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大會召開的日子終於來臨了,此大會是由北楚開國皇帝開設,分文鬥跟武鬥兩部分,四年舉行一次,旨在爲北楚挑選有才之士,起初許多寒門子弟踊躍報名,的確是爲北楚吸引了衆多的人才,然而到了後來,北楚根基穩固,貴族的勢力發展起來,也漸漸有了門戶之見,到了現在,真正能參加這文武大會的也只有那些貴族子弟。
因爲北楚開國皇后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所以這文武大會並沒有男女大防,女子也是可以參加的。最初的幾屆,就有女子在文鬥之中拔得頭籌,那都是傳頌一時的才女。
今年的文武大會因爲有天越國、西月國等國的參與,自然要比往年熱鬧許多,場地則選在了郢都郊外的皇家別苑裡面舉行。
一早沐緋煙就到容府邀容淺,生怕她不去似的。
容淺並未打算不去,她本就想見識各國頂尖人物的風采,只是看着門口那聽着的馬車的時候,她恍然記起,幾天前,沐緋煙來邀她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光景,腦海中忽然晃過一抹淡紫色的身影。
“容容,我跟你說啊,聽說這次天下榜上許多人也都應邀而來呢,這次真的可是英豪齊聚。”沐緋煙沒有察覺到容淺的異樣,自顧自的說道。
走到馬車旁,容淺目光看向馬車裡側,似有一個身影正坐在裡面,她眼神一滯,腳步驟然停了下來。
感覺到容淺動作的僵硬,沐緋煙停止說話,疑惑看她,“容容,你怎麼了?我們得趕緊過去,要不然就要晚了。”這裡離那皇家別苑可遠的很。
容淺看着沐緋煙,微微一笑,“我沒事。”她目光重新落到了那緊閉的馬車門上,眸色深了深。
下人們很自覺的將門打開,容淺在紅玉的攙扶下上了馬車,然而待她擡頭,看着那裡面坐着的人,眸中劃過一絲異色,脫口而出,“怎麼是你?”然而話說出後,她眉眼微緊,不是他,該是誰。
沐景祈看着眼前一身雲白色長裙的女子上來,那如瀑的青絲垂下,遮掩了半邊的容顏,然而那雙燦亮的眸子卻像是星辰一般,彷彿能照亮周遭的一切似的。然而她那一句話瞬間將那一抹光亮擊碎。
他剛毅的臉微微一緊,皺眉說道:“這是本王的馬車。”
“那勞煩祁王順路帶我了。”容淺微微一笑,在靠近外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面上瞬間恢復了冷清。
沐景祈看了那平靜無波的臉,心頭一頓無名火起,什麼順路,這女人是什麼意思,還有她看到他就這麼不高興?不然她以爲是誰在這裡面?他是瘋了才擔心她的身體,跟緋煙一起來接她。
後面,沐緋煙進來就看到自家皇兄那一臉別人欠他五百萬兩銀子的樣子,目光落到了容淺身上,難道又讓容容給氣着了?可看容容那面無表情的模樣,分明就什麼都不知道。哎,這樣下去,皇兄遲早要栽到容容身上。
一路無話,等到到了皇家別苑的時候,沐景祈率先出了馬車,直接揚長而去,壓根不管沐緋煙跟容淺。
容淺看着前方那氣勢凜冽,腳步生風的男子,怎麼看他這樣子似乎有點負氣的味道,誰惹他了?
“你皇兄這是怎麼了?誰把他得罪了?”她記得她可是一句話都沒說。
沐緋煙看了容淺一眼,再看前面氣勢洶洶離開的沐景祈,突然挺同情自家皇兄的,就他那悶葫蘆,活該比不上天越哥哥。
“大概是早上沒吃飽吧。”沐緋煙隨口說着。
容淺狐疑的看了沐緋煙一眼?早上沒吃飽?這是什麼理由?不過,沐景祈如何,跟她似乎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進了那文武大會的會場,容淺才發現,他們來的着實有些晚了,高臺上,以北楚帝爲首的人都早早到了,位置差不多都坐滿了。
而高臺下面,長長整整的擺放着幾列玉臺,也同樣坐滿了人,這些人都是參賽的人選,而此番,卻是男女各一半。今日是文鬥,這樣的情況也算正常。
沐緋煙看了下面那些忽然衝着容淺說道:“容容,你知道爲什麼這麼多貴族女子都來參加這文武大會嗎?”
