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院裡,鳳瑤華側臥着,白姨娘細心地替她梳髮,動作小心。
太陽穴處觸目驚心,還沒有好透,白姨娘心裡嘆了口氣,心裡惦記着柳姨娘那處的白脂羊玉。
叮囑了幾句瑤華要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鳳瑤華望着白姨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腦中閃過一件事,她望着白姨娘的背影,想到前世裡,這該是她最後一次見到白姨娘了。
這一次,她歷劫重生,不會允許她身邊在意的人再出任何事。
府中花園處,人影喧喧,夾雜着好多女人的聲音,白姨娘頓時止步,她聽見了柳姨娘的聲音,不及思索,掩身在了一座假山後。
柳姨娘穿着一身水紅色的衣裳,坐在花園涼亭裡,身邊是她幾個熟識的丫鬟,正在迎合她什麼。
“姨娘這可是好東西,我娘說玉這種東西有靈氣,只要一直佩戴,就會護主,遇災擋災,遇難擋難。”
“是呀,姨娘您看,您手上戴了這個玉,其它姨娘沒戴,您看您的皮膚比起她們來,您這氣色比較她們來,是不是要好很多?”
柳姨娘被哄得心花怒放,撫摸着腕間,笑得開心。
白姨娘抿着脣偷聽,越聽越覺得道士說的有道理,這塊玉是個好東西,戴在人身上擋災消難,還延壽養顏,這麼好的東西,柳姨娘哪配消用?該給我們家瑤華纔對。
她越想越想得到那塊玉,靠在假山後,絞盡腦汁在想怎麼拿到那塊玉纔好。
“喲!這不是白姨娘嗎?”柳姨娘身邊的一個丫鬟,正好帶着一羣人正好在府裡花園處採什麼,迎面就撞上了白姨娘,正好看到她在假山後扒着石頭豎着耳朵聽,一下子就叫嚷了起來。
柳姨娘被驚動了,回過頭來,白姨娘被抓個正着,臉上也是有點掛不住,匆忙從假山後下來,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前幾日剛剛吃了鳳瑤華的虧,柳姨娘被罰跪之辱一直記着呢,這一看到白姨娘,心裡頭的火就蹭蹭蹭的往上竄。
“你在這兒幹什麼?”柳姨娘柳眉倒豎,正愁找不着因由生事呢,她倒送上門來。
白姨娘見被人攔着,骨子裡的潑辣勁兒也上來了,乾脆也嚷了起來:“這是幹什麼呢?好狗不擋道!是事兒不嫌多,還想惹事呢!”
“呵,你還惡人先告狀了!你剛剛躲在假山後面想幹什麼?偷聽我們說話啊!”
柳姨娘故意激怒她,其實要不是遠遠看見白姨娘過來了,她有必要那麼顯擺那塊白玉麼,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只盼着白姨娘跟她起爭執,纔好爲接下來的事做鋪墊。
白姨娘本來就是個潑辣的主兒,見狀自然是毫不相讓,當即嘴皮子就和她抗上。
“我告訴你柳姨娘,大家同在一個院子裡住着,本來井水不犯河水的,你三番四次的欺負我們家瑤華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呢,你管我在假山後面幹什麼?我做什麼需要跟你柳姨娘交代嗎?我就愛躲那裡,你能拿我怎麼樣?你來咬我麼?”
白姨娘兩腳插腰,潑辣無比,嗆得柳姨娘怒不可遏,險些忘了自己的本意,當即跟她吵起來:
“喲喲喲!怎麼了?我這是又招惹上哪個煞星了?我好端端地在花園裡散個步,難不成也惹了你白姨娘?我看你是眼高於頂,快忘了自個兒是什麼了吧!”
小丫鬟不停的使眼色,柳姨娘還沒看到,見白姨娘要走,鄙夷地一笑,故意擋住了白姨娘的去路。
這時候,白姨娘已經看到了站在柳姨娘後的那名小丫鬟正在擠眉弄眼,她咦了一聲身邊的小丫鬟立即躲閃到一邊,白姨娘看着眼熟,問道:“你在這兒幹什麼?”
丫鬟看了一眼柳姨娘,臉上現出害怕來,說道:“是柳姨娘說有點東西要讓奴婢幫忙,奴婢這纔來的。”她嘴上說着害怕,眼裡卻無半分懼色。
白姨娘正要說什麼,目光一瞄,便瞥見了柳姨娘腕中戴着的白玉,這近距離一瞧,只見那玉色溫潤,顯然是個好東西。
她心裡一陣喜色,看來那道士說的不錯,這世上竟真的有這種罕見之物,而且現在近在咫尺,叫她如何不動心?
她的目光不由得流連了片刻,小丫鬟捕捉到了她的眼色,眼裡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笑意。
“你賊眉賊眼的看我幹什麼?”柳姨娘挑釁,一副不肯善罷干休的樣子,白姨娘怒了,“你這賤人,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罵誰賤人?”
“我就罵你!”
柳姨娘氣不過,上前就撲了過去。
白姨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立刻也回撲了上去,一下子這兩個姨娘打了起來,丫鬟婆子們見狀不對,也紛紛撲了上去,叫喊着幫將。
柳姨娘身子要瘦弱些,白姨娘撒潑撒慣了的,要不是有老婆子架着,柳姨娘撈不着半點好。
白姨娘心裡記掛着柳姨娘腕間的白玉,不時的想要趁機拿去,柳姨娘也是心懷鬼胎,故意躲躲閃閃,趁她不備,假意手上一滑,那塊腕間玉直接跌進了草叢裡。
白姨娘看得分明,心中一喜,更加起勁,直接抓發撓臉,逼得柳姨娘節節後退,“你這個瘋女人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回頭我告訴老爺,看他怎麼饒你!”
她花容月貌可是鳳青霖最歡喜的,白姨娘要是傷了她,她就不信鳳青霖一聲不吭,不管不問。
白姨娘纔不管她威脅呢,見她根本沒發現腕間的玉已經遺失,只想打發她快點走,手上毫不停止,不停的撕扯她的衣裳袍子,頭髮,長長的指甲抓得柳姨娘處處生痛。
終於逮了個機會,落荒而逃。
白姨娘望着她狼狽離開的樣子,心中大樂,一看,那塊白玉正好端端的躺在草叢裡,她馬上撿了起來,心裡的興奮和喜悅真是難以言喻。
踏破鐵鞋無覓處,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一想到這塊玉可以給瑤華帶來福佑,白姨娘就覺得做任何事都是值得了。
她將玉收藏好,興沖沖地去找瑤華了。
柳姨娘待白姨娘走遠了,從藏身處出來,臉上現出喜色,身邊的丫鬟交換了一個眼色,意思道,成了!她上當了!接下來,就看她們的了!
這回子白姨娘還不是個死,看她怎麼收拾她!鳳瑤華那個孽種,我看你這回子怎麼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