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仍然緊緊閉着雙眼,沒有回答夕臥的問題。
夕臥收回目光,頓覺疲憊,索性便離開了李尚的房間準備去看看元氏,一出門就撞見了風風火火趕來的阿顏。
“小姐,小姐,不好了!大廳裡有四位凶神惡煞的軍人,吵着要見老爺!宋管家已經按照您的意思攔下來了,但是他們氣沖沖的,恐怕管家攔不住。”
夕臥冷笑一聲,“喲,消息傳得挺快的。阿顏,你去把我今日在廚房熬的玫瑰露端過來,我先去前院看看。”
“好的,小姐,您可得小心點啊,那些人凶神惡煞的,看起來非常可怕。”阿顏擔憂地叮囑了夕臥一句,便轉身向廚房跑去。
此時的元帥府前院,四位副將正侯在大廳,和老宋頭對峙着。
“各位將軍,安寧公主吩咐了奴才,大將軍需要靜養,不宜與外界多接觸。”面對這麼多彪悍的將軍,老宋頭冷汗淋淋。
“你這是何意?”帶頭的劉將軍站出來一手指着管家,質問道。他跟隨李尚十年,是四位副將中資歷最老的一位,風頭正勁。
“奴才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各位將軍諒解。”老宋頭面對劉將軍的質問,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劉將軍怒不可言,緊繃着的拳頭猛地一下捶打茶几,把茶几砸出了一個大洞,憤懣地說道:“我等跟隨大將軍少的三四年,多的達到十年,數年馳騁沙場,出生入死。如今,你一句‘不宜與外界接觸’就把我們拒之門外,這是什麼道理!”
老宋頭冷汗淋漓,擡起手背,費力地擦着汗水。他哪裡見過這樣大的架勢,四位身形彪悍的將軍把他團團圍住,恐懼讓他哆哆嗦嗦,說話也變得口吃,“各……各位將軍,此事還……還是等公主回來再定奪吧。”
“這事豈容一個黃毛丫頭來定奪!我等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時候,她還在襁褓裡吃奶呢!”劉將軍傲慢地開口,揚起的頭剛偏向門口就看到門外的僕人已經恭敬地跪在了兩邊,而中間,李夕臥正走來。
“敢問劉將軍,皇上的年齡也在將軍之下,是
否皇上定奪的事情也該由將軍來定奪呢?”夕臥走到屋內停下,漠然地開口問道。
劉將軍聽見此話,猶如啞巴吃黃連,啞口無言了,被一個小丫頭將了一軍,卻不知道從何處反擊。
“各位將軍都是長輩,還請就座,夕臥就站在這裡與各位長輩說話了。”夕臥淡笑着望着劉將軍,那笑容卻讓劉將軍打了個寒顫。
好冷冽的目光啊,就連見慣了生死的沙場老將也被她的目光所震懾。
“我等官位不及安寧公主,公主殿下理應上座,我等不敢造次。”一旁的左懷語將軍面對夕臥的超強氣場,鎮定自若的開口。
他今年不過二十七八歲,自古英雄出少年,年紀輕輕就坐上了五大副將的位置。
他之前與夕臥見過幾次,欣賞其從容不迫堅韌不拔的性子,本就有意與之交好,不曾想還沒來得及搞好關係,就被其他三人拖到了元帥府興師問罪,不知道以後還能否得到她的青睞。
“左將軍也來了啊,那夕臥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坐在上座,看着站立在房中的各位將軍,幽然地開口,“各位將軍請坐,不必多禮。”
“謝公主殿下賜座。”四位鐵錚錚的男子漢齊聲說話,氣吞山河。夕臥心裡冷笑,想用這種低級的聲音和氣勢來嚇倒我?真是天真得厲害。
夕臥看着各位將軍全部入座後才說道:“不瞞各位將軍,家父確實病重,但並不是各位將軍想象的那麼嚴重。”
“怎麼不嚴重?”劉將軍聞言瞪了夕臥一眼,眼眸裡盡是嘲諷之意,“御醫和巫醫都沒有法子,難道你還能起死回生不成?”
夕臥面對劉將軍的囂張言論並沒有生氣,笑道:“巫醫與御醫沒有法子,那是因爲太醫院沒有救治父親所需的藥材。唯有找到藥材,才能救治父親。”
“既然能治,那爲何遲遲不見公主派人去尋藥?”劉將軍直接質問夕臥,眼睛氣得通紅,絡腮鬍子跟着面部肌肉抖動,看得夕臥不想再看第二眼。
“要治家父的病還得找到冰雪紫蓮,這冰雪紫蓮長在雙
棲山的山溝裡,豈是輕易就能拿到的?”夕臥淡淡地掃視了一眼在場的將士,“這冰雪紫蓮只要一離開雙棲山就會在一個時辰內枯竭而死,而這死去的冰雪紫蓮也就沒有任何用處了。”
四位將軍聽後心都沉到了谷底。冰雪紫蓮他們都聽說過,那是十年一開花的上古神花,整個蒼乾帝國只有雙棲山的山溝才適其生長。山溝裡最容易被雪掩埋,或者被冰水侵蝕,所以冰雪紫蓮存活下來的機率就更小。
傳說,食冰雪紫蓮一花瓣就可提升功力五十年,而食一朵冰雪紫蓮就可榮登仙界。代代都有進雙棲山尋找冰雪紫蓮的人,而這些人都是有去無還,漸漸地,冰雪紫蓮絕世已有六百年了。
“公主可有其他方法救將軍?”左將軍問道。
“沒有。”夕臥端起茶杯,遮住了臉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她倒是要看看這些自稱忠心耿耿的人,有幾個是願意去尋藥的。
“公主何不出重賞尋找願意去尋藥的人?”劉將軍粗獷的聲音傳入了夕臥的耳朵。
“劉將軍此言差矣。”夕臥放下手中的茶,暗自笑了笑,“衆人皆知這冰雪紫蓮是千金難買的寶物,尋藥之人可以花重金聘,但是你能保證這些人找到藥後會獻給我父親嗎?我看還得找效忠我父親的人去尋藥。”
四位將軍聽了夕臥的話,皆是讚許地點了點頭。
“還請劉將軍屈尊貴架,爲我父尋藥,夕臥現在信得過的就只有劉將軍您了。”夕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跪在鎮南將軍面前,而後佯作傷心地說道:“無奈夕臥是一介女流,兄長才過世,父親就病重,這偌大的一個元帥府,就全靠我一個小女子撐着,若不是因爲府內沒有主事之人,我定當親自去雙棲山爲父親尋藥。”說完還用手帕捂着臉,輕輕抽泣起來。
果不其然,這些征戰沙場的男子漢最見不得的就是女人家哭,而且從夕臥進門開始,大家就知道夕臥是不喜劉將軍的,這下夕臥說得句句在理,若不推選劉將軍去,恐怕下一個不知道會落到誰身上。這些將軍怕惹火上身,馬上說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