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星影似乎在躲避着自己的碰觸,徐娘子就是想要掉眼淚。
“你應該怪我。我不該任你獨自去往周家的。我就應該跟着你一起去的。如果我跟着了,雖不保你一定不會出事,但你身邊有我。我會努力不讓你出事的。對不起,星影。”
聽到徐娘子自責的話,林星影轉過頭抓住了徐娘子的手。說不了話,只能掉眼淚。似乎未來幾天,她只能用眼淚來表達她的情感了。
“別哭了。是那些賊人,是她們合夥想要害你。所發生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錯,都不是你自願的。你的舌頭傷得很重,大夫來看過了,都束手無策。說就算是治好了,以後說話也會受影響的。而且大夫說不是一次咬成那樣的。所以星影你不要再自責了。”
說話受影響?那不就是以後說不了話了。罷了,說不了就說不了吧。
林星影已經確定自己不會在乎能不能再說話了。現在的她可以用千瘡百孔來形容,無論是身還是心。君無言避開了也好,她再見他也是無宜,見了面也只剩尷尬。至於君無情,她更是不敢去想起。
對着徐娘子勉強露出個笑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爲自己擔心。
只是看到她這個樣子,只會讓徐娘子更加的傷心,卻也不敢再在她面前哭了,而是側過臉去,不讓她看到。用帕子擦了擦淚,徐娘子想起了晾在一邊的藥。
這藥是君無言留下的,但是徐娘子知道這時不能提君無言,所以乾脆扯了個謊。
“這是大夫開出的藥方,是讓你舌頭上的傷儘快好起來的良藥。”
徐娘子知道林星影是最討厭喝藥的,本來還想再多費幾句脣舌的,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林星影竟然都不用她多說,就從牀上坐起身接過藥碗,毫不猶豫的喝下去。
藥汁再苦,也苦不過她現在的心。
坐起來的林星影才真切意識到,雙腿根部的疼痛,可見昨夜的瘋狂。現在感覺到,只是讓她更加難堪。
說不了話,就對着徐娘子點頭,示意她可以離開了。徐娘子知她現在心還在亂着,所以很體諒她。
“我也搬回來了,人就在隔壁,有事可以找我。”說完,端着藥碗離開了。
慢慢的夜幕降臨,林星影沒有睡意,躺在牀上。直到她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慢慢起身,從櫃子裡拿出了方纔準備好的包袱,包袱裡是幾件衣服還有些細碎的銀錢。
沒錯,她打算離開,打算獨自一人離開。沒有想過要去哪裡,只是想要離開。再說了,去哪裡也是一樣,去哪裡她都不認識,所以無所謂去哪裡了。
只是才提着包袱走出房門,就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想要一走了之嗎?不再見我也不再見他?你以爲這樣就雁過無痕,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一連串的反問,讓林星影不得不停住了腳步。她就該知道,君無言只是避開了她,卻不代表着人不在她身邊。
正想要說什麼,忽然門外一聲馬嘶,緊接着一個身影衝進了院落。
“星影!”
什麼樣的情景會讓人覺得死的心都有,現在就是了。林星影現在就有這種感覺。如果只早一天,也許來的這個人會讓她覺得欣喜若狂,可是隻晚了一天,就完全物是人非了。
“星影!”
這一次的喊聲過後,人已經來到了近前。林星影卻不敢擡頭看他,手裡緊緊抓着那個包袱。
君無情身上還帶着風塵僕僕的味道,就一下子抱住了林星影。他抱得好用力,可是林星影卻像是個木頭人一樣,站在那裡。愣愣地呆呆地,唯一有反應的就是流下的淚水。
“星影,你怎麼不說話?你是怎麼了?”
君無情自然感覺到了林星影的不對勁,而他也終於注意到她手中還提着包袱。
“你這是要去哪裡?說話啊,爲什麼不說話?”
“她舌頭傷到了,說不了話!”
“我沒有問你,我在問她!”
君無言在旁邊插了一句嘴,就立刻引得君無情的強烈反彈。君無情對着君無言吼過之後,就轉過頭緊緊抓住林星影的雙臂。
“你受傷了。怎麼傷的?哦,對對,你受了傷,不能說話。只是你這又是要怎麼樣,要去哪裡?”君無情看了一眼林星影身後的君無言,臉上頓時露出了受傷的神情。“你要離開?和他一起離開?”
君無情的受傷神情感染到了林星影。她站在那裡,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要面對如此兩難的局面。
此時此刻她慶幸她說不了話,因爲如果她可以說話,一定會被君無情逼問的。她不認爲在君無情的逼問之下,她還可以堅持下去。而如今,她只需擺出樣子來就可以了。於是她擡起手慢慢拉下君無情抓住自己手臂的手。
林星影的動作,讓君無情滿臉的震驚。他的心在亂跳着,隱隱感覺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他不可能能接受。就這樣,他眼睜睜地看着林星影轉過身慢慢走到君無言的身邊,手拉住了君無言的袖子。
啊!
君無情大喊了一聲,整個人就對着君無言衝了過來,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君無言的臉上。
君無言沒有躲避,沒有還手,而且還很自然地把林星影撥到身後護着。
“星影,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才離開不過月餘啊?你的心就向着他了嗎?”
林星影無法說話,就算是可以說,她也回答不出。她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但是也只能這樣選擇,讓君無情恨她吧。過不了多久,她也會離開君無言,然後孤身一人,了無牽掛。
會沒有牽掛嗎?她不知道,因爲她明白,當她離開時,就已經沒有了心。沒有了心,又如何知道是否心中還會有沒有牽掛。
“我會帶她離開,從此再不出現在你面前,你就只當今生沒有遇到過我們。”
君無言不相信就憑昨夜發生的事情,就會讓林星影想要和他在一起,所以現在的情形很容易解釋。不過他選擇承受。
“我不準,不許!不管發生了什麼,她都是我的!你休想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君無情咆哮着,憤怒之火整個佔據着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