容淺微微挑眉,貴族女子參加文武大會不外乎是爲了一個才名,有了才名才能嫁得好,被夫家所看重。而這裡的夫家,多半就是皇親貴族了。
“哎,這些女子就這麼想嫁入皇族嗎?嫁入皇族有什麼好。”沐緋煙嘀咕了一聲,秀眉微蹙。
容淺好笑的看了沐緋煙一眼,你覺得不好,那是因爲你已經是皇族,可是對於別人而言,那可是無上的榮耀與富貴,多少人擠破了頭,都擁有不了的東西。
“容容,你看,那個討厭的柳青青也在裡面,就她那樣的還想奪魁?不怕笑掉大牙嗎?”因爲柳青青找過容淺的茬,所以沐緋煙直接將她給嫉恨上了,看向的目光分外的不屑。
容淺順着沐緋煙的目光看過去,柳青青是柳相嫡親的孫女,要是在這文武大會奪魁了,依照她的身份,這王妃之位怕是穩當了,不過正如沐緋煙所說,柳青青胸口那點墨水,還真不夠看。據說,容嫣然之前還頗有才名的。
想到容嫣然,她就不由想起早上紅玉告訴她的消息,她殺了容嫣然的消息昨天已經傳遍了整個郢都了,外人對她的評價又加了心腸歹毒,冷麪羅剎兩項,據說有些臣子還想彈劾她呢,這下子她可真是揚名郢都呢。
“咦,妃傾怎麼也參加文武大會了?”沐緋煙疑惑說道。
容淺驟然回過神來,果然在靠後面的位置看到了一身藍色繡彩蝶襦裙的的藍妃傾,她眉頭輕蹙,她不是已經被定爲了楚翰軒的側妃了嗎?難道她想成爲正妃?
就在這時,上方高臺,一個溫婉女子的聲音傳來,“榮寧公主,緋煙公主,你們怎麼現在纔來?”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落到了容淺跟沐緋煙兩人的身上。
北楚帝看到容淺來了,當即笑着說道:“榮寧,快過來。”
旁邊葉皇后臉色有些微的僵硬,雖然知道皇上寵愛容淺,但是到底自己生的女兒纔是嫡出,皇上這般分明是視她的女兒如無物,難免讓她心底不舒服,看向容淺的目光也多了一絲冷意。
楚翰軒見容淺來了,就差沒站起來過去迎了。他看了周圍的人一眼,佯裝着咳嗽了下,坐正了身體,她一直不出現,他還以爲她身體不好呢。其實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對容淺的態度與以前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
“我看到皇兄了,容容,我們快過去吧。”沐緋煙挽着容淺的胳膊興奮說道。
感覺到衆人的目光,容淺擡腳朝着高臺走去,既然被看到了,也該過去了,她的目光也重新落向了前方,北楚帝坐在中央的位置,兩邊分別坐着皇后與清妃,至於慕容笙簫等人,左右依次坐開,只是位置略靠下一點,而剛剛出聲的鳳明沁等人則是列坐在兩邊。
容淺的目光在那些人身上過了一遍,左邊,沐景祈與她目光對視的瞬間,直接將臉別過去了。而楚溫嵐坐在他旁邊,衝着她微微一笑,俊逸的臉上依舊如沐春風。而右邊慕容笙簫依舊一身妖嬈紅衣,一雙桃花眼饒有興趣的看着她,衝着她舉杯頷首。而他的旁邊的位置是空的。
她的目光再次在高臺上所有人身上過了一遍,卻依舊沒有看到那個身影。
沐緋煙也將上面的人打量了一番,忽而說道:“天越哥哥果然沒有來,哎,肯定是他前天晚上發高燒,傷口惡化了來不了。”
容淺目光微微一閃,面上依舊冷清,忽而擡腳快步朝着高臺走去,她動作陡然一塊,直把沐緋煙嚇了一跳,忙跟着她走。
“容淺拜見皇上。”
“緋煙見過北楚帝。”
走至高臺,容淺衝着北楚帝屈膝行禮說道,她面上清淡,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沐緋煙緊隨之。
“榮寧快免禮,你身體還沒好,坐了這麼久的馬車過來,身體哪裡吃得消,快坐下休息。緋煙公主也是。”北楚帝笑容滿面的看着容淺,眉眼裡是滿滿的關心。
容淺看了北楚帝一眼,頷首應着,“多謝皇上。”
旁邊葉皇后僵硬的臉上忽而牽起一絲笑容,衝着容淺歉聲說道:“榮寧,普救寺裡,都是雲靈那丫頭的不是,她胡言亂語,你切莫往心裡去,本宮在這裡代她向你賠不是了。
容淺看了葉皇后一眼,淡然說道:“這件事與皇后娘娘無關,況且她也得到教訓了。”
葉皇后話語一僵,她本來也就是提一提,在皇上面前給大家一個臺階下,可這個容淺將雲靈打成那般樣子,到頭來她就給她一句雲靈是罪有應得?這也太猖狂了些吧!
北楚帝聽聞這話,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那事情已經過去了,休要再提。”
“是!”葉皇后連忙說道,她眼底閃過一絲狠戾,到底誰纔是你親生的!
容淺不再理會,直接走到右邊豎着的席位上坐下,沐緋煙跟她坐在一起,正好與對面的鳳明沁,軒轅玉珂等人相對。
剛剛一落座,就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北楚帝剛剛說榮寧公主身體未好,本公主卻不以爲然,昨天本公主可聽說,榮寧公主在自己家裡手刃了她嫡親姐姐呢,想來在座的也都聽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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