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蕭澤垣被宮爵重創之後,宮爵沒有對他趕盡殺絕而是將他放入禹國戰船。
承載着蕭澤垣的戰船在白海上漂盪了好久,躺在甲板上的蕭澤垣使勁想要坐起來可都失敗了,海面充斥着他無助的吶喊,也許當他知道自己的船還未離開雪國半里遠,他應該會比現在更無助。
夜寂靜清冷,海面騰起的白霧中有一艘戰船遠遠朝他駛了過來,蕭澤垣手緊緊摳住船板艱難地將上半身立起一個弧度,海面薄薄的霧氣讓蕭澤垣無法看清向他駛過來的船上都有什麼人。
待蕭澤垣與戰船靠得越來越近時纔看見站在船頭的宮爍,片刻之後宮爍已經邁步躍到蕭澤垣所在的船上,跟着他一起跳下來的還有僧鉞和伏煒,他們兩個很識趣地站在船的一角,距離蕭澤垣位置有丈遠。
宮爍看着滿身是傷幾乎斷氣的蕭澤垣微微一笑,而蕭澤垣看見他的笑容就擺出作嘔狀把頭轉到另一邊去。
“我怎麼也想不到你居然這般沒用,給你提供了宮爵那麼多信息你還是敗給了他,當真是廢物。”
“如果你是來羞辱我的那就請便,我現在身受重傷無法動彈會安靜地聽你說完。”
“你的將士全部都折損殆盡,他們應該很後悔有你這個皇帝統帥。”
“你沒有跟我提過宮爵的功法如此厲害,若不是我一向自傲只帶了五千士兵,今夜死在你手裡的人只會更多。”
“跟你合作只是看重你有殺死宮爵的能力,可你卻想要吞併雪國,我豈能如你所願。知道禹國的士兵常年在海邊訓練,下半身的防護是最弱的,所以我早就命人埋好陷阱等待你的士兵掉進去一起擊殺。”
蕭澤垣苦笑着往後躺倒,看着昏暗的天穹沉默良久,飄飛的雪花輕輕落在他的臉頰,彷彿是想要傾聽他內心的苦楚。
“我幾日前才聽說你想坐上皇位,可支持你的人很少,此次誅殺我禹國那麼多人功不可沒,雪國的皇位唾手可得,我先恭喜你了。”
宮爍蹲下身來在蕭澤垣身上翻找,蕭澤垣不解宮爍此番行爲擡手推開,可他身受重傷力氣較小完全攔不住宮爍。最終宮爍從蕭澤垣後腰找到了一把純金打磨的匕首,刀鞘上金龍的眼珠還鑲嵌有一顆珍珠大小的紅色寶石。
蕭澤垣臉色慘白,想要伸手去搶卻怎麼也抓不到,“這是父皇留給我的東西,把匕首還給我!”
宮爍笑了笑說:“你說會在我登上皇位的那天將宮爵的頭送我當賀禮,如今你沒能守諾言殺了他那就只好用這把匕首代替了。”
“宮爵體內被我注入一縷冥火,雖然很微弱,但足以要了他的命,只不過早晚的問題。你要我的命都可以,把匕首還我。”
宮爍轉頭看着蕭澤垣,臉上微露天真的笑意說:“可我想要的是他現在就死。”
蕭澤垣知道宮爍不會再把匕首還給他,臉上焦急又憤怒,他再次摳住船板想要坐起身來,想要竭盡全力從宮爍手裡搶回匕首。
宮爍拔出亮晃晃的匕首,然後使勁刺入蕭澤垣的胸口,鮮血四濺。
蕭澤垣知道自己逃不出宮爍的手掌心,可他沒有用蕭澤垣去威脅禹國就放而是直接殺掉,這舉動大大出乎蕭澤垣的意料。
“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你。”
宮爍看着蕭澤垣一點點失去生機,臉上笑意反而越來越扭曲。
僧鉞和伏煒將蕭澤垣的屍體搬上他們來時乘坐的戰船,被宮爍翻找匕首時弄亂的衣服還沒整理好,血跡在這麼寒冷的氣候下仍舊潮溼腥臭。
宮爍命人將蕭澤垣的屍體掛在城牆一角,讓他在寒風中不停搖晃着,牆角還立着一把帶血的長刀,也不知道是誰在蕭澤垣的屍體上砍下的第一刀,只是每天都能發現不同地方多了些傷口。
宮爵出宮的那天,他無意間看到城牆一角掛起的屍體幾乎被雪包裹,他起初也沒看清,走近一看才發現是蕭澤垣。
路過的行人眼神中充滿疑惑看着宮爵,有的人看向蕭澤垣的屍體是惡毒的目光,宮爵心裡清楚蕭澤垣所帶給雪國百姓的痛苦,如今蕭澤垣死後被掛在牆上被人**這麼多天,再多的怨恨也該消減了。
宮爵割斷繩子將蕭澤垣屍體放下,解下身上的白色披風把他包裹起來帶走,百姓們圍上來似乎想要從宮爵手中奪走屍體,可他們看見宮爵腳下雪凝聚成冰,接着空氣中也出現了腳印,宮爵竟能在半空中行走這讓百姓們看得入迷,誰也不敢上前出聲。
後山的禁地一般人都不敢去,只因這裡荒蕪淒涼,還有一些毒蟲瘴氣。宮爵將蕭澤垣的屍體放在山洞中的石室,看着石牀上冰冷死寂的蕭澤垣心中如湖面一般平靜。
宮爵施術將蕭澤垣的屍體封在厚厚的冰棺之中,這裡常年寒冷估計能讓蕭澤垣的屍身千年不腐,說不準日後會有人來將他帶回禹國。
山門合上,宮爵行走在茅草小道,漸漸身影沒入薄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