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帝都的大街小巷都掛上了紅燈籠,洋溢着歡喜的氣氛,唯獨李府一片寂靜。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從大廳裡傳來,聽得站在門外的家奴猛地一震。
“老宋頭你進去勸勸吧,小姐才三歲啊,哪裡經得起家法?”宋婆站在一旁已經心疼得泛起了淚水,“小姐一歲喪母已經我見猶憐,怎麼還要遭這個罪啊!”
“二夫人還在裡面呢,哪裡輪得到你我說話?好好待着!”老宋頭雖然於心不忍,但是也只能在門外候着,不敢僭越。
“你知不知錯!”李府當家李尚嚴厲的一聲大吼響徹整個大廳。
宋婆期期艾艾地抹了抹眼淚,悄悄擡起頭來看到了李府的大小姐:李夕臥。
“女兒不知錯在何處!”她幼小的身體跪在正中央,僵硬的背挺得筆直,而穿在身上的錦緞棉襖已經被木板打出了一條印子。
宋婆不忍心再看,連忙別過頭去又抹了抹眼角。
“你還不知道錯在哪裡?這夜明珠不是你打碎的嗎?”李尚的聲音越發大,宛如一陣雷霆響過,整耳欲聾。
“父親大人還請明鑑!此事與我無關!與其對我嚴加拷問,不如問問哥哥!”她不卑不亢,小小的身體彷彿蘊藏着巨大的能量,倔強地一動不動。
“老爺,您可別聽着小丫頭胡說啊!”元氏見到李尚的目光投向自己便連忙把五歲大的李朝齊藏到了背後,“這丫頭向來古靈精怪,哪裡有一句話能當真?”
“我聰明怪我咯?”李夕臥語出驚人,惹得李尚更是氣憤。
“你還敢頂嘴!”他舉起手裡的木板又要打下去,宋婆已經忍不住,顧不得禮儀連忙奔向大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將李夕臥抱在了懷裡。
“老爺,您就饒了小姐吧!這是您的嫡女啊!大夫人是您的結髮夫妻,若是泉下有知豈不是要淚流成河?小姐從不說謊,您就別打了吧。這細皮嫩肉的,又是女孩子,若是
日後留了傷疤,還……還怎麼嫁人啊!”宋婆一把鼻涕一把淚緊緊抱着李夕臥不鬆手。
當全身置於溫暖的懷抱時,李夕臥才感受到了背部傳來的疼痛。
三年,從她穿越成嬰兒到現在的總角之年,無時無刻不受到元氏的欺壓和打罵。這半年來更是變本加厲,小到一頓飯都要被元氏嘰嘰歪歪指桑罵槐說半個時辰!
“宋婆放開她!”李尚大怒,一腳踢向李夕臥!
宋婆連忙抱住李夕臥撲倒在地生生捱了這一腳,迸發出一聲痛苦的喊叫聲。
“宋婆婆!”李夕臥驚愕地瞪了眼,盯着宋婆痛苦的表情,眼裡流下淚來,隨即猛地站起來怒視李尚,“你這個老頭哪裡有資格爲人父?我母親屍骨未寒就被你以莫須有的罪名隨意下葬,更是在族譜上劃掉了她的名字!你有什麼資格去傷害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大膽!”李尚一聲大喝,拿起手裡的戒尺猛地打在李夕臥的臉上,“就憑她生了你這個怪胎!”
李夕臥只覺左臉火燒火燎的痛,然而這些皮肉之苦卻敵不過心裡的怨恨,“怪胎?我出生之日帶來帝都五百六十年的第一場冬雪,第二年帝國便大勝濱海戰役!這叫天降祥瑞!你擦亮你的狗眼看看!我的眼睛不過是多了一層深藍色的光暈而已,與常人又有什麼異樣?這叫天然美瞳,你個見識淺薄的人怎麼可能會懂!”
“你真是要造反了!給我跪下!”李尚氣得吹鬍子瞪眼,一把提起李夕臥的後頸猛地摔到地上,“跟你那個卑賤的母親一樣倔強!”
“唔……哈哈哈……”她擰了擰眉頭,痛得悶哼一聲卻又連連大笑,“我那卑賤的母親?再卑賤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比那小妾高貴多了!”
“你!你個死丫頭片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元氏大怒,挽着衣袖就上前抓住了李夕臥的臉頰。
忽然,一粒石子破空而來,精準地打在元氏的穴道上,瞬間僵硬在原地
無法動彈。
“哼。”李夕臥冷哼一聲,淡定自若地用雙手掰開元氏的手指,從她的魔爪下逃出來扶起一旁的宋婆坐在旁邊,這才擡眼望向門外。
只見一名玄衣男子從天而降,面上帶着的黑色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
“什麼人!”李尚一個轉身,提起木架上的劍便衝了上去。
沒有想象之中的刀光劍影,不過只一招,李夕臥甚至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就見李尚已經倒地,脖頸上被利器劃出一條血痕,可是她卻沒看到玄衣男子手裡有武器。
“李副將可聽說過逍遙谷?”玄衣男子站在一側,手裡拿着一塊令牌,“谷主看上了這位小姑娘,有意收爲關門弟子,還請李副將放行。”
“可是江湖傳聞中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逍遙谷?”李尚見玄衣男子知道自己的官職,更提及逍遙谷,嘴上雖然詢問,但是心裡已經深信不疑。
逍遙谷聲名在外,外界卻鮮少有人知道逍遙谷的位置,少數人得知逍遙谷的位置卻從來沒有人走進過逍遙谷。
然而逍遙谷的人卻散落在整個帝國的大街小巷,正所謂大隱隱於市說的便是這個道理。
“自然。”玄衣男子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李夕臥身上,“作爲回報,逍遙谷會保李副將在五年之內成爲大將軍,十年之內升爲定國大元帥官居一品。”
“官居一品!”李尚大驚失色,“我……我這樣的平民也能成爲大元帥嗎?”
帝國裡的一品官員全是皇親國戚,根本不可能落在他這個寒門子弟上。如果玄衣男子說的話能成真,那可是天大的富貴啊!
“當然,這個世界上沒有逍遙谷辦不到的事情。”玄衣男子說完之後走到李夕臥身邊,蹲下來耐心地看着她問道,“你願意跟我去逍遙谷學藝嗎?”
“學藝?那這種技藝能取人首級於千里之外嗎?”李夕臥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問道,讓玄衣男子微微一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