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遷感到背後一陣寒意,涼透心底。
陌君瀾望着他的水瞳,心中泛酸,“既然如此,那你以後就住在這裡了。”
明明心裡清楚地知道他的身份不簡單,他身上的藥以及身手都顯露了他的不平凡,但他還是忍不住要相信他、留下他。
慕倚歆氣得咬牙切齒,然而臉上卻依舊錶現得雲淡風輕。
“你娘如此的待你,那你想必很久沒有好好吃飯了吧?來,我帶你去‘好好’地吃飯。”她將‘好好’二字的語氣咬得極重。
聞言,遷遷彷彿見到洪水猛獸般,如驚弓之鳥地躲到陌君瀾的懷裡,“啊啊啊!這個老女人好恐怖的樣子,我不要跟着她。”
陌君瀾忙將遷遷抱了起來,寵溺地安撫,“好,那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好啊。”遷遷在他的懷裡笑得更歡,完全無視慕倚歆慍怒的視線。
他抱着遷遷走了幾步,旋即頓住,轉身對她魅惑一笑,“要不你還是戴上面紗,免得嚇壞了小傢伙。”
毒舌,慕倚歆第一次發現原來這男子也是這麼毒舌。
她這般的容貌若是嚇壞人,恐怕天下沒有多少人能夠出來見人了。
但經他一提醒,她纔想起自己沒有戴上面紗便出來,不過想到之前他見過自己的模樣也就算了。
“你夫人呢?”遷遷夾着菜不停地往嘴裡塞,臉上似是漫不經心地問。嗯?這味道怎麼那麼像是美食齋的呀?
“我沒有夫人。”陌君瀾微微一笑,寵溺地用手帕幫他擦着嘴上的碎粒。
衆人在一旁看着他的動作,紛紛目瞪口呆,難不成這是莊主與沐姑娘的私生子?別說,還真與莊主長得有幾分相似,而且莊主還這般寵他。那這麼說是沐姑娘母憑子貴?
遷遷咂吧咂吧了一下嘴,“你沒有夫人?那剛剛那個女人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只是我這裡的一個客人。”陌君瀾的手頓了頓,猶豫了一下答道。
遷遷嚼着嘴裡的東西,一臉的狐疑看着他,明顯的不信任,“難不成你和你的客人都會親親麼?”
“咳咳。”他被嗆了一下,沒料到遷遷這般直白。
秦伯站在一旁臉色漲紅,但心裡卻是爲他興奮着。
“你有沒有過其他女人?”他餵了一口牛肉放到‘不可愛’的嘴裡。他可是個有良心的主人,有吃的怎麼會不給‘不可愛’呢?
“除了六年前意外碰過一個女子,沒有其他女人。”不知爲何,他面對眼前的人就是不想騙他。
遷遷的眼瞳咕嚕一轉,六年前?那不就是小星星?不錯不錯,守身如玉。
可是,什麼叫意外?
“爲什麼說是意外?”他滿臉好奇地看着陌君瀾。
“這······”他有些難以啓齒,難不成他要告訴遷遷,他是被強迫的?
“算了,換一個問題。”見他這般模樣,遷遷也沒有追根到底,反正那女子是小星星就行,管他什麼意外不意外,“六年前的那個女子是誰?你愛她嗎?”
對於遷遷的問題,陌君瀾有些無奈,這孩子怎麼就那麼早熟,然而他還是回答了,“她救了我以後就失蹤了。”
對於這個答案遷遷顯然不滿意,他撇了撇嘴看着他,“你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回答。”
“你爲什麼要問這個?”
“我在測試你有沒有資格做我爹爹啊!”他的手拿着一個雞腿咬了一口,理所當然地說。
陌君瀾不由地失笑,“爹爹不能亂認的。不過如果六年前若她有了身孕,如今想必也與你這般大了吧?”
言罷,他似是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遷遷,脫衣服讓我看看。”
他由始至終都以爲遷遷是曦言的孩子,因此一直沒想過他是自己的孩子,如今想想,或許有這個可能。
他不會因爲樣貌相似就說遷遷與自己有血緣關係,而是那種心靈之間的聯繫,一種羈絆,他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錯。
“你你你······大庭廣衆之下你讓我脫衣服?”遷遷捂住自己的衣襟,一副“維護自己貞操”的模樣。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驀地,一道清脆的聲音幽幽傳來。
一大一小擡眸,卻見慕倚歆滿臉狐疑地在他們身上游移。
她的心卻是如在半空中吊着般,她就知道陌君瀾沒有那麼好糊弄,當他知道了遷遷不是陌曦言的孩子時,他就必定會想到自己身上了。
幸好、幸好她來得及阻止。
“我看這小傢伙風塵僕僕來到這裡,如今也吃飽了,該去洗漱一下,換身衣服了。”她噙着一抹淡笑,說出的理由沒有半點不妥。
“我還從不知道你這麼熱心。”陌君瀾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她輕輕一笑,“女人的天性,都喜歡孩子。”見鬼的天性。
“我幫他洗就好,”他站起身子,對着遷遷道,“我們走吧!”
“這種事還是女子比較妥當。”她的眸光銳利地射向遷遷,其中代表的意思也只有他明白。
遷遷瑟縮了一下腦袋,小星星要爆炸了,爲了避免死無全屍,他唯有投降,“我覺得還是漂亮姐姐幫我洗比較好。”
稱呼立即改成漂亮姐姐,態度轉移之快令陌君瀾都有些措手不及。
慕倚歆終於滿意地頷首,“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