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國,蕭澤垣坐在院子裡等待着宮女把給宮爵的藥膳從廚房端出來。
蕭炳銘和裴靖一前一後進了東宮,看上去臉色有些凝重。
“垣兒……”
“父皇”,蕭澤垣起身給蕭炳銘行禮。
蕭炳銘試探性地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有何變化。
“垣兒,朕近日聽到有人說你東宮藏嬌而且你還虐待人家,可有此事?”
原來是蕭炳銘聽到有人傳出東宮藏着女人的謠言,下朝後便匆忙來到東宮想要詢問是怎麼回事。
“父皇,你也見到了東宮這麼大,平日宮女太監來來往往,哪裡能藏得住人,這都是謠言沒有這回事。”
“那爲何東宮這個月從國庫領走的人蔘、雪蓮、鹿茸這些珍貴藥材那麼多?庫房都有記錄總共加在一起都有幾車了,難不成你要跟朕說都是你吃了而不是給誰補身子用?”
蕭澤垣有些猶豫要不要實話實說,可是他如果說宮爵被關在地牢裡估計蕭炳銘會衝進地牢一刀捅死宮爵。
蕭澤垣目前雖然很氣宮爵,可是從心底還是期望着哪天自己在問宮爵“是否想通了留在禹國的時候”他能聽到宮爵說出“願意”二字。
“呵呵,是兒臣近來感覺乏身無力,看了太醫說兒臣身子太虛,兒臣這才頻繁到國庫取珍貴藥材來補補元氣。”
突然蕭澤垣感覺到腦後有股力量像是衝破了空氣朝他襲擊過來,果然在他意識到有危險的下一刻,影赫似乎是撕裂了空氣一般從蕭澤垣腦後現身,蕭澤垣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影赫一掌打出幾丈外。
“你是何人膽敢傷了太子?來人將刺客拿下。”
蕭炳銘和裴靖都還沒發現有人就看見蕭澤垣朝他們身後被震飛出去,裴靖就一聲令下幾十個守衛立馬就圍了上來,唰唰拔出刀來就朝影赫砍過去。
影赫自是沒把他們放眼裡,身影一閃就來到蕭澤垣面前還沒等蕭澤垣站穩影赫的手已經掐在蕭澤垣的喉嚨處,同時影赫手一用力將蕭澤垣按在大廳外的石階上。
蕭澤垣後背重重地磕在石階上,他的骨頭髮出一聲聲巨響,應該斷了幾根肋骨,接着大口鮮血從蕭澤垣口中噴出。
“你把宮爵怎麼樣了,他在哪裡?”
“哈哈……”蕭澤垣大笑了幾聲,牙縫裡還有很多鮮血涌出,“原來你就是影赫,你終於還是來了。”
“回答我,宮爵在哪裡?”
影赫怒吼的聲音似一陣無形的強風,將圍上來的守衛和蕭炳銘逼退丈許。
蕭澤垣嘴角血流不止,臉上依舊顯露笑容,看上去有幾分癲狂地說:“你來晚了,我已經把他挫骨揚灰扔進大海里,你們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見面了,當然你也可以自刎隨他而去。”
影赫聽到這一噩耗手上的力道加大了許多,讓蕭澤垣幾乎無法呼吸,這樣下去影赫非把蕭澤垣的脖頸生生捏斷不可。蕭炳銘見此情形悄悄吩咐了裴靖幾句,裴靖聽完後急匆匆從側門離開了。
蕭炳銘即刻便上前去阻止說:“等等,宮爵還活着,你放了垣兒,朕會讓垣兒告訴你宮爵在哪裡。”
影赫並不相信蕭炳銘的話,蕭澤垣有幾分瘋魔,他說的或許更是真的。
蕭炳銘瞧見影赫並沒有要放手的意思,急忙說:“朕查過庫房記錄,垣兒今早還拿了幾顆千年人蔘,這就說明宮爵還活着。”
影赫遲疑片刻才放開了蕭澤垣,起身回頭看了看蕭炳銘,心裡還是擔心蕭炳銘會說話不算數。
蕭澤垣眼見影赫沒有對自己下手急忙掙扎着站了起來,由於影赫下手太重讓蕭澤垣一時間無法言語,伸手舒緩着被影赫弄疼的頸部。
影赫又回頭盯着蕭澤垣等了片刻仍不見蕭澤垣吭聲,影赫有些等的不耐煩了,眼神中露出殺氣。
“你還不想說嗎?”
