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幸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有人奢望家財萬貫,有人試圖揚名立萬。也有人追求內心安然,不懼每日粗茶淡飯。
對林楓筠來說,幸福就是父母健在,家人平安。
如果每天能守着自己心愛的人醒來,給他做上一頓簡單而溫馨的早餐,那就再幸福不過了。
她不明白,爲何所求不多,上天偏偏對自己如此爲難。
明明看似觸手可得的幸福,卻始終不能如願,她一度懷疑自己想要的幸福是不是太過奢侈!
這世間就是如此的諷刺,人越是想要什麼,就越是求而不得。
社會的壓力,親情的羈絆,讓林楓筠不得不考慮現實問題,或許這就是她爲何答應來相親的原因。
可終究是自己騙了自己,根本沒辦法進入相親的狀態。
因爲她的心很小,已經住下了一個新的影子,再也裝不下其他的人了。
原本馬涼急匆匆趕來阻止她相親,自己心裡還頗爲感動。可他隨後說出的話,又讓她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這是又要放手了麼,爲何就不能有個男人爲她也奮不顧身一次。
可馬涼就連努力挽回的舉動都沒有,看上去十分平淡,這纔是讓她最傷心的地方。
只要他開口,哪怕有很多現實的困難,林楓筠也願意去面對。
要不是從馬涼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糾結不捨和遺憾惋惜,她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瞎了眼呢。
有一種殘忍,就是在不對的時間,遇見了對的人。
林楓筠只能把一切都歸結於此,說是找藉口也好,說是逃避也罷,總之就是不想承認自己所愛非人。
因爲她再無法接受之前的種種都是假的,也不願去面對無情的現實,那會讓她崩潰的。
就當她傻好了,誰讓她本就是一個喜歡自己騙自己的人呢。
聽着林楓筠傷心控訴,馬涼也很是無奈。
不是他無情或是真那麼大度想放手,而是對方剛從情傷中走出來,又讓她陷入另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中去,有些過於殘忍了。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不可能對所有人都是同一種態度對待。
他對顏冰能隨意,是因爲冰美人姐姐已經是過來人了,而且性格果決有主見,和其在一起沒有那麼大的責任壓力。
可林楓筠不同,這樣一個簡單的小女人,可能一個不小心又會把她傷得很深,這是馬涼不忍看見的情形。
尤其是對她越瞭解,就越知道她最想要什麼。只能說那看似最簡單的幸福,自己完全給不了。
所以儘管心裡喜歡,他也只能尊重對方的決定。
男人雖說免不了花心,但至少在渣男和情聖之間,馬涼寧願選擇做後者。
看着林楓筠臉上的痛苦表情,他只能柔聲勸道:“人總是容易困頓於一時,等過段時間再看,會發現也不過如此。
遵從自己的內心比什麼都重要,不管你如何選擇,我都是希望你快樂的。
如果人不快樂,其它的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倒是說得輕鬆,可無論我怎麼選,感覺都不會快樂,否則我又何至於如此糾結呢。”林楓筠白了他一眼,憤憤不平地說道。
馬涼理虧地回道:“那就索性不去想,過一天是一天。
我就是這麼做的,與其痛苦糾結,不如及時行樂,反正想得再多也改變不了什麼,何必呢。”
“站着說話不腰疼,現在左右爲難的人是我。”林楓筠沒好氣地埋怨道。
眼前的小男生雖然遠比同齡人成熟,但還是不能理解她的難處。
一邊是年齡差距帶來的非正常感情關係,一邊是父母殷切期望帶來的巨大壓力。
再加上現在的一切和自己本心所想的生活相去甚遠,未來也是捉摸不定,多重困擾之下,讓她快要窒息,感覺看不到任何希望。
馬涼聽完,長嘆了口氣道:“唉,我知道你不容易。走吧,現在就給你排憂解難去。”
“去哪?”林楓筠很是不解地問道。
