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拔毓將何統領帶到皇后面前，就是要激起何統領的怒氣。
他要讓他清楚地明白，某人已經將他放棄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同他合作。
但阿九的擅做主張，卻讓他立即被五石斷續蠱殺死，還真是讓他少了一個好證人呢。
他本該惱火的，爲這個丫頭又一次違逆他的意思而生氣。
可此時看到她“無辜”的眼神，以及皇后那張氣急敗壞的臉，卻不知怎的竟有些好笑。
真難得見到皇后那張被破了溫柔面具的臉。
而且，她這麼做，等於是替自己徹底洗脫了嫌疑……
還真是一個狡猾的小東西！
又有一人死在了勤政殿，大廳中再次恢復了平靜，阿九眼神閃了閃，將手中的布巾往地下一扔，拍了拍手，立即回了自己的座位，繼續一言不發。
而此時，皇后的胸口卻在急速的起伏着，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嚇的。
過了好久，終於聽到賀拔毓開口說話了。
“果然是冥頑不靈……”
阿九同皇后同時看向他，卻見他的眉毛挑了挑：“死到臨頭還想陷害皇后，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賀拔毓這句話一說出口，阿九差點笑出聲來。
明明剛剛那個何統領沒把皇后兩個字全說出來，他這麼一說，反而讓在場之人全知道了。
雖然在場之人都是他的親信，可是，既然是親信，自然也最瞭解他。
其實剛剛何統領“及時”死掉，已經坐實了皇后的嫌疑了吧！
賀拔毓這麼說……是在向皇后宣戰嗎？
而皇后代表的則是西北王！
想到這裡，阿九的心沉了下來……
她看向賀拔毓，眼中閃過一絲探究。
他這次明裡是在審問書信一事，其實……是在審問皇后吧！
現在同西北王撕破臉皮，真的是時候嗎？
果然，聽了賀拔毓的話之後，焦皇后的臉色變了幾變，但很快的，她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一片平靜。
只見她搖着頭嘆道：“多謝陛下的信任。只是臣妾剛剛纔從皇慈庵出來，就眼見着死了這麼多人……真是罪過！罪過！”
隨即，她搖着頭說道：“臣妾想先回去休息了，還望陛下恩准！”
“我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情。”賀拔毓猶自嘆道，“皇后回去休息吧。等明日了，一起去給母后請安！”
“謝陛下體恤！”
皇后說着，立即站了起來，又用帕子蘸了蘸眼角，便目不斜視的從地上的兩具屍體旁邊走過，離開勤政殿，回自己的雎鳩宮去了。
焦皇后走了以後，賀拔毓便讓人將屍體擡下去，將地板上的血跡也清理了，他又重回自己的桌案旁，從高高的奏摺上面拿下一個摺子，批閱起來。
他沒說讓阿九走，阿九也沒走，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被她盯着瞧了好一會兒，他再也忍不住了，終於放下手中的硃筆，眉毛挑了挑道：“你怎麼還不回去？”
看到他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阿九眼睛眨了眨道：“陛下不是說過，沒有你的命令，我哪裡都不能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