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所有人驚愕的的是,容嫣然忽然定格住了,她看着這讓她恨到骨子裡的人,撲騰着手想要抓她,卻始終差那麼點距離。胸口處起初麻麻的,隨即便是鑽心的疼,她目光慢慢的下移,一把匕首精準無比的插入了她的胸口,鮮紅的血液一點點在她那白色的中衣上暈開。
“容淺,你……”容嫣然瞪大眼睛,重新看向對面的女子,她怎麼敢,怎麼敢……
嘀嗒,嘀嗒,血一滴滴順着匕首往下滴落,撞擊在青石板上。
шωш★ тт kán★ ¢ ○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愣了神,要說他們打殺什麼人的,一般都是杖殺,他們也不是沒見過,可那殺的也都是賣了身的奴僕。可是如這般直接捅胸口殺人的,而且這殺的人還是榮國公府的二小姐,他們可還真沒見過。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絕對不會相信。
紅玉跟綠蕪兩人相視一眼,瞬間放下心來,他們也着實糊塗了,主上豈是一個小小的容嫣然能對付的,即便是現在失了內力,憑藉主上的身手,普通人還真不是對手。
“四妹妹,你怎麼殺了二姐姐,四妹妹殺人了,父親,糟了,四妹妹她殺了二姐姐!”容芙驚恐的聲音驟然劃破沉寂,將所有人的心神拉回。
容德庭剛剛也被驚到了,眼下聽容芙這樣一說,他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怒瞪着容淺,“容淺,你做什麼,她是你二姐,你怎麼敢就這樣殺了她。”
衆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四小姐竟然將二小姐給殺了,這榮國公府今日怕是要鬧翻天了。
喬姨娘在容芙說話的時候,臉色就變了,她偏過頭看着女兒那一臉陰沉的模樣,心裡忽然不安起來,目光看向對面那始終保持着一個動作的女子。
那一身淡紫色長裙的女子手中正握着匕首,那匕首正插入在她對面的容嫣然身上,單看她的側臉,波瀾不驚,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變化。她忽的湊近容嫣然,嘴角漫過一絲詭譎的笑容,在她耳畔輕聲說道:“你聽到了嗎?我捅你一刀,他們就以爲你已經死了,連給你找個大夫都沒想過,可見,沒人希望你活着。”正常情況下,怎麼說也要來檢查下是不是傷到要害,還有沒有救吧,這容府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有趣呢。
容嫣然雙眼猛地瞪大,想要罵容淺心很毒辣,想要罵容德庭無情無義,想要罵容芙吃裡扒外,陰險小人,可是她卻再沒機會了。她一口氣沒上來,眼神慢慢渙散。
容淺看了容嫣然一眼,手忽然動作起來,直接抽出那插在容嫣然胸口的匕首。
“唔……”容嫣然在那匕首離開身體的瞬間,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歪倒在地上,目光死死的瞪着上空,再沒了聲息,死不瞑目。
熟料,容淺忽然蹲下來,將那帶血的匕首在容嫣然那白色的中衣上擦了擦,嘴角微微一勾,“多好的匕首,沾了髒東西,該擦擦。”
衆人看着那兀自將血跡擦在容嫣然身上的容淺,只覺得這四小姐是瘋魔了,她殺了嫡姐,竟然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
“父親,四妹妹剛剛肯定是魔怔了纔會光天化日之下殺人,你千萬不要怪她,眼下二姐姐沒了,咱們該想想,如何保住四妹妹纔是,萬一被人知道了,不說四妹妹的安危,怕是榮國公府的臉面都要丟盡了。”容芙忽然擔憂說道,心裡卻是冷笑,父親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臉面了,而且這麼多人親眼目睹,容淺逃脫不了殺人犯的罪名。她目光陰冷的看着地上躺着死不瞑目的容嫣然,終於死透了嗎?哈哈,容嫣然這個賤人早就該死了,若不是父親警告姨娘不準對這個賤人動手,她早就讓她去見她那蕩婦老孃了。沒想到現在被容淺給解決了,也好,免得髒了自己的手。況且,殺人償命,這殺的還是榮國公府曾經的嫡女呢,容淺就是不死,她也要壓她一頭。真真是一箭雙鵰啊。
“容淺,這件事是你自己做的,與我榮國公府無關,你自己看着辦!”容德庭惱怒說道,極力撇清自己。心裡更加認同容芙的話,姐妹相殘、庶妹殺了嫡姐,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他的臉真是沒法擱了。這個容淺,竟然如此無法無天,光天化日之下殺人!他狠狠剜了容淺一眼,從她回來之後就沒一件好事。其實他也不想想,自他嫡妻跟太監苟合,他賣女求榮,他的臉面早就沒了。
聽着容德庭的話,容芙心裡雖然不高興,但是也明白,容淺現在是公主,就是父親也不能直接將她如何,但是她殺人卻是不爭的事實,所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她面上依舊和婉,“四妹妹不要害怕,皇上這般寵愛你,一定會赦免你的罪。”她現在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這件事,到那時候,皇上想包庇容淺都不能了。
喬姨娘一聽這話,臉色瞬間一變,直接就想去堵容芙的嘴,這丫頭是瘋了不成,她真以爲憑她就能扳倒四小姐?四小姐敢殺人,難道就沒有後路?!就在這時,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害怕了?倒是把三小姐急的團團轉。”容淺忽然從地上站起來,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看着容芙,嘴角微勾,“三小姐以後可別妹妹長妹妹短的,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姐姐。”
這話一出,容芙臉色一白,當即委屈說道:“四妹妹,你莫不是真的魔怔了,我是你姐姐啊。”說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好似是真的在擔心容淺。
容德庭一直介懷容淺不肯承認他這個父親,此刻又聽到她不願意承認容芙是她姐姐,心裡愈發不舒服,當即冷哼說道:“她怎麼就不是你姐姐了,沒大沒小的,成何體統!”
