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 說好了不管閒事的
既然吃不到清明樓的東西,也見不到清明公子,寧玉槿和墨敬驍只能上街去閒逛了。
白天的諸州和夜晚的諸州有着不一樣的風情不一樣的美,古色古香的街道,隨處可見隨風飄揚的楊柳,還有空氣之中漂浮的淡淡脂粉清香,處處透着小家碧玉一般的柔美和婉約。
兩人也盡往那僻靜的地方去,遠離商業的喧囂,更能體會諸州各處的秀麗風光。
然而……
走着走着……
寧玉槿轉過頭問墨敬驍說:“咱們這是走到哪兒了?”
墨敬驍雙手抱臂,慢騰騰地說:“這不是你帶路嗎?”
“我……”寧玉槿頓時語結了一下,旋即挺着胸脯振振有詞地說,“我帶路你就那麼放心地跟着我走哦,你也不怕我把你拐去賣了?!這件事從根本上來說就是你的原因,你來帶路就不會出現這種問題了麼。”
墨敬驍聽着她的歪理,有些好笑地說:“那你不怕我把你拐去賣了?”
“不怕,”寧玉槿伸手戳了戳墨敬驍的臉,又捏了捏自己的臉,笑眯眯地說,“咱沒你長得好看,賣不掉的。”
“你這丫頭……”墨敬驍作勢要去揉寧玉槿的腦袋,伸出的手卻在半空停住了。
他頓了一下,轉頭朝不遠處一座民宅看了過去:“有哭聲。”
“有哭聲不是很正常的嗎?”寧玉槿歪着頭有些奇怪地問。
這裡說民居,有小媳婦兒受了委屈可以哭,有老婦覺得兒子不成器也可能會哭,有小兒餓了也會啼哭,哭是很正常的事啊。
“是哭喪。”墨敬驍補充說,“可是卻不見那家門前掛得有白燈籠,而且哭聲十分小聲,像是刻意壓抑。”
說完他不由又說了一句:“興許沒什麼事,只是我多想。”
寧玉槿聽了之後也覺察出不對勁來,乾脆拉着墨敬驍就往那邊走了過去:“哎呀,有疑點就去看看麼。”
兩人與那家無親無故,自然不可能直接上門,於是縱身一躍,直接上了屋頂。
屋頂是個好地方,視線寬廣,能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兩人往那戶人家的院子裡一看,果然,裡面停着一口棺材。
棺材是新棺,端端正正地擺放在院子正中,旁邊放滿了各種紙人紙馬和招魂幡,有幾個小丫頭一身素縞地跪在棺材前燒紙錢。
在棺材旁邊還站着一對老夫妻,那老婦好似傷心欲絕,一邊壓着聲音輕聲地啜泣着,一邊用手撫着腦袋,好似隨時都會暈倒過去。
那老爺模樣的人這會兒正對着一個人正在說話,神色間滿滿全是哀求與懇切。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和寧玉槿以及墨敬驍在昨晚有過一面之緣的許勁鬆。
“是他啊。”寧玉槿趁着天色正好,又將他打量了一番,“好像白天光線足了,更好看一點了。”
說完就感覺到身旁一股冷氣瞬間將她包裹圍繞,她連忙一揮手說:“哎呀,你別吃醋嘛,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帥的一個,看其他人也就是純粹欣賞一下。”
身旁瀰漫的冷氣不僅沒有絲毫減弱,反倒是越發凜冽了。寧玉槿雙手抱臂搓着胳膊,只覺得自己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她連忙地改口說:“嘖嘖,你看這許勁鬆,長得乾瘦乾瘦的,跟根豆芽菜似得,風一來都能將他給吹跑咯。再看那長相,哎喲,我看一眼都覺得傷眼睛喲。”
說着轉過頭看了墨敬驍一眼,頓時綻開一個笑容:“還是看這張臉養眼許多啊。”
這幾句話說完,周圍的冽冽冷風才陡然一轉,變爲和煦春風。
寧玉槿伸手一抹額上冷汗——唉,禍從口出啊!
還是別想其他的了,趕緊地看看是怎麼回事要緊。
“許師爺許大人許青天,你可一定得抓住兇手,替小女報仇啊!”那老爺抓着許勁鬆的手死活地不肯放,情緒激動異常。
許勁鬆連忙拍手安慰他說:“這件事許某定會竭盡全力,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寧玉槿聽着這話,歪過頭問墨敬驍:“阿驍,你說棺材裡面那個,是不是昨晚發現的那個?”
說完又搖了搖頭,自己把自己的想法給否定了:“從發現到現在還沒有一天的時間,案發現場發現的又全是屍塊,檢查整理起來十分麻煩,這點時間根本就不可能完成驗屍的工作,官府是不可能將屍體歸還給家屬的。”
而看衆人的模樣,且許勁鬆也在這裡,只能說明一件事——這棺材裡面躺着的人,也是死於非命!
不是說這裡太平得很嘛?怎麼他們纔來兩天,就接連遇到命案?
同墨敬驍對視了一眼,他黑眸一沉,明顯也想到了這些。
這會兒就聽下面許勁鬆在問那老爺說:“知府大人不是下令不許未出嫁的女子出門嗎?令嬡爲何要違背命令呢?”
不許未嫁女子出門,這又是什麼規定?
寧玉槿有些奇怪也有些恍然,都說江南水鄉最是養人,可她來的時候都沒看到什麼美女,原來是這諸州知府下了這麼一條奇怪的禁令。
卻見那商人眼神閃躲了一下,纔回答說:“冤枉啊大人,我女兒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偶爾和她娘上山去燒燒香拜拜佛,怎麼可能違背知府大人的規定?她是被賊人給擄走的啊!沒想到……哎喲,我可憐的女兒哦……”
那老爺頓時趴在那棺材上面,大聲地嚎哭起來。
寧玉槿見此一撇嘴說:“欲蓋彌彰。這傢伙一定在說謊!”
這時候那許勁鬆揮了揮手,說:“好了好了,你們動靜也別鬧太大,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進展會通知你們的。”
“那就多謝師爺了。”那老爺當即停了哭聲,與那老婦一同給許勁鬆行了個禮。
許勁鬆一擺手,直接走出了門去。
出了那家的門之後,許勁鬆便停了下來,對隨行的兩位官差說:“這家人不太對勁,你們好生看着,別出什麼紕漏。順便向鄰居大聽這人家怎麼樣?”
“是。”
兩官差領了命,許勁鬆這才點了點頭,一個人離開了那裡。
全程將一切看在眼裡的寧玉槿這才滿意地一點頭:“我就說麼,既然是聰明人,怎麼可能看不出那老傢伙在撒謊。原來是有後招的。”
這許勁鬆,果真是有些頭腦的。
寧玉槿雙手枕在腦後,慢悠悠地說:“走吧,說好了不管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