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詳查往事多疑竇 欲試奸徒辨真假

江海天恐怕竺尚父多心,說道:“竺老前輩也請到藥王廟安歇吧。我本來要拜訪你的,只恨不知仙居何處,未曾如願。難得今日在此相逢,務請竺老前輩多留兩天,讓我得有機會請教。”

竺尚父道:“不,我現在就要回去了。多謝江大俠的好意。”

谷中蓮道:“竺老前輩可是嫌我們招待不週麼?我們的地方雖然不夠,也不在乎多老前輩一人。不如叫你的部屬先回去,你留下來做我們夫婦的客人吧。”谷中蓮說話極有分寸,她是邀請竺尚父做他們夫婦的客人而不是大會的客人,這就既顧全了竺尚父的面子又不致令大會爲難,而且有江海天陪伴着他,也不用擔憂出什麼岔子。其實,谷中蓮對竺尚父還是不能完全放心的。

竺尚父道:“谷女俠不必客氣了。我還是回去的好。一來你們剛剛遇上災禍,我不想給你們多添麻煩;二來我也確實有些緊要的事情急需回去。但我在臨走之前,卻想和江大俠說幾句話。”

谷中蓮聽他說得但白,也就不再挽留,當下說道:“好,既然如此,海哥你就送竺老前輩一程。”

江海天與竺尚父一同離開,走到無人之處,竺尚父道:“江大俠,我先要向你謝罪,你的記名徒弟李光夏在我那兒,我本應該早就把他放回來的。”

江海天道:“這孩子得有親近老前輩的機會,也是他的福氣。

上官泰已經對我說了,說你很看得起這個孩子,對他視同子侄,我也是很感激的。不過,我受了他父親的囑託,對他的撫養之責,我是責無旁貸,所以不能不請老前輩讓我領回。老前輩要是不嫌我高攀,我想讓這孩子拜你作義父,這樣,可以兩全其美。”

竺尚父道:“好,這就再好也不過了。我這次回去,遲則百天,少則兩月,便可把這孩子帶來。”

江海天道:“竺老前輩要是見了令親上官前輩,也請代我問候。”

竺尚父嘆口氣道:“上官泰已被我所囚,實不相瞞,我這次要趕回去,也正是爲了要釋放他,並向他謝罪呢。”原來上官泰那晚被楊鉦暗算,養好了傷之後,便到竺尚父那兒報信。竺尚父有了楊怔先入爲主之言,不肯信他的話,反而將他扣留起來。

此時尚囚禁在他的家中。

江海天有點擔憂,問道:“竺老前輩,你家中還有什麼人,我只怕楊鉦會趕在你的前頭,跑去加害他們。”

竺尚父笑道:“楊鉦這廝雖是喪心病狂,但諒他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到我的家中胡鬧。”竺尚父這個襟弟,在他積威之下,一向都是難恭唯瑾的,是以他說得如此自信。江海天覺得他未免太過輕敵,但兩人畢竟乃是初交,竺尚父既然如此自信,江海大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竺尚父笑過之後,卻又嘆口氣說道:“我也真恩不到楊鉦揹着我會這麼胡作非爲!我把好人當作壞人,把壞人當作好人,黑白不分,當真是有眼無珠了。江大俠,你放心,你被他捉去的那個徒弟,我一定替你找回來。這次禍事因我而起,我非常慚愧,我也要請你在天下英雄之前爲我謝罪。”

江海天道:“人誰無過,一時的誤會也算不了什麼,只要咱們走的是同一條路,那就是好朋友了。竺老前輩,請恕我冒昧,我要請教老前輩一樁事情。”

竺尚父道:“請說。”

江海天道:“我曾聽上官泰言及前輩也有抗清之意,不知前輩此來,只是爲了要找我呢?還是要想結識天下英雄,共商抗清大計?”由於竺尚父一直米曾表明態度,故此江海天非得在他臨走之前,弄個明白不可。