“我成什麼體統難道需要榮國公過問?”容淺目光忽的掃過容德庭,脣邊泛起一絲譏諷,“到現在,榮國公還把自己當我的父親嗎?”
容德庭聽到這話,當即準備發作,然而觸碰到容淺那冰冷的目光,他想說出來的話瞬間被堵了下來,心裡頭沒來由的有些發虛。
喬姨娘見氣氛愈發緊張,又因爲容芙沒腦子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連忙出來打圓場,“公主,這一筆也寫不出兩個容字來,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大家好商量。”
容芙見自己的姨娘維護容淺,心裡自然不高興,看剛纔的樣子,父親分明是厭惡了容淺的。容淺再得皇上看中,終究不是皇室血脈,她最後依靠的還不是容府。她纔不會相信,容淺是皇上的女兒,否則父親從前怎敢讓容嫣然她們那樣對她。
“商量?本宮需要與你們商量什麼?容嫣然刺殺公主,罪該萬死,本宮沒有追究榮國公府的責任已經是萬幸,你們倒是一口一個殺人兇手往我頭上扣。”容淺瞥了喬姨娘一眼,目光忽的落到容芙身上,輕笑說道,“既然容三小姐說本宮是兇手,那咱們這就去見官好了,本宮倒是好奇這北楚的律法中什麼時候刺殺公主不是滅九族的大罪了?”
說着,容淺看向了一旁的綠蕪跟紅玉,“本宮回郢都這麼久,還不知道衙門在什麼地方,你們就陪我去一趟吧。”
“是!”紅玉跟綠蕪兩人笑着說道,冷冷掃了這門口的人一眼,得罪主上,就該一個個見閻王。這些容府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討厭。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變了臉色,滅九族的大罪!那他們這些賣身在國公府的奴僕的性命怕也是不保了。
“公主饒命啊!”
“公主饒命啊……”
“是二小姐行刺公主,她罪有應得!”
整個門口所有的人瞬間跪在地上求饒,一瞬間容嫣然便成了大逆不道之人,死有餘辜。
就連容德庭也回過神來,看着容淺說道:“這人你已經殺了,誰敢說你的不是,你現在還是容府的女兒,這事鬧大了對你的名聲也不好。”他這聲音已經變成了哀求了,變臉速度比翻書還快,他當即瞪着容芙,冷冷說道,“胡說什麼,容嫣然刺殺榮寧公主,已經伏誅。榮寧公主剛剛何曾殺過人,你若再敢胡說,明日就去家廟裡呆着去。”
“老爺息怒,是妾身沒有勸住三小姐,她剛剛應該只是嚇到了纔會口不擇言。”喬姨娘連忙說道,她拉了拉旁邊的容芙,示意她快說話。
容芙被吼得一愣一愣的,一聽家廟,她的面色瞬間煞白,家廟那可是給族中犯了大錯的女眷住的地方,去了那裡,還有什麼前程可言。她看着面前那平淡寧靜的臉,那分明是比地獄閻羅還可怕,從前被壓制在心底的懼怕忽的起來了。此刻被她姨娘一拉,她也回過神來,連忙說道:“是我剛剛嚇傻了,胡言亂語,公主恕罪。容嫣然該死,她該死!”她算是知道了,容淺這個人根本就是六親不認,真把她惹急了,誅九族的事她也是乾的出來的。
“容嫣然是該死,可是自古庶不說嫡惡,我瞧着三小姐對二小姐積怨頗深呢,二小姐死了都不放過詆譭她。聽說喬姨娘快要升做榮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了,從前這三小姐是放在你身邊教養的,你連這三小姐都教養不好,本宮覺得你這當家主母怕是也做不好。”容淺目光看向了喬姨娘,搖頭嘆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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