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走得很急,全速前進的穿山甲速度相當的快,就算地下森林不太好走,但是速度最起碼也能趕得上汽車了,據秋白估計,大概四十分鐘就能趕到那個崗亭。
開始還有遊客對秋白打招呼,不過後來就越走越偏僻,幾乎看不着遊客了。
地下森林很大,但是不是所有地方遊客都喜歡去的,目前來講,遊客最多的地方一個是火山口,那裡地形開闊,能容納很多人,而秋白光在那裡就挖了四個崗亭,還有一個地方是離地下湖近八十里左右的沼澤區域,是的,就是沼澤區域,那片沼澤以前應該是很大的,不過因爲猛獁的活動,水漸漸幹了,現在那邊沼澤方圓不到十里,那邊也相當的寬闊,遊客們也會在那裡駐足,人氣比火山口都旺。
除了這兩個地方外,暫時遊客並沒有發現哪個地言值得停留,崗亭的位置大概就是從地下湖的岸邊朝火山口延伸,一直到沼澤的前面,先是一條直線,然後再以扇形分佈開來,火山口到沼澤之間的路段的崗亭最多,別的地方的崗亭就要少一點,總共加起來秋白記得一共是一百零八個崗亭,之所以是一百零八,這是便於秋白能記住。
陳陽描述的那個出事的崗亭排位很靠後,這意味着是最後挖出來的那幾個,很偏僻,秋白如果沒記錯的話,方圓五六裡內都沒有崗亭,那邊也是遊客很少去的地方,不過很少去卻不代表沒有人去,總有奇葩的人不想湊熱鬧,比如陳陽這樣的,他們更喜歡獨自去探險。幸好也是有這種人在,所以才能發現那邊出事情了。
“哥,怎麼不報警呢。”橙橙跟在後面,看到沒人了這才問起這個問題。
“要報警,但是得先抓着兇手再說,要不然對淺水灣的影響太大了。”
秋白得到消息後,腦子裡根本就沒想過優先報警,因爲這件事情的影響確實很大。每個崗亭安排的是三個人,三人都死了,如果遊客知道,那恐怕得引起相當大的恐慌,地下森林現在的管理本就不規範,很容易出更大的亂子。
對於兇徒的喪心病狂和膽大包天秋白真的覺得很吃驚。那可是三個保安啊,秋白就是怕出事情所以纔在每個崗亭裡準備了三個保安,這樣都還被人殺了。
“林老闆。快到了。”後面的陳陽喊道。
秋白點了點頭,崗亭是他讓鋼爪挖的,雖然數量太多,印象有些模糊,但是總能記住個大概,秋白也知道快到了。
這裡人跡相當少了,另外樹洞也極多,很容易讓遊客走錯路,不過鋼爪有特殊的本領,對於它挖過的地方能清楚的認出來。所以根本不用擔心,然後。一個亮着燈崗亭出現在秋白的面前,秋白聞到一股很濃重的血腥味,聞到這股血腥味,就像是進入了某個屠宰場似的,秋白原本還是算淡定的臉色變了。
崗亭自然是石屋模式,修崗亭的時候秋白一般是定下位置。然後看附近哪裡有比較大和比較厚的石壁,然後把崗亭挖在石壁那裡,石屋比較大,一般都有一百多平米,畢竟那是三個人需要活動的空間。
秋白從鋼爪的背上跳了下來,朝小白和三隻穿山甲一揮手:“小白,鋼爪,你們到附近看一看,看看附近有沒有人,另外,再找找有沒有兇器。”
小白和鋼爪都朝秋白點了點頭,然後各自行動,它們速度快,最適合做這種事情。
秋白帶着橙橙和陳陽走到石屋前邊,石屋的鐵門微微敞着,而在門口,有幾個帶血跡的腳印。
“這是你的腳印?”秋白指指腳印,問陳陽。
“不知道,不過應該是我的吧。”陳陽臉色很白,畢竟這可是兇案現場:“我推開門看了看,腳確實也踩到血跡了。”
“門呢,你走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沒注意,我當時真的嚇着了,所以現在都想不起來了。”陳陽苦笑道。
秋白點點頭,伸手去拿門把手,想了想,手往下移,拉的是門邊,把門拉開,朝裡一望,看到裡面的情形,秋白有種想要吐的感覺。
屋裡全是血,或許是因爲這裡的溫度高,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凝固,三個保安身上的傷口應該還在流血,所以流出的血把整個石屋的地面都快佈滿了,濃重之極的血腥味,刺目的鮮紅,讓第一次親眼目睹這種情況的秋白心裡直翻騰。
橙橙探頭也朝裡面望了望,然後然色就是一白,趕緊捂起了嘴,不敢再看。
三個保安有一個躺在牀上,兩個躺在地上,躺在地上的穿着保安服,這是一種短袖的保安服裝,訂製的,綠色的,一個趴着一個仰躺,仰躺的那個因爲身上的鮮血流盡,所以臉上是恐怖的白色,極爲嚇人。
“我進去,你們在外面。”秋白沉重的道。
橙橙和陳陽都沒有說話,因爲真沒有說話的氣氛。
