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淺沒有心情理會別的,剛剛那蛇可是砸向了軒轅天越,她仰起頭看着他的臉,臉色驟然一變,抓住他的手腕,沉聲說道:“你中毒了!”
果然,軒轅天越俊美的臉上透出一股無力的蒼白來,他內力驚人,卻也到達了此番地步,可見毒性之強。容淺低下頭看着地上那已經死了的蛇,眉心一緊,五毒花斑蛇,那可是蛇中的霸者,尋常人沾染半點毒液都會喪命,更何況被咬了一口。
“快放我下來!”容淺忽然抓着軒轅天越的手臂,大聲說道。他內力獨步天下又如何,毒術卻是無孔不入。再這樣抱着她,那毒很快就會進入五臟六腑。
而那邊本幫着軒轅玉珂說話的易南潯此刻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他沒想到那蛇會咬到軒轅天越,依照軒轅天越的警覺性,這是不可能的。除非,他當時分了心神,那能讓他分心的就只有他懷中的那個女人了。又是這個容淺!此刻他忘記了責怪那罪魁禍首軒轅玉珂,反而是遷怒到了容淺身上。
“你這個女人,遇上你總是沒好事。”易南潯快步上前,等着人容器那,恨聲說道,他跟在軒轅天越身邊這麼多年,幾時看到他受過傷,偏偏爲了這個女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這女人分明是個掃把星。
軒轅天越聽着這話,冷鶩的目光猛的掃向易南潯,“注意你的措辭!”
易南潯一愣,沒想到軒轅天越會爲了一個容淺對他這般不客氣,一時間也有點火大,“你既是這麼喜歡維護她,那就讓她替你解毒好了。”說着他直接偏過頭看着別處。
這邊,軒轅天越終於有些支撐不住了,抱着容淺的手微微一鬆,容淺趁機一掌推出,直接從他懷中跳了出來,因爲先前失血過多的原因,她向後退了退,好在紅玉跟綠蕪兩個人及時扶住了她。
“嘭”的一聲,軒轅天越單膝跪地,一張臉蒼白如紙,脣上都失去了血色。淺紫色的眸似乎也暗淡了不少,他卻是看着容淺,低聲說道:“你沒事吧。”他暗自調息,壓制着毒素的擴散。
易南潯見狀,臉色微變,也顧不得與他置氣,直接搭上了他的脈搏,隨即臉色一沉,驚聲說道:“糟了,是五毒花斑蛇毒,這下難解了。”
“吃這個。”容淺忽然從懷中拿出一粒綠色的藥丸,直接遞了過去。
紅玉跟綠蕪兩人看着那藥丸,臉色皆是一變,小姐她怎麼能把這個給別人,那可是最後一顆了啊……
“你當這五毒花斑蛇毒是隨便什麼藥丸就能解的嗎?”易南潯看也不看那藥丸,直接吼道,“誰又知道這是不是毒藥!”
聽着這話,容淺眉心微緊,這個易南潯!
“拿來,我吃!”軒轅天越定定的看着容淺,她給的,就算是毒藥,他也認了,更何況,她不是那樣的人。而且,總覺得她身上似乎還有許多的秘密。就像上次在那山洞裡面,她給他吃的藥草,吃了那個之後,傷口的恢復速度都加快了。淺兒啊,你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呢。
易南潯聞言,臉色驟然一變,“你瘋了!”然而看着他眼底堅定的目光,他終是無奈,此刻是死馬當活馬醫吧,至少現在他手邊就沒有能解這五毒花斑蛇毒的藥,想要解藥,得去城鎮裡買藥材纔是。而且那些藥材可不是普通的藥材,估計得一番苦尋了。
空氣中似是有什麼香味瀰漫,清新自然,更透着一股冰雪的聖潔氣息,易南潯的目光循着那香味望去,正好看到了容淺手中的藥丸。他臉色驟然一變,隨即擡頭看着容淺,“碧雪蓮?你從哪裡來的?”那可是天山上百年纔有一株的靈物,說是百年一株,是整個天山的靈氣都只用來孕育這一株碧雪蓮,可見其功效。據說這碧雪蓮包治百病,能解萬毒,甚至有傳言其能起死回生!容淺怎麼會有這樣的靈物。
容淺看着易南潯那發呆的模樣,眉心微緊,忽的向前走了幾步,直接走到軒轅天越面前,“吃下它!”