竺尚父道:“我也知道羣雄因我來歷不明,難免有見疑之意。

我約江大俠出來說話,就正是要向江大俠布露腹心,”

江海天道:“多謝前輩見信。晚輩並非要打探前輩的來歷,若有爲難之處,不說也罷。”

竺尚父縱聲笑道:“浩潔江湖求俠骨,竺某平白活了幾十年,今日方始遇上一位我所心服口服的大俠,還有什麼不可說的。古人云:白頭如新,傾蓋如故。江大俠若認爲竺某可以結交,竺某癡長几歲,你就叫我一聲大哥如何?前輩二字則是不敢當了。”

江海天見竺尚父如此豪爽,便道:“好,那麼大哥請說。”

竺尚父笑道,“那麼我就實話實說了。我和你們走的可以說是同一條路,也可以說不是同一條路,”

這個答覆倒是頗出江海天意料之外,怔了一怔,詫而問道:

“此話怎講?”

竺尚父道:“我本來是西域一個小國的王子,國名庫車,被清兵所滅,亡國已有百餘年了。上官泰先祖是我國大臣,國亡之後,兩家一同逃出來的。至於楊鉦則是漢人。滿清是我世仇。我當然是要抗清的,但我志在復國,與你們漢人的舉義,目標不盡相同。所以說是同一條路又不是同一條路。”

江海天本來就有點懷疑他不是漢人,因爲漢人中姓“竺”的很少,這個性本來是胡人姓氏,但因中國歷史上經過幾次民族的遷徙、大混合,胡人內遷,與漢人同化之後,也還有仍保留原來的姓氏的。“竺”姓就是其中之一。不過江海天雖有懷疑,卻還想不到他竟是一個小國的王子。

江海天道:“咱們雖然目的不盡相同,但都是志在驅除勒虜。

咱們可以各自行事,但希望彼此相助。”

竺尚父道:“這個當然。將來你們的義軍起事,苦有要我稍盡綿力之處,江兄只須遣人送一個信,我定必效勞。”當下,將幾個可以與他取得聯絡的地點,告訴了江海天。

江海天驀地想起一事,說道:“阿爾泰山腳下,有一個小國叫做馬薩兒國,與貴國原來的疆土隔着一個一千多裡的大草原,因爲它處在極邊之地,且有大山屏障,得以幸兔滿清的吞併。不知竺兄可知道這個國家麼?”

竺尚父笑道:“我正想與老弟說呢。我不但到過馬薩兒國,而且我還是在馬薩兒國第一次聽到老弟的大名的。”

江海天喜道:“哦,這麼說你是見過馬薩兒國的國君的了?”江海天與唐努珠穆已有十多年未曾見面,他之所以向竺尚父探詢,就是想知道一點唐努珠穆的消息。

竺尚父道:“令親在西域威名遠播,他把馬薩兒國治理得很好,國家雖小,卻無殊世外桃源。我就是因爲聽得唐努珠穆是個賢王,且又身懷絕世武功,這纔去拜訪他的。”

江海天道:“哦,是他和你談起我的?”

竺尚父道:“不錯。我去拜訪他,他極是和藹,一點也沒有國王的架子,倒像個武林中人。我和他談論武功,談得興起,我就邀他比試一場,他也答應了,結果比了內功,又比了劍法,都是不分勝負。這還是我第一次碰到旗鼓相當的對手,我對他甚爲佩服,一時酒酣耳熱,就套了一句你們漢人的成語說道:‘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以咱們兩人的武功,只怕中原各大門派,也是無人能敵的了。不料唐努珠穆卻道:‘不然,不然,天下之大,高人異士不知多少。別人我不知道,我的妹夫他是漢人,他就遠勝於我!’我就是因爲聽得他盛讚江兄,這才引起我要找個機會與江兄比試的念頭。”

江海天得知唐努珠穆的消息,很是高興,謙虛了幾句,又再間道:“我這位內兄還有什麼說話。”

竺尚父似是忽地想起一事,說道:“你那掌門弟子,我剛纔聽你叫他名字,是不是叫葉凌風?”

