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影,你還沒有弄明白麼?沒有什麼一王兩後,我曾經說過這一生我只有一位王后,那便是你,從來沒有改變過也沒有動搖過。”
君無情說這話的時候,表情誠懇,眼神真摯。他在用前所未有的認真的語氣在暗示林星影。可是林星影現在腦子正亂着,又被他這樣的注視着,所以一時沒有從他那再清楚不過的暗示中轉過彎來。
“可是,蘭嫺小姐已經是你的王后了。”
“唉,我的星影啊!”君無情一下子將林星影緊緊抱在懷裡。“你如此聰明怎麼就想不明白,盧蘭嫺也好,林星影也好,甚至是朝雲也好,這些都只是個名字而已,關鍵還是在於,真正能站在我身邊的女子從來也只能是你。”
林星影聽愣了。她很快就明白過來所有的一切,她掙扎着從君無情的懷中出來,擡着頭望着他。
“你的意思是說請的蘭嫺小姐代替的我?這怎麼可以?”
“怎麼就不可以?他們天天吵嚷着讓我立後,我立了便是。只是委屈你,不能用你真正的名字了。”
林星影聽完連忙搖頭:“不委屈,怎麼會是我委屈?倒是蘭嫺小姐她委屈了。可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林星影就是覺得關於這立後一事,絕不是這麼的簡單,總覺得這中間還有什麼問題在的。
君無情又一次把林星影拉進自己懷中。
“別掙扎,讓我抱着你。星影,你可知你是有多麼的無情和殘忍嗎?”
這一次林星影沒掙扎,沒反駁,安靜的待在君無情的懷中,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等着他給她答案。她知道他這樣說不是在問她,而是在告訴她,她做了錯誤的選擇。
“在宮中的時候,你總是在埋怨我沒有給你封誥,之後在臨江的時候,你也總是假裝不經意的提起。我知道這在你心中是塊心病,可在我心中又何嘗不是!星影,不是我爲我自己狡辯,你可知要立我心中唯一的你爲後,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君無情的話終於讓林星影開始反思起來。如果只是普通的立妃,自然是不在乎什麼出身,什麼身份的,皇帝喜歡,給個什麼封誥都可以。只有一個位置卻是要與滿朝文武商量的,那就是王后之位。
這麼說來,他豈不是從一開始就在考慮着給她後位?
“當時,我不知你真實事份,滿朝文武皆認定你前朝郡主的身份,我就一直在想要如何幫你改變個身份。”
聽到這裡,林星影也明白了君無情的無奈,也終於知道當初她錯怪了他。她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像這樣的情況,是一定要再爲她尋個讓別人挑不出毛病的身份的。怪不得,他會一拖再拖,每次她提起時,他也多是不做任何解釋。曾經一度,她以爲他是並不打算給她名份的。可是到了現在她才明白,從那時起,他就在爲她打算着一切。
“對不起,是我光想着自己,沒有想到你的爲難……”
淚又一次的滑落了。林星影不想去擦,就任它滑落。想起了許多,關於從前的,還有這幾次輪迴中的所有,甚至更遠一些的,關於天庭之中發生的那些。
這一世,她執着於自己的身份,而矇蔽了雙眼,沒有看到許多。而之前那幾世,她也做了這樣那樣錯誤的選擇,而輕易的抹殺了一切,斷送了機會。
最終逼迫得星陽不得不耗損仙力,幫着她作弊,只怕她再一次因爲倔強與任性而斷送了這最後一次的機會。可是老天,可不可以告訴她,要怎麼樣做才能保全一切,保全所有。如果註定有一個人會因此消亡,那麼,她寧可那個人是她自己。
“別和我道歉,是我總想着安排部署好一切,再和你說的。卻沒有想到一拖再拖,結果拖至現在,更是在這中間出瞭如此多的變故。”
這會兒,君無情反倒是在自我反省着,他這樣一來,更讓林星影覺得之前的自己太過自我。只是此時的她還在糾結着另外一件事情。
“可是,如果我成了盧蘭嫺,那麼真正的蘭嫺小姐要怎麼辦?”
“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何止一二,你是盧蘭嫺,她也可是盧蘭嫺。其實不過是爲你找個合適身份,叫什麼,也是爲了應付那些人的。”
突然之間,林星影覺得有些好笑,曾經讓她一連鬱悶了好久的事情,居然是如此的簡單。幾句話解釋開來之後,原來所有的一切只是她在自我糾結。原本還想將事情歸於君無情不肯實情相告的,可是林星影自己明白,以她的性格,就算當時君無情實情以告,當時的她多半也會當他只是糊弄,不會相信的。
“可是我……”
“我只問你,你可還願做我的王后,做我一生一世,永遠的身邊人。”
君無情打斷了林星影的話,問得小心翼翼。
“可是我……”
林星影好想點頭,但是此時此刻,這輕輕一點頭的動作卻是那麼的困難。她不是不願,只是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不是點頭就能過去的了。
望着這張非常熟悉,看了太久,彷彿看過生生世世的臉,聽他問她,是否願意做永遠的身邊人。林星影恍惚了。眼前的到底是君無情,還是星陽。她一時分辨不清了。
“你還是要選擇他嗎?星影,你的心變了是嗎?”
有些冷,帶着近乎絕望語氣的聲音,在久等不到林星影的答案時響起。這一次,林星影卻是在聽到之後,便毫不猶豫的就給出了答案。
“不是的,當然不是這樣。我只是……在害怕。”
她沒有說謊,她是真的在害怕。她在害怕這樣的選擇也是錯的,可是她記得星陽說過讓她以心意來選擇。於是便依着心意選了。但是她又怎麼能不怕,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選錯,星陽要怎麼辦?她不在乎從此與他同墜輪迴,最怕的卻是以後的生生世世再沒有機會遇到他。
君無情卻並不知道林星影此時心中所想,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爲她是在怕前路坎坷。於是情不自禁將她抱得更緊。
“不用害怕,我在呢,一直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