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正要我準備開口給她好好解釋一下的時候,旁邊忽然起了一陣風,一個懶怏怏的聲音響了起來:“婭譚你可真讓我好找,火領主神殿外面的封印太複雜了,我解不開,你快點來幫一下我的忙吧。”
火領主神殿?!那不是弗萊明娜的地方麼,難道有人要入侵?震驚之下,我張開了嘴卻沒說出一字半句。我移動了一下視線,一個的身影跑進了我的眼睛。蒼白的皮膚,幽綠色瞳孔,尖耳朵,烏黑的長髮一琉縷縷垂在眼前。標準的男性暗精靈模樣,只是他的身材比較瘦小。
“火領主神殿外面的封印可是主神大人花了三天的時間布好的,那有這麼容易解。就算是我也得花上個把個星期才能解得開。旻蒼,我說弗萊明娜就真的聯繫不上?得從外面硬闖進去?”婭譚好象和這個叫旻蒼的人是一夥的,看起來他們要找弗萊明娜有事情。
“你又不是不知道火領主神殿外面的封印是隔絕一切通訊和信息流動的,況且我們的聲訊石也沒有和弗萊明娜的同步過,除了見到她本人,我們無法通過其他任何手段溝通。”旻蒼平靜的說。
“麻煩。”婭譚皺了一下眉頭,“要是你或者我會開傳送門多好,直接開個門就能進去了。現在還得這麼麻煩從外面硬闖進去。一想到要解那些複雜的封印我就快瘋了,還不如去賭幾局爽快。”
“別讓我看見你再賭了,否則我就切掉你的兩隻手。”旻蒼笑了,他的笑猶如寒冰,能讓你在最熱的夏夜裡起雞皮疙瘩。見過他笑的人,會在最黑的夜驚醒,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是一個扭曲符號,只有真正嘲笑正義人才能笑的出來。很不幸,我看到了,渾身的汗毛再次活動起來。
“切我的手?!不要以爲我欠了幾十萬金幣你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的,要不是我拿你的手短,你在幾百招裡想制伏我簡直就是大白天做夢。”婭譚不滿地哼了一聲,然後手一甩把從我這裡摸過去的錢袋扔給了他,“這十多萬金幣我先還你了,剩下的我幫你解開封印,讓你見到弗萊明娜以後,就一筆勾銷了。”
“那錢是我的!”我憋了好久的力氣終於抓到了關鍵時刻說了句話。
旻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婭譚,又看了看手中的錢袋,然後一把將錢袋又仍還給了婭譚:“你又手癢開始偷東西了?我和你說過的贓物我是不要的。”
“這不是偷來的贓物,這是我問她借的錢。”婭譚辯解了起來,然後她走到旻蒼把他朝我拉近了一下,指着我說,“這個叫斑鳩的不是別人,是艾麗亞的私生女。我和艾麗亞什麼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問她的女兒要點錢,需要偷麼?”
“艾麗亞的私生女?”旻蒼好象也很感興趣的樣子,蹲下身子來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我,“真得和她老媽一個樣子,簡直是一個模子裡課出來的,怎麼給你找到的。”
暈,我說你們還真當回事情了啊。我不得不再次費勁地張開嘴說:“我不是艾麗亞的私生女。”
“你就不要辯解了,能讓我偷竊術失敗的只有艾麗亞一個人。要不是我擁有神使豁免權,對系統懲罰有百分之九十的免疫機率,我今天說不定就得給你做牛做馬了。”婭譚說着把頭轉向旻蒼大驚小怪地說道,“旻蒼,我今天可在她身上失敗了三次呢。這可是好幾百年都沒遇到過的情況了。”
旻蒼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她身體裡面蘊涵的暗屬性還有黑暗的能量都和艾麗亞身上的一模一樣,如果說外表相似那倒有可能只是巧合,但是身體裡面的力量屬性都一樣,那也未免太巧了,再加上她身上穿的還是艾麗亞的欺瞞套裝。除了她是艾麗亞的私生女以外,我實在是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釋了。我現在只是好奇究竟是那個男性這麼幸運能夠得到艾麗亞的青睞。”
“會不會是羅切斯特?人長得帥,身材又健美,皮膚也好,可以說得上是完美。”婭譚的眼中閃動着精光,就好象追星族在談論自己喜歡的大明星一樣。
“羅切斯特?”旻蒼搖了搖頭,“艾麗亞死也不可能和這種有點娘娘腔的小白臉有染的。所有的男性神使裡面,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他了,相信艾麗亞的眼光不會比我都低。”
