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眼看着楚瑾瑜和永樂郡主相繼離開,嘴角勾起一個滿意的笑。過程雖然快了點兒,不知道楚瑾瑜怎麼這麼快就跟着走了,但這不影響她的計劃,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她仰頭看了看天色,從現在開始,她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行動。
以永樂郡主的能力,她也最多隻能拖住楚瑾瑜一個時辰了。
時間緊迫,不再磨蹭,她已將需要的東西都帶好了,鷹爪鉤,繩子,匕首,鐵絲,全都綁在她的貼身裡衣裡,以免被人發現。
天色漸漸的暗下來,她像沒事人一樣走到一處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四周一掃,沒人。她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楚府之中。
一路上她挑的都是人煙最稀少的路徑,等到她趕到長公主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按照她腦中已經演練千萬遍的路線,她悄無聲息的走到長公主府的東跨院院牆處,一個騰躍,便穩穩的落在牆頭。
長公主府的地形她早已瞭如指掌,她躲在一顆兩人多粗的楊柳樹後面換下了早已準備好的夜行衣,將換下來的衣裳藏在草叢中,蒙上面巾,身形靈動的穿梭在長公主府中。實在不怪她只計劃了幾天就敢行動,實在是這古代的防守對她來說太過簡單。
沒有監控,沒有一觸即發的各種高科技防盜措施,對她這個從小就接受嚴密訓練的特工來說,古代的監牢簡直形同虛設。
躲過一隊又一隊府中巡視的兵衛,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她便已經到了長公主府的地牢外面。她擡頭望了望天,又在心中默數了十下,果然就響起了更換守衛,吃飯休憩的鈴聲。
守在地牢門口的四個守衛相繼離開地牢門口,來換班的守衛會在大約二分鐘後就爲,要想混進去就只有這會兒了。
蘇芸目光鎖定在身旁一棵接連一棵的胡楊樹上,地牢周圍爲了防止有人混入,是沒有任何建築物的,只有早年栽植爲了遮擋夏日炎炎的兩排胡楊樹,不過,這對蘇芸來說沒有一點兒問題。
她悄無聲息的從腰間取出八爪鉤甩上大樹的樹幹,拉了兩下確定結實了,右腳蹬地暗暗發力,沒有一絲聲息的便躲藏在貓咪的樹冠裡,如法炮製,她極快的便躍到了離地牢入口最後的一棵樹上,她目測了一下樹木距離地牢牆壁的距離,約莫有二十多米的距離。
這種距離,根本不可能會有人徒手跳過去,這長公主府設置的地牢也可謂是用了一番心思,就這份謹慎,蘇芸判定,這地牢裡關押的人必定都是重犯。
這點兒問題難不倒她,她將八爪鉤用力的扔向牆壁,從腰間摸出來一條帕子,搭在繩索上,雙腳發力,出溜一下,身體便極快的順着繩索滑向牆壁。黑夜之中,人的視線本就不怎麼好,況且蘇芸一閃而過,速度極快,根本就沒有人發現,只是在她貼着牆壁站立的時候,一塊土塊不小心掉落下去,發出一聲輕響。
蘇芸緊貼着牆壁邊緣站着,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眼神警惕的朝下面望去。一隊巡視的兵衛舉着火把緩緩走過,並未注意到這微不足道的細節,蘇芸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她微微弓着背,腳步輕諾,前面就是一個九十度的直角邊緣,下去就是地牢的天窗。
她如出擊的獵豹一般快速向前衝去,待衝到直角邊緣時猛然停住腳步,一個漂亮的翻身,身子向下墜落,雙手穩穩的抓住邊緣,輕輕一跳,便落在房頂上。
不費吹灰之力的便到了地牢上方那唯一一個明顯的天窗邊,她掏出匕首,一砍一撬之間便將天窗挪開,身子滑不溜秋的鑽了下去。也許是事情進行的太過順利,正在此時,蘇芸耳朵一動,便聽到幾個腳步聲朝她這邊走來。
心中暗叫糟糕,她扒住桅杆,輕巧的一個翻身便落在桅杆後,調整呼吸,將存在感降爲最低。四五個兵衛在她之下停下來。
“你是不是聽錯了,哪兒來的人啊?”一個兵衛揣着刀四下看了一圈疑惑的道。
另一人也撓了撓頭,道:“明明剛纔聽到聲響,怎麼會沒人呢?”
那人不以爲意的拍了拍另一人的肩膀,嘿然笑道:“莫不是這幾日你家那婆娘沒給你吃好,叫你兩眼昏花了?”
另一人晦氣的拍掉他的爪子,道:“你婆娘才把你榨乾了不頂用了,老子我龍精虎猛,不信今兒晚上咱春意樓見!”
