而眠的兩個人,有一種想要毀掉一切,想毀掉他們的可怕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