蕭炳銘見蕭澤垣仍是不出聲,又看到影赫眼神中的殺氣,急忙勸蕭澤垣說:“垣兒,我們不是他的對手,你就告訴他吧。”
“我剛剛就告訴你了,宮爵已經被我殺了。”
影赫嘴角上揚呈一道彎弧,略帶笑意說:“哼,不要以爲你不說實話我就沒辦法知道。”
只見影赫雙眼呈現出紫色,就連瞳孔都是紫色的,若非蕭澤垣見過影赫正常的容貌,估計他現會以爲眼前的影赫是一個吃人的魔頭。
蕭澤垣見到影赫變化後驚魂未定,瞬間就看見被影赫雙眼盯着看的蕭澤垣便喪失了意識。
蕭澤垣腦袋昏沉,只聽見腦海中有個聲音說:“告訴我,宮爵在哪裡?”
蕭澤垣彷彿被控制了一般一步步朝着後院走去,任憑蕭炳銘如何叫喚都不理他,圍着影赫的守衛本就有些恐懼,影赫長袖一揮全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蕭澤垣把他們帶到了後院的假山處,並且按下機關假山開始變幻形態,前面的石頭往兩邊移開,接着假山內一石門也打開了,一條通往地下的走廊露出來了。
影赫當下便走了下去,才進去就聞到各種惡臭,讓他不得不捂住鼻子繼續往深處走去,終於在下面看見了被綁在刑柱上的宮爵。
在見到宮爵的那一瞬間影赫都怔住了,宮爵身上衣服全被撕扯得沒一塊完整的布片,倒像是一條條布帶隨便纏在宮爵身上,布片下面甚至都沒有一點完整的皮膚,幾乎都是全身**着被粗大的鐵鏈綁在刑柱上。
宮爵身上的傷口很深有的地方甚至都能見到骨頭,雖然胸口這些地方塗了藥結痂了,可是看上去很明顯的化膿浮腫,大腿上傷口潰爛的地方還看得到濃水混着血往下滴,若不是眼前這個是自己深深喜歡着的人,估計影赫當場就吐了。
影赫急忙上前去輕輕拖着宮爵的臉頰喚着宮爵的名字,久久纔看見宮爵醒轉過來。
影赫既爲宮爵身上這些傷難過又因宮爵還活着而高興,當下影赫斬斷鐵鏈並且把自己的外衣給宮爵披上遮住暴露在外的潰爛肌膚。
影赫剛剛扶着宮爵出了地下室,一道寒光便朝他二人劈下來,影赫迅速將寒光盪開,身後假山瞬間炸裂變成碎石。
原來是裴靖去蜉蝣宮找來了長風、見心和幽塵三位長老,影赫接下剛纔長風的一擊,深知不能低估這三人的能力,這一戰是避不開了,當下便讓宮爵倚在石頭上等他,同時給宮爵設下結界保護他。
蕭炳銘和蕭澤垣在右邊有上百的守衛在前面護駕,影赫又回頭看了看宮爵。
影赫心裡清楚必須速戰速決趕快給宮爵治傷,不然宮爵就算不會死恐怕也要留一身疤痕,心想着手中便幻化出一把劍。
長風見影赫能憑空變幻出一柄劍來,心裡有些怯意,出口說到:“大膽妖孽,私闖皇宮還想抵抗嗎?”
