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臥病在牀,更是沒什麼用,而我一直到夜裡,依舊呆着,感覺自己的腦子轉不過彎來,坐在窗戶邊,聽着窗外,父親和二爺爺說着話。 “根生,我看這事不簡單啊,總感覺怪怪的了,你家那個小子估計知道點啥,你去問問,這裡面透着邪氣兒,你們買車的時候,我就勸你別買,你看看現在這事出的,二十零三歲,還帶孩子氣哩,這娃今年才二十,遇到這事,就慌了神,你得問清楚……” 二爺爺杵着柺杖,不斷地對父親交代着,父親一個勁地點頭稱是,送走了二爺爺,父親就來到屋裡,點了一根菸,深吸了一口,說道:“我知道你和你二舅的感情好,不過,事情已經出了,你傷心也沒有用,還是想着怎麼了理你二舅的後事吧。” “爸,到底是咋回事啊?我二舅不是和我們一起去找車了嗎?車怎麼會在院裡?他又怎麼跑到車底下的?”憋了良久,我才問出這麼一句來。 父親也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說他和母親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二舅被壓到車底下了,他們也只比我早了幾分鐘,至於車怎麼回來的,二舅又是被壓的,他完全不清楚。 父親說完,見我不說話,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這兩天就看你們兩個不對勁,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聽着父親的話,又想到二舅的慘狀,我不由得哭出聲來,哭了一會兒,斷斷續續地將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父親聽罷,臉色連着變了幾次,最後一咬牙,道:“這車太奇怪了,不管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你二舅死在車下,這車也不能留了。” 對父親這句話,我是十分贊同的,當即點頭。 “行了,這事我處理,你今天好好睡一覺,你二舅家的閨女還小,好多事都得你頂頭的。” 我頹然地點頭答應了一聲,父親就走了。 接下來家裡操辦白事,大家都沒了什麼笑臉,氣氛死沉沉的,全家都沒了笑臉,忙完了喪事,一家人也開心不起來,我這些天,更是一直窩在家裡,車再
也沒碰過了。 在家人傷心的同時,天一直在下着雨,雖然不大,卻從未間斷,父親這幾天冒着雨東奔西走,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反正整日的早出晚歸。 這日,母親正在裡屋照顧奶奶吃藥,我一個人坐在外屋發呆,父親冒雨走了進來,滿頭的雨水,順着面頰滴落到脖頸裡。 看着他如此模樣,我忙遞了毛巾給他:“爸,你這是忙啥去了?” 父親擺了擺手:“先別說這些,我把車賣了,一會兒人就來取,村裡的人都知道車出了事,賣不上價錢了,我是這麼打算的,這錢都給你二舅他們家,他們孤兒寡母的……” “爸,你是和我商量這個事?” “怎麼,你不同意?” 我搖頭道:“我沒意見,爸你安排就行。” 父親點點頭:“那成,就這麼定了。”說罷,他將毛巾丟在桌上,又走了出去。 傍晚時分,來了兩個人,檢查了一下車況,交了錢,就將車開走了,看着他們離開,我的心裡有些失落,這一夜都沒怎麼睡好,想了很多,早晨的時候,正打算將錢送去二舅家,結果一出門,我就傻眼了,匆匆地跑回了屋中,把父親叫了出來。 父親這幾天累得夠嗆,這時還處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跟我來到院子:“小龍,啥事?着急忙慌的。” “爸,車昨天不是被人開走了嗎?” “是啊!” “那這是怎麼回事?”我指着停在院子裡的車。 父親擡眼一瞅,頓時愣在了那裡,隨即,便給買車的人打電話,買車的人這個時候正在找車呢,聽到這消息還以爲我們是不想賣纔開回來了,人來了扯了一頓皮,乾脆把車退了。 父親和我分析了一下,總覺得應該不能這麼邪乎,估計是買車的那人不想買了,故意這樣搞,爲的就是退車。 隨後,他匆匆吃了口早飯就又去找買家了,但是,結果簡直是匪夷所思,不管車賣到哪裡去,被開走之後,第二天必定會出現在我們的院子裡,連着幾次,這不可能再是巧合了。
尤其是最近這次,爲了探個究竟,我和父親兩個人一整夜都沒有睡,盯着院子看,兩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爲了醒神,白天還睡了一覺,結果快到天明的時候,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就同時睡了過去,醒來時,車已經停在了院子裡了。 這次,父親再也不提賣車的事了,第二天備了一些禮物,帶着我來到了李婆婆的家。 見到李婆婆,還和上次一樣,她將父親帶到了裡屋,把我留在了外面,和她的孫女玩耍,她的孫女還如上次所見那般,清秀可人,但我已經沒了上次的心思,總是心不在焉,不知道她能不能幫忙把這件事解決掉。 父親終於出來了,但是,他的臉色並不好看,一句話不說,拉着我就走。在回家的路上,他這才說道:“李婆婆說了,這事很邪乎,她讓我們先去賣車的那家打聽一下,具體出了什麼事,然後纔好對症下藥。” “賣車的人不是外地的嗎?上哪找去?” “試試看吧。她還說這段時間,你不能出遠門,就在家裡等着就好。” 我默然點頭。 兩人回到家裡,看着那輛車,就不由得發愁起來,不過,父親並沒有灰心,依舊打聽着,經過十多天的努力,還真讓他找着了賣家。 不過,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 賣車那家人,男人早已經死了,只剩下了孤兒寡母,而男人的死法,竟然出奇的與二舅十分的相似,我從父親的口中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就驚出了一身冷汗來。 這件事,絕對不單單是巧合那麼簡單了,我覺得自己整日都魂不守舍,總在想那件事,總感覺,說不定哪天醒來,自己就躺在車輪子低下了。 父親連着跑了幾次李婆婆哪裡,都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只說是讓我們再等等,就這樣又過了幾天,我開始出現了二舅死之前的同樣的情況,每天都在做着同樣的夢,與他不同的是,我的夢裡沒有車,只有一個穿着紅衣服的女人,她蹲坐在牀邊,一雙眼睛盯着我看,她的眼睛挺好看,但是,看不清楚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