江海天道:“不錯。凌風入門未久,武功還差得遠。日後行走江湖,尚盼竺兄多多照顧。”

竺尚父笑道,“這個當然。但你這位掌門弟子……”說了半句,忽然停了下來。

江海天道:“怎麼樣?可是他有什麼不對?”

竺尚父道:“不是,不過,我想起剛纔之事,有點好笑,又有點奇怪。”

江海天詫道:“凌風做了什麼事情?”

竺尚父道:“他是今日第一個向我挑戰的人。”

江海天道:“這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過,當時也許是他要維護師們,出於誤會,故才如此大膽的。竺兄可莫見怪,”

竺尚父道:“我當然不會怪他。我也並非因他不自量力而感到好笑的。”

江海天莫名其妙,道:“那又是爲了什麼?”

竺尚父笑道:“不是你剛纔叫出他的名字,我還認不出他呢。

他的相貌和小時候幾乎完全兩樣了。不過,我是大人,十年的相貌變化,相信不會很大,但他也認不行我,還向我挑戰,所以我才覺得有點奇怪又有點好笑。”

江海天奇道:“竺兄從前是見過小徒的麼?”

竺尚父道:“不錯。他是你的內侄吧?”

江海天更覺得奇怪,因爲竺尚父雖然見過唐努珠穆,但唐努珠穆卻是從未見過葉凌風的,甚至根本不可能知道他有個侄兒叫做葉凌風。因爲葉凌風是唐努珠穆的哥哥葉沖霄讓位離國之後纔出生的,而葉沖霄父子也從來未回過本國。這些事實都是江海天早已知道的了。那麼他與葉凌風的親戚關係,顯然不是唐努珠穆告訴竺尚父的了。

江海天怔了一怔,問道:“竺兄,你是怎麼知道的?”

竺尚父道:“是這樣的。當年我拜訪唐努珠穆的時候,我求他一件事情,他也求我一事情。我求他的事情,他沒有答應:他求我的事情,我卻在無意中做到了。可惜我卻一直沒有機會再到馬薩兒國去告訴他。”

江海天道:“他求你的,可是要你打聽他哥哥的下落?”江海天深知唐努珠穆手足情深,一直想把哥哥找回來重新讓位,故此一猜便着。

竺尚父道:“不錯。我求他的則是希望他助我復國。他不願意與情廷的邊軍發生衝突,推說國小力微,拒絕了我。我當然也不好強他所難。

“他求我打聽他哥哥的下落,我本來也是未曾用心盡力爲他尋找的,但不料無意之中卻遇見了。”

江海天驚喜交集,問道:“怎麼遇上的?”竺尚父道:“說來也是湊巧,你們找了他二十年,踏破鐵鞋無覓處,我卻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就在我從馬薩兒國回來的路上,路經西崑崙山腳,便碰上了他們父子、夫婦三人。我一看這個風塵滿面的漢子酷肖唐努珠穆,我便上前攔路,邀他比試武功。”

江海天笑道:“你怎的不說明原委,便先要比試武功?”

竺尚父道:“唐努珠穆說過他們兄弟二人相貌相似,但他的哥哥一直在躲避他,一定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所以我要試他武功。”

江海天道:“哦,這就對了。葉沖霄的看家本領是大乘般若掌,唐努珠穆是將他這個特點也告訴你了。”

竺尚父道:“正是。我一試之下,故意用狠辣武功迫使他使出了看家本領。大乘般若掌專傷奇經八脈,果然厲害得很,可惜他功力未純,卻是傷我不得。我解了他八招八掌,這才哈哈一笑,道破他的來歷,說出他的名字。他無可奈何,只好承認自己是葉沖霄了。

