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點本事?”
易鳴雙手夾着趕山鐗,令葉雄圖不得寸進。
“當然不止!”
葉雄圖手腕一擰,趕山鐗一轉,就震開了易鳴的雙掌。
易鳴急退到三米開外。
葉雄圖卻沒有趁勢追擊,而是雙掌一搓,趕山鐗如同汽車轉軸一樣,懸在空中滴溜溜地疾轉起來,隨後他的一聲大喝,“起!”
“嗚……”
在趕山鐗發出的尖銳聲音當中,灰黑的鐗身與空氣的急速摩擦當中,擦出了一溜溜的火花,遠遠望去,如同一根通體燃燒的火棍。
這時,天上有濃厚的烏雲飄了過來,暗漆漆的雲層之中好像有一羣火鳥不斷噴涌而出,鋪天蓋地從天上掠飛而下,紛紛投入水潭之中。
在這天地異象之下,地面也傳來強烈的震盪感,讓易鳴有些立足不穩。
葉雄圖出手不凡,他用趕山鐗調動龍潭匯合的陰陽兩氣,融入馭龍陣當中,不斷地壓縮陰陽兩氣,待壓縮到極點時,則驅使氣團衝到易鳴身邊紛紛爆開,將易鳴衝擊得搖搖欲墜。
“好!”,易鳴被逼退了幾米之後,趁着攻擊的空當,他腰身一沉,運勁於足,紮了一個馬步,穩住身形之後,雙手連續在空中勾畫。
半空中,有一道道玄妙的陣紋一閃而逝,很快,他身邊就形成了一個以他爲圓心的風圈,他在佈一個鳳舞梧桐陣,以對抗葉雄圖兇猛無匹的馭龍陣。
外人看不到兩人比拼的兇險,而在他們眼中,這時,有一條火龍正凶狠地撕咬一羣青鳳,只不過青鳳較多,而且在不斷迴旋,火龍咬掉一隻青鳳,又會有一隻青鳳立即補上,在火龍頭上狠狠一啄,一時之間,體形巨大的火龍也突不進衆多青鳳的嚴密集防守。
“不錯!”,葉雄圖久攻不下,放棄了站在遠處操控陣法,他伸手握住半空中的趕山鐗,腳下一蹬,以鐗爲箭,凌空飛刺而至。
“噗!”
一聲悶響之後,趕山鐗插入了鳳舞梧桐陣的薄弱之處,陣破鐗至。
勁風撲面,易鳴不退反進,頭一偏,趕山鐗在他的耳朵下劃出一道血痕,朝身後的宅子飛去。
易鳴的左腳突然一彈,悄無聲息地踹在了葉雄圖的胸膛上。
一腳踢實後,易鳴的感覺如同踢在鋼牆鐵壁上,左腿被震得隱隱作痛。
這時,趕山鐗快打開宅子的木門時,突然一個靈活的拐彎,如同一個迴旋鏢一樣,又朝着易鳴的後腦飛襲而來。
易鳴聽聞到背後的聲響後,微一矮身,躲過了趕山鐗。
“哈哈,痛快!”
葉雄圖長笑一聲,伸手接住飛回的趕山鐗,一個縱步躍起,雙手高高舉起趕山鐗,如泰山壓頂一樣,朝易鳴前額猛擊而下。
易鳴團身急進,雙手交叉而上,架住了葉雄圖的手腕,但還是被巨大的力道打得身子一矮,腳下的泥地碎裂,腳面都陷了進去。
易鳴顧不上看手臂上的傷勢,左手一粘,將趕山鐗帶到一邊,右手疾伸在葉雄圖的胸膛上一按,用力一吐,將葉雄圖震飛。
葉雄圖似是氣力不繼,駐着趕山鐗,呼呼喘着粗氣。
易鳴舉起雙臂一看,衣袖已經碎得不成樣子了,雙肘上方血肉模糊,骨頭也有刺痛感覺,但應該沒有骨折,可能是骨裂了。
“你果然老了!”,看到葉雄圖起伏劇烈的胸膛,易鳴的眼神一凝,“上次的傷還沒好,今天又使用了太多的術法,再打下去,你必敗無疑!”
“哈哈,用心理戰啊!”,葉雄圖一拋趕山鐗,雙手一錯,又撲擊而至,“看看我的風——雷——架!”
易春秋並沒有將祖傳太極最後三招傳授給葉雄圖,但上次易鳴破八極聚靈陣時,用過一回,葉雄圖記下來了,在警察局關押期間,閒來無事,他就潛心研究,居然讓他無師自通,練出了這最後三招。
葉雄圖身形如鬼魅一般突進,風雷聲大作。
“仿我者死!”,易鳴大喝一聲,也迎頭直上。
“風!”
“雷!”
“架!”
“崩!”
兩人使出了幾乎一模一樣的招式,但易鳴卻是多了一個“崩”字訣,原本“架”字訣是雙臂擋住敵人的攻勢,再順勢反擊的。
但易鳴卻是用左臂架出,右手回撤,飛快地凌空勾畫出一個極小的陣法,調動了些微的天地元氣聚在右手當中,如同手握一個快引爆的手雷一樣,飛快地按在葉雄圖的雙臂上,眨眼之間將葉雄圖崩得倒飛而出。
“砰!”
一聲巨響之後,兩人齊齊倒飛而出,跌坐在地下。
“呵呵!”,過了一會,上身衣服碎成爛布條一樣的易鳴慢慢地爬了起來,撿起趕山鐗,朝葉雄圖走去。
“來吧!”,雙手盡斷的葉雄圖,眼神平靜地看着易鳴。
“這就是你期待的結局?”,易鳴將趕山鐗壓在葉雄圖的頭頂上。
葉雄圖微微一笑,緩緩地閉上眼睛。
易鳴後退幾步,趕山鐗垂下,他擡頭望天,喃喃地道:“爺爺,不想我這麼做的!”
葉雄圖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他想要的死亡,不由得睜開了眼睛,喝道:“來啊!”
“呵……”,易鳴看着葉雄圖的坐姿,忽然一笑,“你竟然矮了半截,我就當你跪了啊!你看着,趕山鐗是這樣用的!”
易鳴手指在嘴角一擦,沾上血後在趕山鐗上一抹,然後往上一彈,鐗如黑龍穿梭遊走於身前,慢慢的,黑龍變成了火龍,落火如星交織出了兩道人影。
雖然線條寥寥,但可以明顯感覺到人影的栩栩如生,左邊一個是背手彎腰、查看子孫功課的慈祥老者,另一個是含情遠望、待夫歸來的窈窕女子。
“你……”,葉雄圖的呼吸快要凝住了,那老者,分明是看他苦練毛筆字時的易春秋;那女子,卻是他想忘記卻時不時想起的吳素素。
儘管葉雄圖心如金鐵,但當眼前突然出現午夜夢迴之時難以面對的人時,他的心臟瘋狂地跳動起來,全身不停地顫抖着,眼淚也禁不住地流了下來。
易鳴同樣是淚流滿面,他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靜靜地看着那兩個人影消散在空中。
“你我的賬兩清了!”
易鳴手持趕山鐗,轉身離開,腳步輕快而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