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龍廷威,此次來貴寺本有一事想來請教清逸大師。不料途徑清平客棧之時,驚見金羽快刀彭羽、左劍手昊斌和玉麒麟霍氏雙傑以及柳絮山莊莊主柳左卿,他們正一個個都超普芸寺前來。在下唯恐貴寺遭劫,陷於危難,故而趕赴至此好早日相告大師,以作防備。”單佑霖吐字清晰,鏗鏘有力的說道。
“老衲在此謝過龍施主的好意,多謝。”清逸大師連忙回禮致謝。
“大師,宇恆心直口快,敢問大師那把魔琴可當真藏在貴寺之內?”宇恆神色嚴肅的問道。
“非也,此事實乃無稽之談,全然是道聽途說。那把魔琴老衲見都沒有見過,何來匿藏呢?”清逸大師眉頭深鎖的說道。
“大師,請恕宇恆冒犯。正所謂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天下之大地域之廣,爲何就單單一口咬定魔琴會在普芸寺內呢?”宇恆很坦然的把心中所思道出。
單佑霖則盯看這大師,靜觀其變,暫聽其答。
“唉,江湖中有此揣測,估計是有人查到,厙勳秋厙施主曾在臨死之前來過敝寺。”清逸大師長嘆一口氣,起身說道。
“什麼?厙前輩曾在臨死之前來過普芸寺?他來做什麼?”宇恆繼而心急的追問道。
“老衲跟厙施主也只是一面之緣,寥寥數語而已。”說着,大師頓了頓,又接着說道:“記得,大約十八年前的一個深夜,他神色憔悴的在外敲門,似乎滿懷心事,憂愁滿腹的很想找人傾吐。之後,我就見了他。”
大師舉頭望遠,目光深邃中,彷如時光倒流。
“他告訴我,他打造了一把曠世絕琴給了他心愛的女人。但是卻因憤恨浸滿全身,竟然寫下了兩本深奧的內功心法。還說,倘若有人習得此心法配以此琴,定當所向披靡無人能敵。當時,我就已深感不安。”大師說着又再次嘆息連連。
“這麼說來,厙前輩他定是意識到此琴將來必當禍患無窮,所以特來拜見佛祖,尋求懺悔。”單佑霖聽後,在一旁忍不住說道。
“龍施主所想甚是,但是此琴已造,心法已成,他又不忍毀掉。故此,憂心忡忡,不知道改如何是好。”大師轉向單佑霖說道。
“那後來呢?”言無信也好奇的追問起來。
“後來,他在這兒呆坐了一個晚上,就走了。”
“走了?就這麼走了啊?”聽到這裡,天葵也嘟着嘴嚷嚷了起來。
大師沉默着,沒有再說話。
看來,那把琴確實不在這裡。本來嘛,那‘碧紫’二字就並非所指碧紫山,還是需要對看《碎靈決》中的內容才行。
單佑霖壓低眉毛,暗想着。
這次,普芸寺可謂是飛來橫禍。也怪我那天和島主只光顧着看《雪中蓮》而放鬆了戒備,竟沒察覺到有人潛了進來。
此次事件,我實在難辭其咎,我應該要留下來幫清逸大師解困才行。想到這裡,單佑霖不免自責的面露愧疚。
“對了,龍施主,你不是說有事情想要問我的麼?你但說無妨。”大師走到單佑霖跟前,認真的說道。
“這個……”
是啊,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
但是,大皇叔和赫連炫熠這件事怎麼能在這衆目睽睽之下說呢?
斟酌間,單佑霖唯有厚顏相請。
“清逸大師,在下這件事事關機密,十分重大。所以,晚輩懇請大師能否借一步說話?還請大師成全。”單佑霖委身行禮,無奈的懇求道。
大師頓時盯看他,上下打量。其風度異於常人,其相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因是將才之相也。
後院禪房
幽靜的迴廊,簡潔的成列,大氣中倍感氣定神閒。禪房牆壁上碩大的“禪”字居中懸掛着,那剛勁有力的字跡,渾厚開拓的筆鋒,都顯露着那揮筆落墨間的凝重與專注。
在這樣的環境下,不論是一顆多麼浮躁的心,都會找到曾經在不經意見所失去的純真與美好。
哪怕只是一個剎那,一個停留,一個回首……
清逸大師引領單佑霖來到了這裡,這個能讓人心境平和的地方。隨後,他禮節的伸手看座,神情嚴肅的看着他,願聞其詳。
心結纏繞,困頓種種,今時今日,是否就可真相大白了?
單佑霖神情凝重的看着那個“禪”字,深邃中,愁緒滿容。
“龍施主,請說。”大師見其感慨萬千,心緒憂慮,不由得開口催促道。
“大師……”
單佑霖很沉重的叫了一聲後,便起身正視清逸大師,字正腔圓的說道:“實不相瞞,龍廷威是在下的化名,在下實則姓單,名單佑霖。”
什麼?他姓單?全名叫單佑霖?