“你敢說羅切斯特有點娘娘腔?”婭譚好象被人咬了一口,立刻跳了起來,“你再說一遍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羅切斯特難道不是有點娘娘腔麼?你見過男人整天往臉上弄那些不知道什麼來歷的化裝品?你見過男人一天要剪五次手指甲?你見過男人和別人握一次手就要去洗乾淨?”旻蒼帶着點鄙夷的口氣說道,“也只有你這樣的花癡纔會認爲羅切斯特是個男人。”
“也許人家只是有點潔癖而已,有你說得這麼不堪麼?”婭譚冷笑了一聲,“按照你這麼說起來,只有你纔可能是這孩子的老爸咯。”
“荒謬。我喜歡的是弗萊明娜,大家都知道,你用這個做文章是沒有任何前途的。”從一開始就給人十分冷酷感覺的旻蒼居然紅了一下臉。
“大家都知道……這個大家不包括弗萊明娜本人吧。”婭譚翹起了嘴角,一副挑釁的樣子,“你這麼多次偷偷地一個人來火領主神殿,就是想找個機會單獨地對她表白吧。可惜,外面被主神的封印給全部罩住了,你進不去,只能在外面乾着急。到了今天聽到弗萊明娜要和奈麗亞比試的消息實在是坐不住了,才請我出山來幫你解封印的吧。你是想在弗萊明娜重新現身之前表達你的心意是不是?你這點花花腸子,我閉着眼睛都能猜出來。要不是我欠你這麼多錢,才懶得幫你。”
“你……”旻蒼被婭譚說得一時氣急,一句話只開了一個頭就說不下去了。
“你什麼你。你想打我了是不是?你打啊。你打我一下,我就多拖一天時間解封印,一個月時間一到,弗萊明娜就就爲衆人所知了,追求他的人一定很多,她選擇的餘地可就大多了。我倒要看看她還會不會多看你着死魚臉幾眼。你呀,就等着黃花菜變涼吧。”婭譚現在的樣子簡直就是潑婦罵街。
看着他們你一句我一句侃的興起的樣子,我都找不到機會插嘴問幾句現在旻蒼被口齒伶俐的婭譚說得啞口無言了,才讓我終於有了開口的機會:“你們要找弗萊明娜不用去火領主神殿了,她不在哪裡。”
“你說什麼?”旻蒼和婭譚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她現在在哪裡?”“你知道?”
“我知道。”嘿嘿,信息時代啊,有寶貴的消息在手,那就是坐在一座金山上啊,現在終於可以輪到我擺顯了,我不緊不慢地接着說道,“不過,這消息是我冒着生命危險換來的,你們總得意思一下吧。首先,你們得告訴我你們的真實身份,因爲這個消息絕對不能讓奈麗亞和他的朋友們知道,否則對弗萊明娜是極其不利的。”其實,我也是撞運氣瞎說一通,級別這麼高的NPC就算是說假話,我又如何分辨得出。不過,聽他們剛纔講的話,貌似那個叫旻蒼還是弗萊明娜的追求者,那就算最後把消息透露給他,應該也沒有什麼關係。
旻蒼和婭譚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同時笑了笑,婭譚搶先開口說道:“看在你是艾麗亞的女兒的份上,告訴你也無所謂。我叫婭譚,暗精靈的保護神,八十二級黑暗遊蕩者。他叫旻蒼,八十五級的破法者是我的副手,我們都是神使。你放心,我們不會做任何對一個月以後的比試有任何影響的舉動。其實要找弗萊明娜只是旻蒼這個白癡有點話想對她說,我只是來幫他破解一下封印,好讓他進去而已。”
“婭譚,你少說兩句話會死啊。”旻蒼衝着婭譚吼了一聲,然後轉身朝我毛骨悚然地一笑,“你別管她,這個人腦子有點問題,喜歡亂說話。對了,我們的身份你已經知道了,先可以告訴我們弗萊明娜去哪裡了吧。”
我覺得他還是一開始板着臉不說話的樣子比較好,這樣的笑比哭還難看,更關鍵的一點是這笑一點都不讓別人感覺到他有笑意,只讓人感覺脖子後面一大塊地方汗毛都統統立了起來。我也強扭着臉上的肌肉回了一個笑:“你彆着急,我的話還沒說完。請先把婭譚從我這裡偷過去的東西都先還給我。”
“怎麼能說是偷呢?大家都是朋友,這話也太難聽了,說借纔對。”這婭譚還真得不是一般的聒噪。好象別人說一句,她不回個十句就很不舒服的樣子,這樣的人還是直接無視掉比較好。比較起來,還是旻蒼這樣比較男人的性格討人喜歡,他也不多說什麼話,直接從婭譚的手中搶過錢袋,塞進了我的懷裡,然後說:“你還要什麼東西,全部說出來吧,我全部幫你辦好,只求你儘快地告訴我弗萊明娜的去向。”
好不容易五分鐘過去了,我終於擺脫了麻痹狀態。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活動了一下還有點僵硬的身體,然後又朝婭譚指了幾下:“喏,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還有哪個……都是我的。”