“我們彼此佩服對方的武功,談得倒很投機。只是他聽我道達了他兄弟盼他歸國的心意之後,卻只嘆了口氣,不置可否。

“我陪他們在西崑崙遊了三天,採了一些珍貴的藥物。臨行分手之時,他才告訴我說,他下山之後,就要到海外去,也許從此不再重履中土,至於回國,那更是不必提了。”

葉凌風來江家認親的時候,曾攜來他母親歐陽婉親筆所寫的一封信,這封信是用葉沖霄的口氣和署名寫的,主要的內容就是告訴江海天他到海外之事。但當時葉凌風說這封信是五年前寫的,這卻與竺尚父現在所說的不符。

江海天心裡想道:“葉沖霄想是知道他弟弟還在尋找他,所以決意到海外躲避。”當下問道:“你記得和葉沖霄相遇那年,是否確實是十年之前?”

竺尚父屈指一算,笑道:“我剛纔說的是個大概數目,其實,不止十年,是十一年。”

江海天不覺有點懷疑,心道:“難道他向竺尚父說了之後,又再耽擱五年,這纔出海的?”葉凌風是去年攜信到他家的。

心念未已,竺尚父又已接着說道,“你這位掌門弟子今年是否二十三歲?我記得我那年八月遇見他們,我因爲很喜歡他這孩子,曾問過他的歲數。葉沖霄告訴我他這孩子是剛滿十二歲。

我的記憶大約不至於有錯。”

江海天心裡想道:“那封信不知是什麼時候寫的?但沖霄是個言出即行的人,依他的性情推斷,想來不至於在和竺尚父說了那番話之後,又再拖延五年,方始出海?然則風侄卻又爲何把他爹爹寫這封信的時間說遲了五年?”

江海天哪裡知道,這個“投親”的侄兒乃是假的,當時他以爲真葉凌風己死,死無對證,因此有些小節他不知道的,江海大同起,他就只好信口開河。不過江海天的推斷也沒全對,寫這封信的時間其實既不是十年之前,也不是五年之前,而是七年之前。中間這三年,葉沖霄到哪裡去了,後文自有交代。

竺尚父也有點詫異,心道:“我在那年與葉沖霄相遇,這事有何重要?江海天何以問得如此仔細,定要知道確實的年數?”

江海天又再問道:“你們在西崑崙同遊了三天,這孩子和你混得熟麼?”

竺尚父笑道:“令徒當時雖然只有十二歲,卻是聰明得很,他不但和我玩得很高興,還纏我教他武功呢。”

江海天道:“竺兄教了他什麼武功?”

竺尚父道:“三天的時間當然教不了許多。我只教了他一套近身纏鬥的小擒拿手法,不過也很複雜,共有二十七招八十一變,難爲這孩子真是聰明,三天之內居然都學會了。”

竺尚父歇了一歇,接着笑道:“當時我見他這樣聰明,還曾和他開個玩笑道:‘你學功夫學得這樣快,長大了那還了得,再過十年,恐怕你都可以向我挑戰了。’想不到十一年後的今天,令徒果然就向我挑戰。可惜我剛纔沒有認出是他,而他也沒有認出我。這不可笑麼?哈哈!”

江海天可沒有笑,他開始感到事情有點不對,心中一片疑雲。不過卻也還未敢想到這個掌門弟子竟是冒牌侄兒。

竺尚父以爲江海天是想怪責徒弟,連忙說道:“或許他真的認不得我:或許他因爲我來時是聲言向你挑戰的,他爲了維護師門,遂把我當作敵人,不願再提舊事。總之這不過是小事一樁,你可不能回去怪責令徒。”

江海天道:“我不會怪責他,但我會向他問個明白的。”

竺尚父道:“我可是要趕着回去,不能與令徒敘舊了。”

江海天一看天色,日已西斜,翟然一驚,說道:“不錯,竺兄還是趁早回家一看的好。免得又有什麼意外。”