馬涼苦笑着說道:“去你家看看伯父伯母啊!好容易來一趟姑蘇,總該上門看望他們一下吧。”
“什麼.?”林楓筠都愣了,完全沒有想到他竟會做出這般舉動。
就要見家長了嗎,說實話她自己這會兒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可是馬涼的提議,又讓她莫名有些激動和欣喜。雖然仍不免會忐忑不安,可她並沒有阻止。
今天相親失敗,回家還不知道該如何交代呢。
既然馬涼打算去看望她父母,就讓這傢伙去面對吧。那些現實逃不過的頭疼事兒,本就不應該她一個人承擔纔是。
馬涼開着車,順道在商場買了一大堆禮物,在林楓筠的指引下,朝着她家裡開去。
準女婿上門,他也是破天荒頭一回,說實話有點緊張。
更何況他這個女婿,並不是那麼的理直氣壯,這一去見了林楓筠爸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也就十來分鐘,車子就到了地方。
白塔東路,桐芳苑小區。
姑蘇是一個歷史底蘊深厚的城市,尤其以園林美景著稱。
傳承千年的古城區爲了保護歷史建築和古城風貌,很多地方甚至都不允許建高樓大廈,這一點值得很多城市學習。
而林楓筠家所在的小區,就在古城區內。
小區位置極佳,位於古城區北寺塔下、平江路旁、獅子林邊、善耕橋畔,是一個絕佳的居所。
關鍵是緊挨着姑蘇市市立醫院,邊上就是第三中學。
所以桐芳苑小區內,沒少住着醫生和老師。
林楓筠父親就是三中的語文老師,而她母親則是市立醫院康復科的醫生,不過早已經退休在家。
馬涼把車開進了小區,停在了林楓筠家樓下,拎着禮物就隨她往樓上走去。
她家住在三樓,到了門口拿鑰匙直接開門。
剛一進門就見到客廳里正坐着兩人,看年紀也知道應該是林楓筠的父母沒跑了。
“小筠,你不是相親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回來?”母親蕭虹吃驚地問道。
女兒去相親這麼快回來不說,身後還跟着一位年輕的男子,這完全出乎了兩口子的意料。
林楓筠的父親林爲民也是放下了手中的書本,詫異地看了過來。
林楓筠強裝鎮定,立刻就介紹道:“爸、媽,這是.我以前的學生馬涼,他正好來姑蘇辦事,說是來看望一下你們。”
有些事兒可以瞞着,但她從未欺騙過父母什麼。
所以在介紹的時候只是愣了一下神,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反正後面那些頭疼的事情都交給馬涼去應付,也讓這個傢伙感受一下自己的壓力有多大。
“伯父、伯母,新年好!”馬涼也有些拘謹地拜了個晚年,順手就把禮物遞了過去。
“小馬對吧,歡迎歡迎,快請坐!”蕭虹當即就起身招呼道,“你這孩子來就來,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我們家小筠和他爸一樣,從不收學生的禮物。
一會兒記得都拿回去,還是送給自己的家人吧。”
雖然對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學生很不理解,但一向注重禮節的簫醫生還是熱情接待起來。
別看是重生大佬,可這種場面馬涼是真沒經歷過。
況且他的身份也不尷不尬的,都不知道該怎麼打開話匣子,和林楓筠的父母交流。
“小馬,你現在大幾了?”林爲民看了看馬涼年輕的臉,不由地好奇問道。
馬涼老老實實地回答:“伯父,我剛上大一。”
“大一?”林爲民驚呼了一聲,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別看林父只是個語文老師,可年紀擺在這裡,加上博覽羣書,對於人性自然是瞭解地十分透徹。
剛上大一的學生,怎麼可能和女兒熟悉到要來拜訪他們的地步。
這裡面準有什麼貓膩,兩口子飛速對視了一眼,瞬間就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
有問題,大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