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跑的倒是真快,轉瞬間,就到了我身前不遠。他看了我一眼,臉色一變,一個急剎車沒站穩,摔倒滾了幾圈,渾身都是泥土。那女人看了大喜過望,幾步追上,又是抓頭髮,又是揪衣服的,打的道士叫苦不已。 看着他這樣,我心裡有些犯嘀咕了,剛纔這道士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害怕一般才停了下來;似乎,他是看出了什麼,不願接近我。然而,看他現在被打的啊啊亂叫,反而像個行騙的神棍,多過像一個大師高人。 “讓你血光之災,讓你血光之災!你就沒算到,今天你自己有血光之災?” 那女人依然不依不饒的打着,我看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事,再說,我也想問問,他在我身上看出了什麼,便上前阻止。 “張嬸,差不多就行了,再說他也沒騙到你不是?” 張嬸這纔看我,“是小龍啊!”說着停了手,“那是,你也不看看你嬸子是多精明的人,怎麼會被騙?倒是你,在這做什麼呢。” “等人!”我回答道,看那道士蹲地上哎喲哎喲的,頭髮被扯的跟雞窩似的,眼也青了一隻,心裡也替他覺得疼,“張嬸,也別跟他一般見識了,別再打出什麼事來。” 張嬸笑說:“能出什麼事,張嬸曉得分寸;不過既然你求情,那就算了。” 又問了我幾句家長裡短,張嬸才呸了那道士一口,揚長而去。這期間,那道士一直做在地上,哎喲哎喲的疼,見張嬸走了,才停下,看了我一眼,爬起來就要走。 “道長留步!”我忙喊。不管他是神棍還是大師,我都得問一問。 “貧道不貧道不停!”他忙說,走地更快了。 我哭笑不得,“我又不打你,就問你個事!” 道士擺了擺手:“再見……不對,是再也不見。你小子晦氣,懶得搭理你!” 他越這麼說,我越覺得他知道我的情況,追了上去。道士嚇了一跳,撒腿又開始跑。也不知他是不是經常被打,兩隻腳呼閃開,我還追不上,再拐了個彎,便看不到他了。 我無奈,又返回等青枝的地方,希望她早點回來。這次,等
了有一個小時,終於在前方看到青枝的身影,但只有她一個人,我心裡一沉,有些忐忑。 “不是讓你別出門嗎,你怎麼不聽?”到了近前,青枝卻有些不滿的問。 “我等的急,就出來了。” “算了,快回去吧,他估計已經到家了。” 青枝拉着我便走。我卻一喜,聽他的意思,她已經把人請來了。 “你說,他一個人提前回來了?”我忙問,說完,卻愣了愣,想起那個道士來。 青枝請的人,不會就是他吧。 只是,他已經看到我了,還擺明了態度,不想管我的事,如果是他,那怎麼辦? “嗯,看樣子你是見過了;他脾氣有些怪,不過,本事很高的。”青枝說道。 我又忐忑起來,不由尋思,他那麼不願意接近我,我身上,到底有什麼嚴重的問題;而看在青枝的面子上,他能不能幫我。 心裡,七上八下的,不一會到了家,卻沒看到那道士。青枝說可能他是去拜祭李婆婆了,我們就往李婆婆的墳走,到了地方,便見那道士正在墳前哭的稀里嘩啦的。 “小芳啊,你說你怎麼就先我一步走了呢,咱們不是說好的,生同寢,死同穴嗎。” 聽起來,似乎是跟李婆婆有過一段舊情。不過,看他年齡起碼跟李婆婆差了二十歲,我有些不可思議。 青枝有些羞惱,喊他:“劉叔叔,你胡說什麼呢。” 道士看了青枝一眼,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着些往事,不過又看到我,卻嚇了一跳。 “丫頭,你叫我來,不就是幫他吧!” “是啊,怎麼了?” 道士撥浪鼓似的搖頭:“我不幫我不幫。”轉頭又衝着李婆婆的墳跪下,繼續哭着,“想當年啊,小芳……” “爲什麼啊,是有什麼困難嗎?”青枝問。 “說了不幫就是不幫……小芳,嗚嗚……”道士又繼續哭。 心慢慢往下沉,亂七八糟的。不由想自己的問題有多嚴重,讓他避之不及,又擔憂自己早晚有一天,會釀成大錯。 青枝也沒辦法,只是勸他。一直等他哭夠了,才起身回去。我想找機會跟
他說話,他也老躲避着我,反倒是見到路人,便上說人家有什麼災禍,要不要讓他看看,被人罵了,便匆匆躲開,然後跟青枝聊些什麼。後來,我也放棄了。 “等晚上的時候,我再好好勸勸他,你去買點酒,弄個燒雞,他好這口。”青枝悄悄跟我說道,“還有,他喜歡別人叫他劉大師。” 我卻是不想強人所難,跟她說:“這個劉大師既然有難處,那就算了吧,興許這就是我的命。” 青枝搖頭,說:“這不只是你的事,還有我的,畢竟奶奶……”說着有些黯然。 最後,我還是聽了他的話,去買了兩隻燒雞,和幾瓶好酒。劉大師見了燒雞和酒,兩眼放光,抓起來又吃又喝,不一會,就醉醺醺的了。 “劉叔叔,小龍的事……”青枝這才問。 劉大師卻朦朧着眼,大着舌頭問:“小龍?小龍是誰?” 青枝衝我一指:“他啊,你忘了,給你買燒雞和酒的?” 劉大師瞪着眼看我,一個哆嗦,酒反倒醒了幾分;他沉默一會,他又搖了搖頭。 “不行嗎?”青枝有些失望。 劉大師看了眼青枝,又有些猶豫,最後咬了咬牙,掏出一張像符來,“誰讓我吃人家嘴短。”遞給我,我驚喜的接過,說謝謝劉大師。劉大師眼一瞪,又說:“這東西,也不一定管用,更不能徹底解決你的問題,你睡覺的時候,放在褥子底下。” 青枝忙誇劉大師宅心仁厚、是有道高人什麼的,劉大師聽了,一個勁點頭,陶陶然抿了口酒,又醉了。我卻是有些忐忑。晚上睡覺的時候,又看了看那張符,似乎跟廟會地攤上賣的沒什麼區別,不由懷疑是不是劉大師敷衍我。 不過,我還是珍而重之的把符放在褥子底下。睡了一會,便感覺身子底下有些發燙,甚至燙的讓人有些難受。我不驚反喜,忍着灼燙,慢慢睡着。 然而,第二天還沒醒,我便聽到父親叫我:“小龍,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一個激靈,睜眼坐了起來,看自己果真已不在李婆婆家,而是在自家牀上;而鼻子裡,也隱約聞到一股血腥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