“你們既然攔我去路,那便休怪我不客氣,有什麼手段全都使出來吧。”
影赫並沒有多費口舌當即揮劍就朝三位長老刺去,三位長老劍法都很犀利,而且配合得很默契,劍光交錯之間免不了破壞周圍的花草和建築。雙方交手幾十回合後,三位長老退回院牆上。
影赫當時還不解,正當他跨出一步就看見腳下紅光泛起,一個陣法顯現出來,周圍熊熊火焰噗嗤竄起。
“魔炎噬魂陣!”影赫心裡一驚,“原來失傳千年的‘冥火神訣’竟然在你們手裡。”
“什麼是‘冥火神訣’?我們三個未曾見過。”見心反問影赫。
“師兄甭跟他廢話,他現在已經無路可逃,立即殺了他。”
三位長老同時結印施法,火焰又竄起數丈,宮爵很擔心影赫,但影赫立馬阻止他不要出結界。
“放心,這陣法並不能困住我。”
影赫手裡結印想要破除陣法,沒想到陣法之外又新出現了兩個陣法。
“我們三人剛纔可是同時給設下三重陣法,破除一個陣又會重新生出新的陣法,就算你道行再高,無限重生的陣法也能將你困死在其中。”
蕭澤垣眼見影赫被困必死無疑,當下便朝宮爵走去,可影赫設下的結界又豈是蕭澤垣能打破的,幾經破壞卻紋絲不動甚是氣憤。
“我承認你們三個臭道士有些本事,但今日你們遇上的是我,註定你們要白忙活一場。”
只見影赫右手擡起,手指上的戒指發出幽幽藍光,三位長老以爲影赫要破陣立馬朝影赫攻擊。
宮爵也看見三位長老的攻擊全都打在影赫身上,心裡萬分難受,奈何自己被困在結界裡無法上前爲影赫擋下攻擊。可瞬間影赫卻出現在自己面前,一把摟住宮爵的腰飛身而去。
旁邊的蕭澤垣不敢相信自己所見,轉身看向院中只見到三位長老全身經脈爆裂,從院牆上痛苦**着摔倒在地上,三人皆是七竅流血而死,陣法中倒在血泊裡的卻是蕭炳銘。
“父皇……”蕭澤垣抱起蕭炳銘哭喊着。
裴靖也跪倒在地上喊着“皇上……”,其他周圍幾百名守衛都紛紛跪了下去,他們所有人剛剛明明看見被三位長老擊中的是影赫,可最後卻是蕭炳銘倒在血泊中,他們都還沒有明白過來時發生了何事。
“垣兒,父皇再也不能……保護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蕭炳銘說完便沒氣了,蕭澤垣再怎麼叫喚都無濟於事。
影赫帶走了宮爵之後就跳上一艘大船離開,船身有影赫的法力驅使速度快了很多。
在船艙內的屋子內,影赫正在給宮爵施法療傷,因影赫的藥裡有法力,宮爵身上的傷好了之後就跟沒受傷前一樣無任何疤痕。
僅僅是腹部有道傷口較深,身上的藥也用沒了留下了淺淺的痕跡,影赫本想使用靈力爲他修復,可宮爵看着影赫每日爲自己療傷耗費靈力不想他太累,伸手將影赫拉近身來緊緊抱住他。
宮爵解開影赫的上衣,影赫以爲宮爵是想要對他做出不可言語的事情,心裡歡喜激動又是緊張,可宮爵只是爲了看影赫胸口留下的疤痕,心裡很是難過。
“那天晚上傷你的人不是我,是……”
影赫露出溫暖笑意說:“只要知道不是你本意就好。”
“一定很疼吧?”
影赫翻轉身體,雙手撐在身後看着天空說:“是啊,我心痛死了,鼓起勇氣跟你說出心裡話換來的是你絕情一刀,當時差一點沒控制住就把你殺了。”
宮爵也笑了說:“我以爲這輩子你都不會原諒我,在地牢裡看到你出現在我面前甚是歡喜,你被三位長老困在陣法中的時候我還在想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也會隨你而去,就算追你到地府我也要跟你解釋清楚。”
“妖死了就灰飛煙滅了,你到哪裡尋我?再說我好歹也活了三千年,怎麼可能輕易就死在那三個道士手中。”
影赫把右手上的戒指亮在宮爵眼前說,“這個可是上等神器‘幻劫’,狐妖擅長的本就是幻術,雖然‘幻劫’在神器排行榜上沒什麼名氣,可對我來說卻是相得益彰,要不是有它我想要同時破除三重法陣也是有些吃力的。”
他們二人躺在船上聊了很久很久,船有了影赫的靈力驅使行進速度很快,短短七天的時間他們已經回宮。
柒恆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宮爵不想自己回宮的事被太早傳開就讓宮爵回太醫院休養,就連每日來打掃的宮女太監也讓柒恆以太子不再宮中爲由讓他們不用來打掃。
可是他們千算萬算還是漏了一個人,那就是剛剛回宮的宮琬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