“我說婭譚,你的手還不是一般的賤啊,居然那拿了這麼多東西,就差扒別人的衣服了。還不快點把東西全還給人家。”旻蒼怎麼說也是婭譚的副手,可是我怎麼聽他說話的口氣,好象他纔是老大的樣子。
“哎,我說你講話的時候注意一下口氣好不好。我是暗精靈的保護神誒,暗精靈裡面我最大好不好,你這麼一個副手對我指手畫腳扯着嗓子亂吼的像什麼話。以後還讓我怎麼在暗精靈的地盤上混啊。”很明顯婭譚也感覺到了。
“我承認你是暗精靈的老大,但是現在我們在暗精靈的地盤上麼?你等級有我高麼,打架你打得過我麼,賭錢你也不是我的對手。說白了什麼暗精靈的保護神只是個虛名,也只有你這種愛慕虛榮的人才會搶着去當。我告訴你,你現在少給我廢話了,叫你做什麼你就給我做什麼。要是我在那場比試之前找不到弗萊明娜,你就等着吃好果子吧。”旻蒼的眼睛浮起了幽綠的光。
婭譚的眉毛豎了起來:“旻蒼,你上面的話可以說是對我的侮辱,對整個暗精靈的侮辱。我也告訴你,我現在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旻蒼的臉上出現了讓人寒毛倒立的嘲弄的笑容:“怎麼着,身上的皮癢想挨頓揍是不是?”
“誰揍誰還不一定呢。”婭譚“嗖”地一聲拔出了一把長約三十公分的細長黝黑的匕首直接指着旻蒼,充滿挑釁的意味,“我今天就讓你明白誰纔是真正的老大。”
“我們的確好長時間沒有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了呢。”旻蒼冷笑着緩慢地撕下身上帆布,當帆布落地的時候,他忽然雙眼精光一暴,大喝一聲,“你應該知道破法者對於等級低於他的人來說就是神!禁魔術!!”
一股巨大的氣Lang吹散了周圍空間所有的魔法能量,原本附加在我身上的速度爆發增益效果一瞬間也消失了。我的眼前一花,婭譚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不見了,隨後就聽見“匡鐺”一聲巨響,旻蒼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把青色斧子,穩穩地擋住了婭譚準備戳進他脖子的匕首,鐵器撕鳴激起千層火花。婭譚一擊不中,借力一個來了一個後空翻,腳尖剛剛着地就是一個跳躍,我都無法想象她這個上升的力量來自何處。
旻蒼以戰斧的側面敲擊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大聲咆哮起來,吼若奔雷。怒目圓睜的他兩條劍眉倒立着。聽說所有男性的暗精靈都有一種殺氣,訓練好了可以在戰鬥時讓對手慌亂不安,身手變的略微遲鈍是正常的反應。婭譚知道旻蒼的殺氣在她身上形成的微妙變化,緊縮起了眉頭,意念之間,這一次竟然是砍了一個空。
又嘗試了幾次之後,她的攻擊每次都被旻蒼輕易躲開。她似乎有點暴躁起來,要知道速度可是她制敵取勝的法寶,現在在速度上打了折扣,讓她的攻擊節奏被打亂了。忽然,婭譚猛然收回匕首刺向了自己的手臂,鮮血被匕首刀挑向天空,鑽心的疼痛讓她齜牙咧嘴,我一下子都被她奇怪的舉動驚呆了。鮮血滴到了地面上,每一滴都好象一個偌大的石子丟進了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原本消失不見的魔法能量的涌動。
“血咒破魔?”旻蒼怪叫了一聲,還沒等我明白他說的話,旻蒼就已經被婭譚緊緊纏住,她像一條迅猛的毒蛇,發動了一次又一次致命的攻擊,旻蒼的殺氣好象已經對婭譚失去了效果,婭譚出刀的速度越來越快,我的眼睛裡只是寒光一片,兩個人絞在一起你攻我擋,激戰了很久。忽然,從兩個閃現的人影中暴出一蓬血花,仔細一看,原來是旻蒼的肩膀中了婭譚一刀,鮮血瀝瀝。
也不知道受了什麼情緒的驅使,我就衝動地喊了一句:“弗萊明娜,去燃燒山脈的烈焰峰潛心修煉了。”
剛纔還鬥得你死我活的兩個人猛然就停了下來,那一刻好象時間暫停了一樣,兩個人都傻傻地看着我,彷彿我是一個在吃人的怪物,這樣倒弄得我有點不解起來:“有什麼地方不對麼?”
“太愚蠢了。”旻蒼大叫了一聲。
“太傻帽了。”婭譚也更着叫了一聲。
這下我更是摸不着頭腦了。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