兩人握手道別,竺尚父率領部屬,下山口家。江海天卻獨自一人,還在林中靜靜思想。

江海天心裡想道:“風侄爲什麼從沒和我說過這件事情廣倘若這是一件普通的事情,時凌風忘記了還有可說,但竺尚父可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人,他與葉凌風父母的那次會面也不是一件普通的事,葉凌風竟然一直沒有提過。這就不能不令江海天感到奇怪了。

江海天曾有半年多的時間,只是和葉凌風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他們白天趕路,一有空閒以及晚上的時間,就由江海天傳授他的武功。“難道他是專注武功,心無旁騖,故面忘了提了?”但這個想法也有犯駁之處,因爲葉凌風所遇的竺尚父是個身懷絕世武功的人,葉凌風而且還跟人家學過小擒拿手法,照理他在師父傳他武功之時,是應該提起的!否則師父怎能量才而教?

江海天越想越覺得可疑,心道:“華山之事,也是一個謎。

難道凌風的來歷當真可疑?”

江海天正自沉思默想,忽聽得有腳步聲走來,江海天擡頭一看,只見谷中蓮已到了他的身邊,笑道:“竺老前輩走了麼?

你好像在想着什麼心事?”原來谷中蓮見他許久未回,而竺尚父那班人又已走了,故來尋找。

江海天道:“沒什麼。各派掌門已去了藥王廟嗎?”

谷中蓮道:“都已安置好了。這次幸虧你來得及時,挽救了一場浩劫。玄女觀雖被炸燬幾間房子,人多手衆,現在也已在修復之中了,你現在沒事了吧?要不要找凌風來談談?”

江海天道:“待會兒再找他,咱們先敘敘家常。日子過得真快,咱們已有一年沒見面了呵。你可有工夫陪我多說些話麼?”

谷中蓮夫婦重逢,心裡又是歡喜,又是難過,說道,“我和各派掌門人約好了晚上開會,現在還有一段時間才吃晚飯。我正想問你華山之事,你的義父是因何事找你去的?”

江海天神色黯然,似乎是有什麼難過之事不願立即便說,卻道:“你先說說家裡的事吧。風侄來了,芙兒也來了,卻何以獨不見雄兒?是他的病還未好呢還是你要他留在家中陪伴爺爺的?”江海天對幾個徒弟都是一般愛護,並不偏心,儘管他心事重重,卻還沒忘記要問一問宇文雄的病。

谷中蓮嘆口氣道:“你離家一年,家中也出了不幸之事……”江海天吃了一驚,連連問道:“什麼不幸之事?可是雄兒,他、他……”谷中蓮道:“不是,雄兒的病早已好了,但卻也給我趕走了!”

江海天大吃一驚道:“雄兒犯了什麼過錯,你要把他逐出門牆?”

谷中蓮將宇文雄犯嫌謀害祈聖因之事說了一遍,江海天更是吃驚,說道:“什麼,尉遲炯竟給鷹爪孫捉往京師,祈聖因也落得個不明不白的慘死了麼?此事我非查究不可!”

谷中蓮道:“聽說尉遲炯是被囚在天牢,主審此案的官員秉承了大內總管的主意,要在他身上追出歷年所劫的‘賊髒’,其中還有盜自大內的珍寶。據此情形,短期內大約不會處決。祈聖因是受了重傷,但也還未能證實她已經死了。當時是嶽霆的妻子帶了她逃走,嶽霆則到咱們家來向我報訊的。擄嶽霆說祈聖因只剩下一口氣,十九難活,但畢竟也還未曾斷氣。所以祈聖因是死是生,恐怕還要找着嶽霆夫婦,才能夠知道確實的消息。”

江海天沉吟半晌,說道:“據你所說的種種情形看來,祈聖因受到暗算,這是事實,但我不相信這是雄兒乾的!”

