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怎麼會有我孃的東西?”
稚嫩的童聲打斷了所有的氣氛,裴南瑾下意識的擡起頭,因此忽視了白芍一瞬間的僵硬。
順着瑾寶手指的方向,裴南瑾一眼便看到了盧掌櫃手中的物件,幾乎是下意識的走上前從他手中奪過,猛地擡起頭,眼中帶着咄咄逼人的凌厲,“這個是誰給你的?”
盧掌櫃完全傻眼了,他沒想到高高在上神一般存在的少主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等到他好不容易回過神的時候才感覺到情況不對,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將之前的事情說出來,“那是……”
“我正要說呢,這令牌是一位公子落下的!”白芍搶先一步開口,也成功的阻截了盧掌櫃的話語,它她說的風輕雲淡,可是袖子下的手卻緊緊的捏成了拳頭,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瑾哥哥知道那個女人曾經來過這裡。
“該死的女人!”很顯然,裴南瑾對她的話毫不懷疑,他真的以爲果果將他的信物送給了外面的野男人,一時間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裴南瑾不懷疑並不代表瑾寶也不懷疑,一雙清亮的祖母綠色瞳眸掃過大堂,不遠處的杯盤狼藉更加確定了他的懷疑,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指了過去,“我娘真的沒有來過嗎,可是爲什麼這些全是她最愛吃的東西!”
瑾寶的話讓裴南瑾愣了一下,當看到那狼藉的一片,腦海中似乎閃過什麼,他只不過是太相信白芍了,冷靜下來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勁。
皺眉看了一眼白芍。自然沒有忽視掉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目光一瞬間變得森冷,轉而對一旁莫名其妙的盧掌櫃喝到,“這信物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
從走出客棧果果便沒有再看口說一句話,這倒是完全的出乎榆陽的意料之外,看着悶不吭聲走在前方的小王妃,他總覺得心裡有些怪怪的。可是卻說不上來是哪裡怪了。
或許是感覺到榆陽沒有跟上自己的步伐。果果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一臉怪異的剛好對他眼中的若有所思撞到一起,撇了撇嘴。不無鬱悶的在附近找了一塊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同時不忘伸手招呼榆陽坐下。
“她是裴狐狸的妹妹!”果果的突然開口讓榆陽有些無所適從,他自是知道她口中的裴狐狸是誰,天下首富裴南瑾的大名早就傳遍天下。可是隻聽說他有個姐姐,什麼時候又多出了個妹妹。
“小王妃。你……”榆陽張嘴似乎想要勸些什麼,可是這一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勸,最後乾脆老老實實的閉嘴,爭當一個最佳的聽客。
“白芍是私生女。是裴狐狸同母異父的妹妹,我雖然不喜歡她,可是她畢竟是裴狐狸的妹妹啊……”
果果一個人看着天空自言自語。說到最後乾脆躺了了下來,一臉愁悶的嚷了起來。“憋死姑奶奶我了,該死的裴狐狸,最好不要出現在姑奶奶的面前,否則姑奶奶我……”
“否則你要怎麼樣?”熟悉的戲謔的嗓音從背後傳來,帶着一絲不容忽視的笑意,果果身子一僵,緩緩的轉過身,不可思議的看着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人,這才發現榆陽不見了,猛地坐了起來,伸出手指指着他,“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哦,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裴南瑾的語氣中帶着不容忽視的笑意,一臉戲謔的慢慢逼近她,最後離她的臉只有一指間的距離才停了下來。
四目相對,近到果果能感覺到他吐出的氣息打在臉上的溫度,裴南瑾雖然一直在笑,可是他的笑容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果果下意識的想要後退離他遠一點,她這一動便打破了沉默,也成功地激起了裴南瑾的怒意,幾乎是出於本能的下意識撲上去,將她整個人都壓在自己的身下。
“怎麼,表妹就如此的不待見我!”裴南瑾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的臉,語氣平淡的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可是果果卻知道他在生氣,這讓她感到很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到底發了哪門子瘋。
想到自己之前在白芍那裡受到的悶氣果果就覺得很不爽,現在罪魁禍首還不知死活的撞到她槍口上,不拿他練練槍還真對不起自己的委曲求全,微微挑眉,一臉不爽的道,“怎麼,你那個寶貝妹妹對你說了我什麼壞話,讓你大半夜的追到這裡?”
