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在碧遊宮,廣成子獨稱玉虛道法爲“無上至尊”,這話並非空穴來風。
少時,半空中仙樂齊鳴,異香飄渺,從空而降。闡教衆仙下篷迎接,只見元始天尊坐在九龍沉香輦,馥馥香菸,氤氳遍地,正是:提爐對對煙生霧,羽扇分開白鶴朝。
九龍沉香輦是代表身份的象徵,元始天尊每次下山處理大事,都會乘坐它。
燃燈令衆人明香引道,這是一種接駕禮儀,將元始天尊接上蘆篷,方纔行禮:“弟子等見過掌教,願掌教萬壽無疆。”
掌教一來,衆門人一個個面容嚴肅,將剛剛輕鬆攀談的氣氛一掃而盡。
元始天尊點頭,看了衆門人一眼,見少了一人,心中有些不喜,於是問道:“道德真君了,怎麼不見他來行禮。”他最重上下尊卑,南極仙翁讓衆門人下山,齊聚界牌關,共破截教的誅仙劍陣,道德真君沒來,眼裡可還有自己這個師父。
燃燈上前道:“回稟掌教,因青龍關仍在成湯手上,弟子擔心會給姜子牙造成麻煩,於是讓陸壓與道德真君一起去取關了。”
“原來如此。”
元始天尊命弟子侍立兩邊,頭上現出慶雲,垂珠瓔珞,金花萬朵,絡繹不斷,遠近照耀。他往陣法方向看了一眼,說道:“這誅仙陣你們可看清楚了。”
廣成子道:“弟子等看清了,十分兇險,等閒人怕是入不得。”
元始天尊道:“我既來破陣,我那賢弟通天教主必來,爾等在蘆篷候着,不可離開。”誅仙陣一破,離截教覆滅就不遠。
衆道人點頭。
……
碧遊宮,得了童子通報,金靈聖母行至殿內,往通天教主下跪道:“啓稟師尊,玉虛宮師伯與一衆門人去了界牌關。”
通天教主點頭道:“我那師兄到底是沉不住氣,此番傾巢而出。也罷,你下去將衆門人聚集殿外,我們一起去會一會玉虛道法。”
金靈聖母點頭,正要起身,忽想起一事,說道:“師尊,弟子下山擺誅仙陣,因件私事與人不合,一個自稱準提道人的人毅然闖入誅仙陣,弟子與他力戰,頭陣四象塔被他收走了,後與孔宣聯手,傷了這道人。”
通天教主眉頭一皺,沉聲道:“準提道人,他去界牌關做什麼。”
西方教素來神秘,一直在西方廣施教法,與東方三教來往甚少,這幾百年來,更是沒有他們半點消息。準提道人現身東方,只怕不是什麼好事。
金靈聖母將當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講訴了一遍,問道:“師尊,這準提道人神通廣大,是何來歷。”
通天教主道:“此人與爲師是一個時期的人物,得道不比我晚。西方妙法精妙,自稱蓮花爲父母,這準提道人與西方教教主乃師兄弟,兩人都有蓮花仙身,修成金剛不壞之體。你們能傷他,實屬僥倖。”
金靈聖母點點頭,想起一事,忽道:“對了,這孔宣手中所持之物乃二十四顆定海珠,是他從燃燈道人手中奪來的。這定海珠是截教之物,要不要弟子出面,討回法寶。”
通天教主搖頭道:“法寶乃有德者居之,定海珠落在孔宣手中,說明跟他有緣。我們截教上門討要,一來不符合道義,二來未免有些小家子氣,況這孔宣所爲,也算替我截教出了口惡氣,區區一件法寶便送他了。”
金靈聖母道:“師尊,沒什麼事,弟子這就去將衆同門聚在殿外。”
通天教主擺擺手,等她一走,他臉色變得有幾分沉重,誅仙劍陣的威力有些出乎意料,看來自己要好好改進一下,否則如何壓元始天尊一籌。
……
“師妹,你不在界牌關擺陣,回碧遊宮做甚。”
出了宮,金靈聖母第一個去多寶道人的住處,此刻多寶道人和龜靈聖母在一起論道。見到金靈聖母,兩人都是一臉詫異,龜靈聖母上次被攆出碧遊宮,事後在多寶道人與衆同門的求請下,通天教主才饒過她。
金靈聖母打了個稽首,道:“師兄,師尊讓衆同門去碧遊宮一趟,有大事安排。”
多寶道人看了她一眼,目光微微閃爍,試探道:“師妹,可是出島與闡教做一場。”
金靈聖母笑道:“看來什麼事都瞞不過師兄一雙法眼,不錯,師尊準備帶我們一同去與闡教見個道法高低!”
“好,憋了這麼久,總算可以爲我那徒弟討個說法了。”
多寶道人精神一震,一旁的龜靈聖母道:“上次,廣成子當着衆同門面讓我難堪,這次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出口惡氣。”
“好了,等去了界牌關再說。”
幾人分成幾批,分別去通知隨侍七仙,金靈聖母正巧在半路上碰到馬遂,兩人打了聲招呼。馬遂道:“師姐此次下山可見過那鄧九公。”
一晃三四年不見了,馬遂有些想念鄧九公,此人不管是談吐見識,還是爲人處事,無不讓人敬重三分。說實話,跟鄧九公一番深談,馬遂覺得自己受益匪淺。
金靈聖母道:“見過,這鄧九公不聲不響,這段時間還做了一個驚天大事,道友可知。”姜子牙來界牌關不久,她才得知文殊身死的消息。
馬遂奇道:“什麼大事?”
金靈聖母將自己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馬遂大吃一驚,讚道:“想不到這位鄧道友竟有如此膽魄,當真讓人佩服。”文殊廣法天尊的厲害,馬遂有所耳聞,這樣一個積年大仙,居然栽在鄧九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