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啓旺,還不快去救人!”單佑霖見那人是吉雅賽之後,立馬喊道。
“是……可是皇上……小的不會游泳啊……怕是下去就……就上不來了。”元公公嚥了口唾沫,低着腦袋,結結巴巴地說。
此刻,吉雅賽正在水中一陣胡亂撲騰。
“沒用的東西!”單佑霖當即怒罵了一句,隨而自己跳了下去。
元公公在單佑霖跳水之際,楞是瞪大了眼睛!隨而大喊道:“護駕——快來護駕——皇上落水了——”
單佑霖在水中白了元公公一眼,繼而一把橫抱着吉雅賽從水面飛了上來。
“皇……”
“皇……皇什麼皇,還不快去宣太醫!”單佑霖眼眸鋒利地命令道。
“是是是……”元公公嚇得立馬跑了。
次日,未時。
單佑霖上過早朝,批閱完奏章之後,便立馬擺駕前往月燕閣。吉雅賽體質虛弱,溺水中又喝了好多口水,醒來之後不多久就發起了高燒,之後一直昏睡。
“皇上……”吉雅賽隨行的陪嫁護衛杜拉見單佑霖來了,立馬委身迎駕,繼而連忙告退。
單佑霖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吉雅賽;凝望中,他還關切地伸手放於她的額頭,擔心着她的燒退了沒有。
“嗯?”吉雅賽感到一雙溫熱的大手正貼合着她的臉龐,便微微皺了一下眉,隨而便睜開了朦朧的雙眼。
“你終於醒了。”單佑霖嘴角斜揚地低聲道。
呃?吉雅賽一看到是皇上,立馬驚慌失措了起來,生怕單佑霖責怪。
“皇上,吉雅賽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心月庭是不可以去的,還請皇上恕罪。”吉雅賽頓時誠惶誠恐地說道。
“你採那些晨露來做什麼?”對於這個問題,單佑霖倍感疑惑。
“吉雅賽只是想採集那些晨露來澆灌萱草……”吉雅賽緊要着下脣,極小聲地回答。
“萱草?萱草乃大漠之物,單國怎麼會有?更何況是在宮內?”單佑霖眯着眼睛,甚是不解地問道。
“吉雅賽離開古拉前,裝了一些萱草的種子,希望把他們移植過來;一來可以解思鄉之苦,二來也希望兩國能夠世代交好,硝煙不再……”吉雅賽眼神憂慮,一臉沉重的說道。不過她知道,她這個願望是不可能被實現的。
單佑霖聽罷,兩道濃密的眉宇當即凝結了。
乙丑年八月初六酉時
今日乃單王迎娶古拉公主之日,舉國上下普天同慶。
紅緞花掛滿整個皇城,錦織緞的刺繡桌布鋪滿整個喜宴,金色的龍鳳對碗成雙排列,城牆內外一片喜慶熱鬧的景象。
吉雅賽一身鳳冠霞帔,頭蓋龍鳳呈祥的紅色喜帕,由貼身婢女攙扶着,嬌媚優雅地緩緩而來。
千萬臣民連連恭喜皇上,喜悅非常。
單佑霖微笑迴應,舉杯共飲。而身旁換上了單國皇族禮服的吉雅賽,也頗顯端莊大氣,楚楚動人。
“吉時已到——”元公公高亢有力地喊話,示意婚禮即將開始。
在一系列的叩拜祭祖之後,單佑霖和吉雅賽正式行了夫妻之禮,喜結良緣。與此同時,宮內宮外均煙花齊放,炮竹轟鳴,將今晚的夜空點綴的五彩斑斕,璀璨耀眼。
萬家燈火,歡
笑連連,但願時光能在此刻停駐……
——天罡殿
天罡殿乃皇上的寢宮。御宴完畢,吉雅賽被婢女帶去梳洗更衣後送去那裡等候單佑霖,但單佑霖則並未留宿,只是獨自去了星日閣。
次日,黎明即將把夜驅散,單佑霖轉而去了元武殿練功。
吉雅賽獨守空房後,也就返回了月燕閣。可就在吉雅賽前腳踏進房門的剎那,只見陪嫁護衛杜拉就目露兇光地潛了進來。
“爲什麼不動手?”猛地,杜拉還用匕首架在了吉雅賽的脖子上。
“他沒有來……”吉雅賽當即回道。
“之前你已經有很多次機會,可你都沒有動手!”杜拉將匕首又往吉雅賽的脖子移動了半寸。
“我……”吉雅賽眼神閃爍,神情恐慌。
“啪——!”杜拉頓時一記巴掌扇在了吉雅賽的臉上,吉雅賽只覺得一陣火辣的刺痛。
“你別忘了你只有一個月的期限!”杜拉用匕首拍打着吉雅賽的臉龐,威脅道。
石階蜿蜒勢盤旋,藤蔓戀牆情難斷;瀝瀝細雨訴淒涼,茫茫人海望不穿……
吉雅賽獨自漫步在月燕閣後面的花園,獨自哀怨憂傷。
自幼就受盡欺凌,被人冷眼旁觀;自幼性情溫婉,與世無爭;奈何命運枷鎖纏身,命薄輕如飛煙。原本清澈的眼眸,逐漸被渾濁與困頓取代;原本純美的遐想,逐漸被糾葛與殘酷吞沒。
“皇上?”
“下雨了,你怎麼獨自站在這裡,還不打傘?”