“這個成,幾日不見春花那娘們,叫人想得慌,走走走。”提起春意樓,兩人的視線都變得亮了不少。
“可別叫你嫂子發現了,不然我得吃不了兜着走。”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豈是那等沒輕重的人。”
兩人一邊商議着,一邊越走越遠。蘇芸冷汗直流,直想扔兩刀子給這倆色慾薰心的貨,家裡的妻子操持家務,辛苦帶孩子,他們還要出去喝花酒,殺了他們都不解恨!
沉了沉心思,她從樑上下來,這是一條長廊,兩邊每隔五米都有插着一隻火把,將整條長廊都照的亮堂堂的,橘黃色的燈火下,將她的身影拉的很長,長廊很靜,靜的叫人發毛。而兩邊各自是用特製的鐵鎖鎖起來的鐵門。
蘇芸一笑,這種程度的鎖子,開起來實在是沒有技術含量,顯不出來她的本事,無比懷念現代時的指紋,人臉,還有電腦識別鎖,那才能顯示出來她軍情局頭號女特工的本事。
從腰間摸出一根鐵絲,三秒鐘,她閉着眼睛就將鐵門給打開了。正當此時,走廊盡頭又傳來幾個說話聲,想來是換班的人來接班了,這怎麼辦?
蘇芸心中漸漸冰冷下來,誰知道這地牢下面竟是這種格局,叫人躲都沒地方躲,一眼就能看到頭,腳步聲越來越近,約莫是十幾人的樣子。蘇芸一咬牙摸出匕首,用牙齒咬住,手腳並用,踩着牆壁一躍而起,就在貼近頭頂
牆壁的時候,她右手握刀,狠狠的將匕首插入牆體之中,整個人都緊貼着天花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眼看着底下的一對人從她的眼前慢慢的走過去,燈火通明的甬道內,一隊兵衛不時的說笑着,各自朝各自守衛的長廊一個一個拐進去,到最後一個兵衛的時候,他是守衛這條長廊的,抱着長矛靠在牆壁上,剛打了一個哈欠,只覺得有一滴液體落盡嘴裡,他咂巴了兩下皺眉,怎麼是鹹的?
擡頭望去,他臉上只來得及做出驚恐的表情,眼前就閃過一道黑影,他正要張口要叫,可還來不及發出聲音,那黑影就迅速的落在他身後,右手捂住他的嘴,左手固定住他的腦袋,狠狠的一擰,只聽到‘咔嚓’一聲脆響,他便眼前一黑,軟軟的倒向地面。
蘇芸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漬,長舒一口氣,將兵衛身上的衣裳都扒拉了下來換上,而將那已經死去的兵衛拖進了長廊盡頭的雜物房裡。小兵的衣裳穿在她身上顯得有些可笑,而且味道着實不怎麼好聞,蘇芸此時也沒那個心情講究。
將從小兵身上摸出來的一串鑰匙拿在手上,心想着鐵絲白拿了。早已經打聽清楚那幾人關押在哪裡,蘇芸拿着鑰匙不緊不慢的走到一處大鐵門前,從容不迫的打開門,沒有半分緊張。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的響聲,在這安靜的陰森的地牢裡顯得格外的恐怖。蘇芸走了進去,一股撲面而來濃重血腥氣充斥鼻尖,陰暗的牢房裡沒有半絲光亮,只有一盞昏暗的油燈搖曳着,兩邊擺着各種刑具,叫人望而生畏。
再往裡走,秦可修就看到兩個男人被綁在十字架上,用大鐵鏈一層一層的鎖着,身上白色的中衣髒亂不堪,一條一條紅色的血痕將中衣侵染的已經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
蘇芸面色不變,她見過比這更加血腥更加暴力的場面。兩個男人耷拉着腦袋,見有人進來,微微的擡起頭朝她看過來,蘇芸對上他們的視線,神色不動。
這兩人已經被折磨的快要面臨崩潰的邊緣了。
“你們爲什麼要行刺蘇芸,是誰在背後指使你們的?”蘇芸冷淡的聲音在這囚室裡響起。
其中一人怒瞪着她,身上的鐵鏈被他拽的叮噹作響,怒道:“要我說多少遍,我們沒有刺殺蘇芸,我們是去保護她的,只是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保護她?你們爲何要保護她,是誰派你們保護她的?”蘇芸心中驚訝,不動聲色的問道。
另一男子一咬牙,打斷另一人的猶豫,道:“我們不能說,你們信也罷不信也罷,我們真的是要保護蘇芸的,至於是誰派我們來的,你就是殺了我們,我們也不能說。”
蘇芸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心道,看來不表明身份是不行了。
“我就是蘇芸。”她緩緩的擡起頭,與兩人直視,輕柔的聲音在囚室中迴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