谷中蓮道:“我也不敢相信是他乾的,可是祈聖因在重傷之後,對嶽霆所說的話,卻一口咬定是他。他又有許多涉嫌之處,例如他與尉遲炯本來有仇,而那匹馬當晚又是他喂的草料,這些事實都是對他不利的。我爲了提防萬一,也怕人說我包庇徒弟,賞罰不明,所以不能不將他逐出門牆。”

江海滅道:“我明白你是一定要這樣做的,我不怪你。但你可曾懷疑過這個暗算祈聖因的另有其人?”

谷中蓮怔了一怔,睜大眼睛說道:“還有什麼人?家中除了我母女之外,就是宇文雄與葉凌風兩個徒弟了。芙兒一直未離開過我,她也決計不會暗害祈聖因。難道你還疑心風侄不成?”

江海天道:“爲什麼就不能疑心他?”

谷中蓮道:“他對祈聖因很好,我替祈聖因開的藥方也是他去抓藥的。他與祈聖因又無半點冤仇,爲何平白害她?而且那匹中毒的坐騎,是宇文雄經手借的,又是他所喂的卓料,宇文雄都已承認的,與風侄並無關係。你爲什麼想到要疑心凌風?”

江海天暫不說明理由,只是說道:“好吧,既然還有可以追查的線索,待我查個水落石出之後再說吧。尉遲炯是個夠朋友的好漢子,我也應當救他。待英雄大會散後,我就親往京師,一路之上,也好順便打聽嶽霆夫婦的下落。楊鉦拿了軒兒,大約也會送上京師,我親往京師,可以同時營救兩人。只是咱們夫妻卻只能小聚數日,又要分離了。”

谷中蓮道:“這是你應該去做的事,爲妻的豈能埋怨?海哥,家中之事,我已經告訴你了,現在該輪到你說了。你義父究竟有什麼緊要之事,催你前去見他?”

江海天黯然說道:“義父是叫我去與他決別的。”谷中蓮大吃一驚道:“什麼,你義父,他、他老人家已經——”江海天道:

“已經過身了。他是找我去交代後事的。他老人家年過八旬,壽終正寢,死而無憾。只是他的死卻給我留下一個疑團。”

谷中蓮道:“既不是死於非命,又有什麼疑團?”江海天道:

“我不是對他的死因懷疑,而是感到他臨去之前,所說的幾句話有點蹊蹺,你旦仔細聽我言說,與我參詳參詳。”

原來江海天的義父華天風醫道通神,月前他感到身體不適,自行診斷,已知死期將至。生、老、病、死這是人生必經的過程,生機已盡的自然死亡,非藥力所可挽回。華天風生性豁達,心情倒很平靜。只是他既然算出了自己的死期,當然也有些後事需要及時交代。

華天風只有一個親人,就是做馬薩兒國王后的華雲碧,華天風因是世外高人,不喜繁華,所以沒有與女婿女兒同住,而是獨居華山。馬薩兒國路途遙遠,半天風從前養的那隻兀鷹前兩年也已死了,沒法給他女兒送信。而且即使有人送信,他女兒也決計不能趕得來和他訣別。

除了女兒,與華天風最親的就是他的義子江海天了。因此華天風遂託丐幫中人,代爲送信,催江海天速來見他。丐幫耳目靈通,又有飛鴿傳書,找人最是方便不過。

江海天說道:“我接到了丐幫送來的義父書信,匆匆趕去,可惜還是遲了一些,我上了華山,見着義父之時,他已是在彌留狀態之中,不能和我多說了。

“義父早已有所準備,我一到來,他就把他的歷年醫案放在一個小箱子裡支付與我,要我有便之時,轉交他的女兒.他平生最大的心事就是希望他的醫學能有傳人,故此再三叮囑,要我告訴碧妹,務必要繼承家學,不可因爲做了王后,遂只貪逸樂。”

谷中蓮道:“義父臨終之際,掛念女兒,這是情理中事,有什麼蹊蹺?”

江海天道:“除了女兒之外,最後他還提起一個人的名字,這可是我料想不到的。”

谷中蓮道:“是誰?”江海天道:“就是你的侄兒葉凌風。”

谷中蓮怔了一怔,道:“你義父怎會無端提起他的名字?”