當今的年號是……是單佑霖二年……那眼前此人不就是……
“貧僧……”
清逸大師萬分驚愕之餘,連忙站起身,欲向單佑霖委身行禮。然而,卻被單佑霖提手攔住了。
“朕實在愧爲一國之君,竟令皇城失陷、忠良被害、萬民遭難!如今,社稷動盪,江山不保,實在無顏妄自稱帝!大師,單佑霖真的罪無可恕!”單佑霖神情糾結的自嘆道,言語中愧疚不已。
“皇上,歷來風雲莫測,禍福無常。正所謂潮起潮落,幾經滄海,一切都是天意使然,你亦無須太過自責。”大師提起右手,語重心長的勸慰道。
“國不在,家何在?君自安,民何以安?大師,朕心底的痛你可能體會?”單佑霖龍眉深鎖,激動的說道。
“皇上,自從您一統中原以來,單國民豐富繞,萬象更新,一片繁花似錦。這一切都是有目共睹的,百姓無不稱讚您是一位惜民愛民、治國有道的君王!然而,平天下並非是永保平安,永世安康。只要紅塵中紛爭不斷,戰役之事就定當再起。倘若人可無求無慾,邪念盡消,方可有安定可言。”大師低沉的,意味深長的說道。
單佑霖單手背於身後,翻眨着眼皮,未有再言。
“阿彌陀佛。”大師低頭嘆息。
半響,單佑霖再次開口,問及大皇叔和赫連炫熠的事。
“什麼?祁王他死了!?”
大師從單佑霖的口中得知祁王已死的消息感到十分震驚,頓時瞪大了雙眼,加重語氣的驚歎道。
“是,大皇叔就是被赫連炫熠這個狼心狗肺
的僞君子給殺的!他下手狠毒,大皇叔什麼話都來不及說就斷了氣了。後來,在元公公口中朕才得知大皇叔與清逸大師你頗有深交,故而來此打探,朕真的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何人!!”單佑霖異常氣憤的說道。
“善哉善哉……”大師雙手合十,悲情的唸叨着。
“大師,此人究竟和祁王有何關係?”單佑霖急切的追問道。
大師搖了搖頭,哀嘆聲連連。他在沉默了一會兒後,便一臉哀嘆的說道:“此人,是翼王在宮外和一名藝妓所生的私生子……”
轟!單佑霖彷如被五雷轟頂,在瞬間驚詫呆愕!
赫連炫熠是翼王在外面的私生子?他是翼王的兒子?三皇叔的遺孤?這……爲什麼會是這樣?爲什麼會是這樣?
三皇叔的兒子!三皇叔的兒子!他居然是三皇叔的兒子?我的皇弟?荒唐!實在太荒唐了!
“大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單佑霖頓時龍顏大怒的吼道。他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貧僧當日一念之仁鑄此大錯,如今上天責罰禍降普芸寺……唉……阿彌陀佛……”大師顯得十分愧疚、自責的說道。
“大師,還請快講。”單佑霖越聽越着急,再次催促道。
清逸大師連忙點頭,繼而將其隱藏了多年的秘密全盤脫出的告訴了單佑霖。這其中,居然關乎到皇室內亂以及當年兩位皇子謀朝篡位之事。
這一切,實在太駭人聽聞了!
正所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歷代先皇設立誅九族滅全家的律法,正是爲了抑制將來其殘留的後裔對帝王的仇恨之心,而伺機報復所引起的不必要的事端,此乃禍患無窮。
所以,犯下滔天罪行的臣子都需要遭此刑罰,宗族中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放過!如此,才能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當年,先帝駕崩令國無君,太后只好暫時代爲親政,主持大局。而翼王他竟然趁亂唆使祁王聯手大肆起兵,揮軍倒戈,欲奪皇位,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實在罪無可恕!
在尹王率軍剿滅壓制之後,太后勃然大怒。
商議後,太后毅然決定要將其府內上上下下,包括妻兒妾女,奴僕婢女等一干人等全都處於斬首之刑。還特地吩咐尹王監場,千叮萬囑他定要將其親信和妻兒殺的一個不留!
此道諭旨,即刻下傳,立即執行!
而當時,翼王在單城第一名樓裡寵愛的藝妓妍兒已經懷有八個月的身孕。因其身處煙花之地,翼王他很清楚,像她這種青樓女子是絕不可能被允許踏入皇室之門的。
所以,他也只得金屋藏嬌,獨自偷歡。然而,對於翼王這種霸氣橫秋的男子來說,他連一個自己鍾愛的女子都無法迎娶,實在是活的太窩囊了!所以,其醞釀已久的奪位之事更是燃燒到了極點,一觸即發。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敢問已有多少英雄因紅顏喪?
揮戈出征前,翼王曾對妍兒信誓旦旦的說過,他說他一定會打勝仗,做皇帝,稱霸天下。還說,在他座上龍椅之時就是冊立她爲皇后之日!
屆時,鳳冠霞帔,無限風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