踩着血跡,秋白進了崗亭,走到那個仰躺保安的邊上,強忍着沒有去看他的臉色,把他的胸牌翻了翻,胸牌上都有保安的名字,這個保安叫王飛,然後秋白看了下王飛的傷口,應該是用的刀子,左邊腹下插進去的,把保安服插爛了,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大洞,鮮血還在慢慢的流,不過已經很少了。
據說溫度越高,屍體僵硬的時間就越長,從陳陽回來報信到秋白趕來,這都快六個小時了,屍體都還沒有徹底僵硬呢。
看完傷口,秋白強忍着懼意,看了一眼王飛的臉,臉上已經毫無血色,嘴大張着,眼神顯得恐懼而又痛楚,秋白默然,心裡涌起難言的憤怒。
一般來講,小腹處被人用刀捅進去。很難會立即致命,這意味着王飛臨死前受到了極大的痛楚,而這個王飛不過才二十三四的年紀,正是花樣般的年華,來淺水灣工作本來是要掙錢,現在卻死了。
吸了口氣,秋白站了起來,沒有再去動剩下兩名保安的屍體。而是在屋裡打量了一下,看到石桌上有一個翻開的本子,秋白走了過去。
石桌挨着窗子,雖然崗亭建得倉促,不過該有的設施都有,比如燈。比如氣,都已經安過來了的,窗口也有玻璃窗。玻璃窗正對着外面。
這個本子是工作薄,崗亭交接班或是有什麼事情都會記在裡面,比如崗亭裡缺什麼或是遊客有什麼需要,以便工作的時候往上彙報,秋白看了看。
“今天還是沒人,這裡工作挺輕鬆的,雖然無聊點。”翻開的工作薄寫着一行字,這個顯然不是什麼線索,秋白又朝前翻了幾篇,都是一些無聊的話。什麼少襪子,什麼下次一定要去外面買本書看什麼的。
“哥。小白回來了。”橙橙在外面喊道。
秋白走出了崗亭,看了看腳下,他的鞋已經沾了血跡,一走就是一個血印。
“有什麼發現沒有?”秋白問小白。
小白搖搖頭,表示沒有發現什麼。
“人呢?附近沒人?”
小白還是搖頭,然後探頭朝屋裡看了看。吐了吐蛇信,對於鮮血,雖然小白不擅戰鬥,但是也並不排斥。
“哥,裡面發現了什麼沒有?”
“沒有,我看不出來。”秋白搖頭道,他沒有刑偵的經驗,所以根本發現不了什麼:“不過裡面的三個保安應該都是被刀子捅死的,行兇的是幾個人我也不知道。”
陳陽說道:“林老闆,要不把黑眉叫過來吧。”
“黑眉?”秋白疑惑的問。
“嗯,黑眉不是能憑氣味聞到人嗎?讓黑眉試試吧,真的,如果抓不到兇手,以後我估計都不敢下來了,我現在心裡真害怕,回去的時候我都是一直擔心有人從邊上跳出來然後給我幾刀。”陳陽苦笑道。
秋白只能默然。
如果黑眉真的能有那種本事,秋白自然早就把黑眉叫來了,但是上次那個事情只是黑眉和秋白演的雙簧罷了。
陳陽所說的也正是秋白所擔心的,地下有人殺人,這可是個大事情,如果找不出兇手來,遊客哪裡還敢來,影響的不光是地下森林,而是整個淺水灣。
這個時候,三隻穿山甲也一一回來,秋白都問了問,三隻穿山甲也都搖頭,都說沒有發現,秋白雖然早已經料到了,卻仍然相當沮喪。
事實上這也並不奇怪,這個崗亭周圍的人極少,或許好幾天都來不了一個人,兇手行兇後有足夠的時間脫身,然後隨便找個地方一躲,真的是相當的難以發現,案發的時間最少都是在六個小時以前了,都能讓人走出好幾十裡了。
“這地下森林果然是一個巨大的隱患,如果這個案子找不到兇手,恐怕以後這裡真的會成爲犯罪份子的天堂。”
秋白以前就擔心這個事情,地下森林太廣闊了,現在推進的才三百里,但是誰都知道這估計只能算是地下森林的邊緣地帶,殺了人後隨便朝裡面一躲,要找到相當的困難,如果是有預謀的話,身上再帶一些補給品,在地下森林裡呆個幾個月都不成問題,到時候再堂而皇之的混在遊客裡出來,抓到的難度相當的大。
秋白嘆了口氣,任重而道遠啊。
“你說什麼?地下又死人了?”
寧寧到了院子,把王成找了過來,跟王成說了下。
“嗯,秋白已經去了地下了。”
“那要報警嗎?”
“等秋白回來再說吧。”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只能等。”寧寧也沒有辦法。
“嗚嗚....”阿烏突然又叫了起來,這次叫得比什麼時候都要兇,眼睛盯着前面,那裡正有一個遊客從洞裡出來,阿烏就是朝着他狂吠,呲牙咧嘴,表情相當兇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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