忽然,從背後傳來一聲溫柔又關切地聲音,是單佑霖拿着傘爲她擋雨。
“你的臉……”單佑霖皺了皺眉頭,不禁問起。
“先前……先前吉雅賽不小心撞到了牆,不礙事。”吉雅賽神色慌張地解釋着臉上的淤痕。單佑霖翻眨了下眼皮,打量她,繼而微笑着說:“來,朕帶你去桓宇樓看一看吧。”
桓宇樓位於九星玄城的東側,乃一高聳塔狀建築;若攀至頂部,便可以俯瞰整個單國疆土,觀日落月升賞星轉鬥移,聽海浪風吟看大雁南飛。
醬紅色的城牆,玉白高聳的塔頂,五彩描繪的瓷瓦,好精緻好高雅好美!
吉雅賽到達塔頂之後,望見了那座座梯田,那繁華似錦的街頭,這都在傳達着一個訊息,那就是——單國的皇帝是一個治國有道的明君。
吉雅賽雙手附於圍欄眺望,心中再次鬱結不已。
忽然,她的笑容驟然凝結,還立馬轉頭神色焦急的對刪單佑霖說:“皇上,我們還是趕緊下去吧。”
“爲什麼,這不美嗎?”單佑霖即刻反問。
“不,只是吉雅賽有些懼高,有些不適。”吉雅賽神情緊張地說道。而她的緊張是因爲她看見城牆的另一頭,杜拉正拿着弓箭對着他們。
“快走吧,皇上。”說着,吉雅賽就拉着單佑霖往塔下飛奔。
“可惡——!”暗藏在屋檐的杜拉,當即一聲低吼。
晃眼,黑幕再次降臨。
月燕閣內,吉雅賽憂心忡忡,坐立難安。
“飛鷹已經飛去古拉了。”杜拉臉色鐵青地推門而入。
飛鷹飛去古拉?吉雅賽聽後,冷不丁地倒退了好幾步。
“南青使,吉雅賽知錯了!吉
雅賽求你,趕緊召回飛鷹;今晚,我保證今晚就動手的,南青使!”吉雅賽立馬跪地哀求,焦急萬分。
啪!又一記狠狠地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
“竟然敢壞我的好事!”說罷,杜拉重重地把吉雅賽踹倒在地。杜拉其實是珈諾爾的御用侍衛,以冷酷衷心而得寵,被特封爲“都城南青使”。
“南青使,請再給吉雅賽一個機會,吉雅賽今晚一定會殺了他的!請你念及當年母后曾引薦你進宮的份上,召回飛鷹,不要再殺珂瑪朵的家人了!”吉雅賽苦苦地哀求着。
其實,早在吉雅賽啓程來單國之前,天王就命她刺殺單王。這樣的話,他就會放過珂瑪朵的家人,不然就會全數滅殺。
珂瑪朵是吉雅賽母親的陪嫁侍女,她自幼全靠珂瑪多照顧。如今珂瑪朵已經被娜菲亞害死,她真的不想再看見珂瑪朵的家人遇害。
“只要你乖乖地聽話,明日辰時之前我定當召回飛鷹。不然的話,我就把珂瑪朵的家人全數綁在樹樁上去喂鷹!”杜拉繼而掐住吉雅賽地脖子說道。
“吉雅賽一定會殺了單王,南青使請一定相信我……”吉雅賽淚流滿面地說道。
“好!那爲了萬無一失,這包特製秘藥你拿着,等他毒發,我便親自給他一劍,送他一程。”杜拉說着,就把一包黃色的藥粉給了吉雅賽。
“是……”吉雅賽顫抖地接過藥粉,再次承諾道。而後,在杜拉的監視下,吉雅賽疾步穿越迴廊,直往風巽殿走去。
——風巽殿外
“娘娘請留步,此處您不能進。”元公公在門外擋住了吉雅賽的去路。
“呃……”吉雅賽低着頭,萬般憂心。
“找朕何事?”單佑霖剛好和大臣們商議完朝政,走了出來。
吉雅賽沉默了一會兒,心中一陣糾結;隨而深呼一口氣,甜美地笑說:“吉雅賽想請皇上移駕月燕閣,飲酒賞月。”
“哦?”單佑霖抿了抿嘴,轉動眼珠子,打量她。
“皇上……”吉雅賽對於單佑霖如此直接地窺探顯得很不自在,臉色也倍顯慌張。
“看起來,今晚的月色是不錯。元啓旺,擺架月燕閣。”單佑霖當即吩咐道。
“謝皇上。”吉雅賽立馬委身道。
經過九曲長廊之後,便來到了月燕閣。
“月燕閣內花香陣陣,微波輕泛,確不失爲一個賞月的地方。”單佑霖單手背於身後,心情愉悅地說道。
“皇上還請稍座,吉雅賽親自下廚炒一道菜給您嚐嚐。”說着,吉雅賽就下去了。而她這下廚的手藝,也是拜古拉王所賜。
很快,吉雅賽就端着一盤熱氣騰騰地菜上來了。
“嗯,聞着就好香呢,色澤看起來也不錯,一定很好吃。”單佑霖說着,就迫不及待地去夾菜。
“皇上!”吉雅賽秉性純良,讓她親眼看着單佑霖去夾這下過毒的菜,她着實做不到。
“怎麼?”單佑霖當即挑眉道。
“皇上不如先喝點酒,再吃菜。”說着,吉雅賽就爲單佑霖斟酒。
“你臉色不太好,有心事?”單佑霖此句一出,吉雅賽正倒酒的手不禁一顫。而後,便不小心灑在單佑霖的龍袍上。
“皇上恕罪……”吉雅賽連忙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