軒轅天越卻是張嘴,絲毫沒有拿藥丸的意思,容淺看着他那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心下不由惱怒,這人——命是他的,又不是她的,關她什麼事情,還想她伺候他?可是想到他是爲了她中毒,她瞬間認命了,將藥丸放在了他嘴中。
這次軒轅天越沒有爲難她,老實的吃了,估計他要是再做出什麼,她怕是馬上要炸毛了。
見軒轅天越吃了藥丸,容淺垂眸,低聲說道:“這藥丸只是碧雪蓮的葉子磋磨而出,所以藥性比不得碧雪蓮的花瓣,但是暫時壓制你體內的毒性還是可以的。”當初尋得碧雪蓮不容易,所以她就將它連莖帶葉一起挖走了,爾後發現那些莖葉也是難得的藥材,所以一併磋磨成了藥丸。若不是這些藥丸,她現在或許也不是容淺了。
“容淺,你究竟是什麼人?”易南潯皺着眉,打量着容淺,總覺得他像是第一次才認識眼前的人似的。先前她那麼快就發現軒轅天越中毒,顯然她醫術了得,此刻又能拿出碧雪蓮,那分明是去過天山,天山那等兇險的地方是尋常人能去的嗎?而且她竟然還能得到碧雪蓮,這個女人——他雖然已經從連城那裡知道她是白髮冰姬,可是白髮冰姬不是個只會殺人的女人嗎?還有,她的血竟然能夠讓毒蛇忌憚!她身上的秘密還真是多啊,這樣的人留在軒轅天越身邊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容淺看了易南潯一眼,淡漠說道:“我是誰重要嗎?有時間的話,易先生還是先琢磨出給天越太子開什麼藥方的好。”
“易哥哥,她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你瞧她先前怎麼對鳳明沁跟她嫡母嫡姐的,她要真嫁到了天越國,怕是會將整個皇宮攪得天翻地覆。”軒轅玉珂忽然出聲說道,她頂着紅腫的嘴,此刻看起來分外的猙獰可笑。
聽着這話,易南潯不耐煩的看了軒轅玉珂一眼,女人就是女人,想的永遠是那點勾心鬥角的事情,他現在考慮的是容淺的身份。
軒轅天越站了起來,忽然看向軒轅玉珂,淺紫色的眸中,冰冷無情,“軒轅玉珂謀害太子妃,殺!”
那涼薄的殺字噴薄而出,軒轅玉珂雙眼一瞪,這才知道什麼是秋後算賬了,身體不自覺的向後退了退,天越哥哥要殺她,要殺她!
“不,天越哥哥,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軒轅玉珂慌亂的叫喊着,“皇伯伯不會答應的,父王也不會答應的。”她由來都知道軒轅天越的絕情,對於不在乎的人,他從來都不會手軟。所以她在這樣危急的關頭只能搬出皇伯伯跟父王。
一旁易南潯也醒過神來,聽着軒轅天越的話,想到天越國皇族間的形勢,不由說道:“玉珂公主不是沒有傷害到容淺嗎?罷了,她這段日子受到的懲罰也夠多了。”軒轅玉珂那位父王可是難纏的緊,真要殺了他的寶貝女兒,到時候軒轅天越怕有的煩了。況且那些人對軒轅天越本來就……
“那謀害太子呢?”軒轅天越看了易南潯一眼,他最近的閒事是不是管的有些多了。
軒轅玉珂聞言,臉色瞬間慘白,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若是讓父王知道她謀害太子哥哥,怕是第一個不饒她,皇伯伯就更加不會寬恕她了。
“天越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嗚嗚……”
看着地上跪着以淚洗面的女子,軒轅天越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本宮說過,本宮沒有妹妹,記住你的身份。”
“是,是,我知道了,太子殿下,我記清楚了。”軒轅玉珂連連說道,額上冷汗直冒。
軒轅天越手掌微微張開,內力積聚。淺紫色的眸冷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子,眼底殺意氾濫。
忽然手上一陣冰涼的觸感襲來,如玉一般。軒轅天越忽的偏過頭看着身旁的女子,她淺淡的容顏上透着些微的白,燦亮的眸似乎也暗淡了不少,他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她剛剛失血過多。
“別動內力,毒素會擴散。”
軒轅天越看着她的眸,不似從前的空洞無神,裡面似乎多了些許別的情緒,這是不是表明,他在她心中與旁人不一樣,然而一剎那間,那柔弱無骨的身體癱軟在地,他心頭一慌,一把將她摟在了懷中,急聲喊道:
“淺兒,淺兒——”奈何懷中的人兒氣息微弱,已經沉沉睡過去了。
“小姐——”紅玉跟綠蕪兩人臉色皆是一變,快步過來,扶住容淺的身體,面上焦急不已,“小姐身體這麼虛弱,根本就不能失血,現在沒了碧雪丹,可怎麼辦。”
碧雪丹?軒轅天越瞳孔微緊,看着懷中緊閉着雙眼的女子,是她剛剛給他吃的東西嗎?
“到底是怎麼回事?”
綠蕪本來因爲軒轅玉珂的事情就火大,此刻再聽到軒轅天越的聲音,頓時吼道:“還不都是因爲你,若不是爲了你,小姐怎麼會將碧雪丹給你。你知不知道,那是小姐救命的藥,你是好了,小姐怎麼辦!”
救命的藥?軒轅天越周身的寒氣瞬間迸發出來,若是尋常時候他知道她爲他這般費心,他定會高興,可是若是會威脅到她的生命,他決不允許。
“易南潯,還愣着做什麼!”軒轅天越冷鶩的眼驀地瞪向一旁呆站着的易南潯,他的手緊緊摟着懷中的女子,他不會讓她有事。從前便擔心這樣的事情發生,現在發生了,他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想失去她。
人命關天,況且這人也救了他們,所以就算易南潯再討厭容淺,此刻也沒有遲疑,直接走了過來,替容淺把脈。
然而把了一會兒脈,他忽的瞪大眼睛,震驚的看着軒轅天越,“她,她沒有脈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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