江海天道:“就是呀,所以我覺得奇怪。”

谷中蓮道:“他是怎樣提起的?”

江海天想了一想,說道:“義父當時已在彌留狀態,似有一樁心事未了,忽地張開眼睛說道:“你告訴我女婿,他有個侄兒名叫葉凌風。這孩子人品好,本領也不差,更難得的是又很有志氣,他現在與朝廷鷹犬作上了對,海兒,我希望你把他找着……”義父說話很是吃力,我連忙告訴他,我已經找着了凌風,而且收他爲徒了。他老人家面露笑容,只說了一句:‘好,這我就放心去了!’就此斷了氣。”

谷中蓮道:“果然是有點蹊蹺,他說的關於風侄的這些事情倒是不錯,可是他怎麼會知道這些?”

江海天道:“是呀。凌風第一天到咱們家裡的時候,你不是曾經問過他的嗎?他說得很清楚,他從未沒有到過華山,見過我的義父!”

谷中蓮道:“風侄在投親之前,在江湖上也已有了點小小的名頭。你義父並無言明是見過他,或者他是聽人說起,隨後打聽到他的來歷?”

江海天搖了搖頭,說道:“不對,倘若義父沒有見過,他不會知道得這樣清楚。我知道義父是不輕易稱讚人的,他連風侄的人品如何,志氣怎樣,都知道了。想來不但見過,還很可能相處過一些日子。”

谷中蓮沉吟不語,江海天歇了一歇,又道:“何況風侄的身世之謎,在江湖上也不會胡亂向人泄露?”

谷中蓮心思靈敏,江海天想得到的她當然也早已想到了,可是由於葉凌風很能討她喜歡,儘管她現在已起了疑心,但仍不願便即相信凌風乃是假冒。

谷中蓮想了一會,說道:“事是可疑,但他那封信可是假冒不來的。倘若另有一個葉凌風,何以他現在還沒露面?風侄也決沒這麼大膽,敢來參加英雄大會?”

江海天道:“我也卞敢斷定他就是假冒的,所以我纔想試他一試。”

谷中蓮道:“你要如何試他?”

江海天道:“我從竺尚父那兒又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只要如此如此,便可試出他的真假。”把試探的方法,悄悄的在谷中蓮耳邊說了。

谷中蓮道:“好,這樣最好。你可不要先用懷疑的口氣去盤問他,免得他心裡難過。”

夫妻商量定妥,便回藥王廟找葉凌風,可是卻沒見着。

各派首腦人都在關心江、竺會談之事,江海天一回到藥王廟,大悲撣師、法華上人和忡展夫婦等人便來探聽消息,這些人都是江海天的長輩,江海天只好先向他們報告竺尚父談話中有關聯合反清的這一部分內容。衆人聽說竺尚父願與中原的豪傑聯盟,彼此策應,都是皆大歡喜。

說了不多一會,已是晚飯時刻,武林中素重長幼尊卑之禮,江海天自然不便即把葉凌風找來讓他與各派掌門同席。心中雖急於要破開這個疑團了,也只好暫時忍耐了。

席間談談說說,好不容易待到吃完了這頓晚飯,江海天才能夠叫人去找葉凌風。白英傑道:“江大俠,有什麼緊要的事嗎?”江海天道:“沒什麼,只是想和他說幾句話。幾時開會?”白英傑道:“大約還有一個時辰。”江海天心想,有一個時辰,足夠查個水落石出了。

不料去尋找葉凌風的人遲遲不見回來,江海天心中有事,談話時也顯得精神不屬。鍾展笑道:“江大俠疼他這掌門弟子似乎更甚於疼他女兒,一回來不找女兒卻先要找徒弟。”江海天苦笑道:“這孩子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葉凌風才匆匆跑來。找他的那個人笑道,“葉少俠和蒙師兄興致很好,在山上練武,我好不容易纔把他找到的。”