聽到她的話,裴南瑾微微一愣,隨即蹙起眉頭,有些不滿的開口,“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將白芍牽扯其中!”
“裴南瑾,你什麼意思?”裴南瑾對於白芍的呵護被果果看在眼中,她這次是真的憤怒了,冷笑着說道,“怎麼,這就捨不得了,知道的說你們是兄妹,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你的小情人呢!”
裴南瑾也是怒了,眼中帶着一絲憤怒,抓住她的胳膊低聲咆哮,“林果果,你夠了,白芍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說她,就算你不喜歡她,也不用這麼侮辱她啊!”
“你說我侮辱她!”果果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像一個大笑話,虧她一直自作多情的以爲自己對於他是個最特別的存在,原來在他的心中,那個白蓮花妹妹遠比自己來得重要。
想通了也就灰心了,伸手將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推開,果果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眼中帶着高高在上的距離感,淡淡的開口道,“我原以爲你會是最懂我的那一個人,現在看來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表妹!”裴南瑾突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恐慌,下意識的出於本能的伸手想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可是卻被她輕巧的躲開。
“裴南瑾,你真的愛我嗎?”果果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眼中帶着讓人恐慌的認真和冷靜。
裴南瑾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臉上的表情慢慢的變的模糊,搖着頭苦笑道:
“你問我愛不愛你,你竟然問我愛不愛你!如果不愛,我又何苦揹着全天下的指責心甘情願的爲你生兒育女;如果不愛,又怎麼會爲了你去接受你那一堆男人;如果不愛,又怎麼會在聽到你的消息的第一時間丟下手中所有事物日夜兼程趕來;你現在竟然問我到底愛不愛……”
“裴狐狸!”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果果心裡並不好過,下意識的伸出手,最終還是放了下來,喃喃道,“可是裴狐狸你知道嗎,你一直當成妹妹的白芍卻並不把你當成哥哥,她喜歡你,她偷偷的愛慕者你啊!”
裴南瑾有些失望的看着她,眼中帶着深深的失望和無奈,“我知道你不喜歡白芍,可是她畢竟是我的妹妹,你怎麼會有這麼齷蹉的想法,你不喜歡她,我可以儘量的不讓她出現在你面前,甚至可以爲了你把她嫁出去,可是,表妹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齷蹉!”果果怒極反笑,“裴南瑾,整個世界恐怕只有你一個人被矇在鼓裡了,也就只有你才相信你那個好妹妹,既然我在你心目中是如此的齷齪,那我也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你,好自爲之吧!”
這一次裴南瑾並沒有阻止她離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他依舊站在原地,就這樣一眼萬年。
綠腰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苦命的打工者,遇到的都是一些毫無人性的奸商,這父子兩沒有一個好人,都想着法子掠奪自己的勞動成功,白天聽大的差遣,到了晚上還要替聽小的使喚,自從遇到這父子兩,他沒有一天安寧。
這不,好不容易忙完手中的事情就被小主子給派去調解家庭矛盾了,他趕到的時候果果早已經離開,只剩下裴南瑾孤單的站在原地。
或許是感覺到了他的靠近,裴南瑾突然回過頭,牛頭不對馬嘴的面無表情的問出一句話,“白芍喜歡我嗎?”
綠腰微微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又接着自言自語,“她說白芍喜歡的人是我,這怎麼可能,我們是親兄妹啊,她怎麼可以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看着自家苦惱的少主,綠腰頭疼不已,他家小主子交給他的這個任務還真不是一般的麻煩啊,白芍對少主的情意他早就看在眼中,好在少主對她並沒有任何意思,他也就裝成什麼都不知道,雖然外面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但是好在少主並不知道,現在倒好,東窗事發了。
這要是別人說的倒還好,關鍵是那個被他家少主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以少主的睿智,只要一但長生了懷疑,這件事就再也瞞不下去了,只要他稍加調查,很快便能發現問題。
綠腰現在不擔心別的,最擔心的就是白芍,說起來他和白芍也是一起長大的,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他之所以一直裝聾作啞也是因爲,白芍雖然喜歡少主,卻從來沒有逾越,可是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