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琬白一把扯過他手中的宮袍,罵了一句:“色魔!”
做都做了,夜卿聳聳肩,就當做沒聽到,龍攆是肯定架着走了不了,馬都已經被夜卿放的不知了去向,兩個人只好步行前進,只是山野叢林裡,沒得戶人家,也不知道要問誰。
兩個人漫無目的的走着,路過小溪邊就喝一口泉水,路過了有野果子的地方就打兩顆果子吃,倒也不算難捱,只是他們從晌午走的,若是傍晚還不能找到戶人家。怕是真的要在野外過夜了。
正說着,夜卿似乎聞到了些香氣,好像是有人家在做飯燒火的味道,他拉着這人往前走了兩步:“晚晴,你看前面是不是有戶人家?”
本還在鬧脾氣的鬱琬白此時也顧不得許多,瞧着不遠處有冒煙的煙囪,兩個人眼前都是一亮,興沖沖的就跑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戶農家院,依山傍水而建,古樸中顯得有些簡陋,倒是讓鬱琬白眼前一亮,她有禮貌的走上前去:“大哥,請問一下,您知道東都城怎麼走嗎?”
正在小院子了鋤草的漢子擡頭看了看鬱琬白:“啥?這位夫人你說啥?”
夜卿急忙走上來圓場:“大哥,我們迷路了,你能告訴我們怎麼進城嗎?”
聽見了門口的說話聲,一個村婦從屋裡出了來,好奇的看着鬱琬白二人,膽小的拽了拽鋤草漢子的衣裳:“相公,這兩個人是誰?”
漢子微微安慰了兩句:“你別怕。娘子,他們是問路的。”
轉過了身子,漢子給他們指了指路:“順着這條路,再往前走個十里左右。再往回拐,順着右手邊的小路走上一段,碰到一顆大柳樹之後再往左拐,再走上五里左右便可以進城了。”
鬱琬白、夜卿:“……”
瞧了瞧天色,是斷然走不出去,鬱琬白想了想便開口問道:“大哥,我們是路過這裡的,結果迷路了,您瞧,這身上都被雨水打溼了,能不能……在您家借住一晚?”
“這……”漢子打量了打量鬱琬白,又看了看她身後的夜卿問道:“你們二人可是夫妻?”
“我……”鬱琬白正想回絕,身後的夜卿順勢就拉過了她的身子入懷裡:“是啊,我與夫人是新婚,本想着帶她出來看看梨花,卻不想迷了路,叨擾大哥了。”
漢子一笑:“這有啥,今日你們就在這裡住上一夜,待明日我上山打獵,正好帶你們出了這林子。”
“那便有勞大哥了。”
小戶人家也沒那麼多房子。鬱琬白和夜卿只好睡在偏屋的小牀上,窄窄的只夠一個人趟,村婦撓了撓頭道:“俺們這裡沒那麼大的牀,反正你們也是夫妻,就擠擠湊合湊合吧。”
夜卿自然是巴不得的,供着手就將村婦送了出去,一轉身,就看見鬱琬白坐在牀上。一臉防備的看着他:“我睡牀!你睡地!”
看了看她腳下的地面,溼噠噠的能擠出水來,夜卿可憐巴巴的問:“娘子當真讓爲夫的睡地上?”
鬱琬白小臉一紅:“誰是你娘子?!你別胡說八道!”
“剛纔在那大哥面前,你明明承認了是我娘子,休得不認賬!”
既然已經耍了無賴,索性就耍到底,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要攬着這人,幸好門口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先生,先生?俺瞧着你和你娘子的衣裳都溼了,俺就找來了俺和俺娘子的衣裳,你別嫌隙髒。先換了吧。”
夜卿急忙開了門,謝過了漢子:“大哥,哪裡嫌髒,我們巴不得穿呢。”
“那就好,那就好,”大漢笑了笑:“俺們都是寅時去打獵,有些早,俺給你們提個醒,明日俺再來叫你們。”
“好。”
知道了明天就能出去這鬼地方,鬱琬白也鬆了一口氣,看了看四周僅有的一張小牀,家徒四壁也不過如此。可看着漢子和村婦之間那相濡以沫的感情,怕是宮裡奢華無比的他們都不及半分之一。
看着她暗淡的目光,夜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娘子,在想什麼?”
沒聽到他的稱呼,鬱琬白愣愣的回覆道:“我在想,他們該是何等的不幸,又是何等的幸福。”
正換衣服的夜卿手微微頓了頓,隨即理解了她的話,伸手將粗布衣裳遞了過去道:“換了吧,宮袍溼着穿總是會風寒,我去外頭給你倒點熱水。”
看着夜卿一身粗布的衣裳退出了門,鬱琬白心裡悶悶的,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一輩子待在這裡不出去,沒有皇上,沒有鬱氏。只有她和他,安安穩穩的過這一世。
是夜。
鬱琬白還是沒能狠下心來真的讓夜卿睡地上,兩個人擠在一張小小的牀榻上,近的彼此的呼吸都聽的真真切切的,她問:“明日……我們真的就出去了麼?”
夜卿點了點頭:“怎麼?捨不得?”
鬱琬白翻了個白眼,扭捏的翻了個身背對着他:“沒有,我是嫌過的太慢了!”
夜卿輕笑一聲沒有回覆她,在這靜的可以聽見彼此呼吸聲的深夜,能這樣安靜的抱着她,已經是很幸福了。
第二天大漢咚咚的敲門,帶來的一個讓鬱琬白聽後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的,卻讓夜卿聽後無比心喜的消息。
“先生。你們怕是出不去了,這深山起了大霧,以我多年打獵的經驗來看,這霧氣怕是要持續個三五天,大霧裡誰都出不去,就算是再有經驗的獵戶,都會在這片林子裡迷失方向。”
鬱琬白一愣,不解的看向夜卿,後者表現的很驚愕:“難道沒什麼別的辦法?”
大漢搖了搖頭:“沒有,通常大霧的天氣,我們都是足不出戶的。”
夜卿回眸看了看身後的鬱琬白,這可怎麼是好?
其實,拋去了各種各樣的身份和頭銜,他們二人,應該是能相處的很愉快吧?
下一更,14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