時凌風向師父請過了安,說道:“我不知師父要找我,和蒙師兄練武忘了時刻,回來遲了。”他們口中所說的這個“蒙師兄”,即是青城派的弟子蒙永平,亦即是受命與葉凌風直接聯絡的那個奸細。

江海天無暇查問蒙永平是什麼人,便道:“凌風,你和我出去說幾句話,免得在這裡擾亂前輩們的談話。”葉凌風忐忑不安,神色卻是鎮定如常,恭恭敬敬地答了一個“是”字。

江海天前頭覓路,把葉凌風帶到僻靜之處,說道:“你倒是很專心學武啊!”葉凌風道:“在路上我承蒙師父教了許多武功,未曾練習,故而回來之後,一有空暇,便要琢磨。剛纔恰好與青城派一位新相識的朋友談論武功,故而彼此觀摩。這位朋友是青城辛掌門的師侄,對朋友很是熱心的。”

江海天不耐煩聽他解釋,說道:“好,那我就試試你的武功進展如何?”使出小擒拿手法,驀地向葉凌風肩上的琵琶骨一抓,葉凌風大吃一驚,說時遲,那時快,已是結江海天一把抓着,琵琶骨倘被捏碎,多好的武功也要作廢!

江海天未曾問清楚,當然不會馬上杭捏碎他的琵琶骨,當下一把抓住,喝道:“你爲什麼不用小擒拿手法招架?”

葉凌風一副茫然的神氣,訥訥說道:“小擒拿手法?師父,這你可未曾教過我啊!”

江海天五指一鬆,使了一個巧勁,將葉凌風推開一步,沉聲說道:“我未曾教過,你不會用你原來學過的麼?小心看着,再接一招!這是非用小擒拿拆解不可的招數!”

葉凌風大驚道,“師父,我,我……”江海天不待他答話,手掌已是劃了一道圓弧,又向他抓了下來,厲聲喝道:“這次不是和你玩的了,快快接招,否則捏碎了你的琵琶骨,你可別埋怨師父!”

江海天的確是打定了主意,倘若葉凌風根本不會使用小擒拿手法,那就證明他是假的,江海犬這一抓就要捏碎他的琵琶骨,廢掉他的武功!

江海天五指如鉤,堪堪就要抓着他的肩頭,葉凌風忽地一個沉肩縮時,左掌橫託師父時尖,右掌一撥,跟着一個肘錘反擊江海天腰脅。江海天當然不會給他擊着,但葉凌風這一氣呵成的一招四式,確實是小擒拿手法。

江海天稍稍用了一兩分力道,將葉凌風推開,心中狐疑不定。原來葉凌風這招小擒拿手法,與青城派的手法相似,撇升功力不談,只以招數而論,在江海天眼中,卻是稀鬆平常。因此江海天頗感意外,心中想道:“竺尚父身具絕世武功,足稱當代的武學大師,我以爲他必有獨門自創的小擒拿手法,哪知也不過如此!”

葉凌風被師父一誰,不由自主地打了幾個圈圈,才穩得住身形。心中惶恐之極,不知是否可以矇混得過?

江海天待他站定,問道:“這小擒拿手法是誰教與你的?”

葉凌風道:“就是今日來此鬧事的這位竺老前輩竺尚父教給我的。”

江海天道:“什麼時候教你的?”

葉凌風道:“是我小時候與爹孃在西崑崙山上與他同遊,他一時高興教給我的。”一面說話,一面屈伸指頭,似是在默計年數,接着說道:“這已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葉凌風說的話與竺尚父相符,江海天暗暗詫異,心道:“莫非是我自己多疑?他並非假冒?”

江海天哪裡知道,他的這番試探早已在時凌風意料之中,但葉凌風怎麼知道這些秘密的呢?這裡頭有個緣故。正是:

雖有老成防內賊,無如內賊已知機。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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