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巧不成書,多年的兄弟默契讓君無情不需要明着去問君無求,便已經猜到他是故意而爲。心中不免也生出幾分得意,滿意於剛纔大軍入城時的那般氣勢,只看那扎羅布王子的表情,就讓君無情心中開心不已了。
離國初建,異國番邦無不虎視眈眈,此番無求歸國帶來的扎羅布王子所屬國家,其實也是其中之一。不知無求用了什麼方法竟然使得他們如此重視,以王子帶使團來賀,於情於理都該付出應有的重視。
但是重視歸重視,如何做得不卑不亢,該有的禮數不能差了,可是該揚威之處也要揚得恰到好處。
剛纔王城下萬民齊呼萬歲一點,就讓君無情十分的受用,倒不是說他有多麼好大喜功,喜歡被百姓這樣跪拜。實在是隻這一點就震撼得鄰邦王子變了顏色,這纔是君無情最喜歡看到的。
一路當先向前走着,此時文武百官早已候在兩列,當君無情帶着君無求君無言還有那位扎羅布王子走過時,便紛紛下拜,口呼萬歲。就這樣,又一次讓扎羅布對離國治國之嚴不容小覷。
他們一路向前,之後跪拜過的官員就會隨着他們身後向前走。就這樣,一直到進入正殿,也就是每日朝會之所。
終於來到正殿之上,君無情緩緩步上臺階,在龍椅上就座,這時官員們又一次跪拜,山呼萬歲。而這一次,扎羅布王子似乎已經被這種氛圍所同化,不加思索地也跪在地上,同離國官員一起拜見君無情。
直到這時,君無情又一次同弟弟君無求交換了眼神。他們兄弟二人的目的達到了。
“國君尊下,我扎羅布謹代表我王向國君祝賀壽辰,此次我王要我帶來了給國君的諸多賀禮,禮單在此。”
扎羅布這一路上跟着君無求行軍,一路行來,看到的是軍紀嚴明,以親王之尊親自領兵,卻是全無半點架子,與兵士吃在一處,只是住的稍好一些,住在單獨的帳篷之中,也只是比兵士所住帳篷稍大一點而已。
行軍紮營也不會進城擾民,更是不會受當地官員的宴請,只這一點,就令扎羅布心生佩服。這一路上,扎羅布已經把君無求當做是朋友了。
如今高高坐在上面的這個人是君無求的兄長。有如此兄弟之人,想必品行也是上佳的,所以扎羅布與君無情說話時,不光是因爲他是國君而敬畏着,更多的是因爲君無求的原因。
這一次不是君無情身邊太監接過禮單,而是由君無求接過,並大聲當着衆人的名朗讀起來。
“手工織毯十卷,上等毛皮五十張,宮廷擺施琉璃製品五十件,宮廷樂師舞伎二十名……”
君無情開始聽着禮單上的物品名稱時,還面無表情,只是在突然聽到舞伎二字時心裡一動,終於君無求全部唸完,這才交給了太監呈於君無情驗看。
君無情從太監手中舉着的禮單上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那一項,不是他聽錯,而是這位王子真的送來大活人給他。這一項後面還有細項,其中樂師八名,舞伎十二名。
“扎羅布王子,貴國君主的盛情朕心領了,一應東西朕且收下,只是這樂師和舞伎,離國已有,還請王子在壽典過後,離開離國時再帶回去吧!”
送人給他,表面上是爲賀壽所用,實則還不是以美誘之,留下便是眼線。不論是他留下,又或是賞賜官員,都是禍害,還不如早些拒絕,由這鄰邦王子再領回去。
這本是雙方心照不宣的事情,見君無情拒絕,扎羅布可心慌了。此次前來,一是爲了表示兩國之間從此和平友好,二也確實有打算留下眼線在離國的意思。初衷倒也沒想真的如何,因爲送來這樣的人,離國衆人也不是傻子,怎麼會不明白。所以多半被收下,也是隻供玩樂,不可能讓這些人接觸到什麼要緊的信息。
但是話雖這樣講,收下總要比被退回的好,所以扎羅布是說什麼也不想再把人帶回去的。
“君主尊下,這二十名樂師舞伎實在是我王爲了君主的壽典而命人精心挑選挑選而出的,扎羅布也不強求尊下留下,只請尊下與貴國衆官員們看過他們的表演之後再做決定。”
扎羅布說出這些時,可謂是胸有成竹。他可是對他帶來的這二十人充滿着信心,且不說那些樂師了,只說那十二個舞伎。他相信,只要是男人,看到她們,不會不想要留下她們的。關於這一點,他非常確信。尤其是她。
想到心中的那抹倩影,扎羅布心中有些黯然。如果可以,他好希望她可以不用來離國,只是放眼國內,卻也只有她出衆的外貌出衆的技藝,纔可以完成任務,刺探的任務。可是要犧牲她,扎羅布心中好不捨。
一方面絕對自信她可以吸引到離國君主的目光,而另一方面,扎羅布卻又在心中小小希望他可以把她完好的帶回去。
“扎羅布王子的意思是貴國的樂師和舞伎技藝要勝於我離國麼?”
聽到官員中有人不冷不熱的丟出這麼一句,君無情和君無求不禁心中無奈,他們忘記了小弟在呢。扎羅布的話恐怕已經惹得小弟不滿了,只希望他的毒舌不要爲兩國交好多生出事端來纔好。
“不不,扎羅布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小王此次帶來的舞伎中有一人,堪稱我國之瑰寶,如果不是爲了賀君主尊下壽辰,我王是絕不會忍痛割愛的。”嘴上雖然在否定,可是言語之間透露出的意味可是挑釁十足。
他的這一番話,讓君無情和君無求忍不住對看了一眼,已經猜出他們的小弟會做出何種反應了。
“扎羅布王子,要打賭麼?你說你帶來的人中有貴國的瑰寶,又豈知我離國沒有這樣的人物?當然了,這也要看尊下是否肯割愛了。”
君無言乾脆直接將皮球踢向了君無情,一句話就使得君無情的表情變了。他當然知道小弟所說的人是誰,只是她才大病初癒,身體還沒有養好,他怎麼會讓她在衆人面前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