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鳴和葉燕歌都沒想到,葉雄圖此時正站在頂樓與公冶有容聊着天,恰好看到了KO俱樂部前車禍的發生,不過葉雄圖臉色平靜,而公冶有容則有些神情玩味。
公冶有容忽然皺了皺眉,說道:“那是你家的燕歌吧?”
“嗯,是那臭小子!”,葉雄圖語氣平淡,並不認爲未成年的葉燕歌來這個燈紅酒綠的銷金窟有什麼不對。
“不下去看看?!”
“不用了,他沒什麼事!”
葉雄圖揹着手,緩緩轉身,走到石桌旁邊坐下,端起青花瓷茶杯,緩緩喝下還有些溫熱的茶,“茶葉不錯。”
“茶不太懂!喝酒還有點心得。”,公冶有容拿過一個大肚酒壺,倒了一杯黃酒出來,像喝茶一樣慢慢品着。
葉雄圖放下茶杯,緩緩地道:“坐了半天,光聊些廢話,還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禍事,這倒讓我迷糊了,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公冶有容微微一笑,綻放出女人最成熟的風韻,“當我知道易鳴這個人時,忽然想到如果他和你之間槓上時,不知道誰勝誰負!”
“小心傷及池魚!”,葉雄圖淡淡地道。
“不,不,我跟你,就如同我跟他,不近不遠,隨心而爲!”,公冶有容眼神飄忽地道:“樓下那事,如果是我安排的,你會怎麼做?”
葉雄圖極其自信地道:“不是你,那車禍是意外所致的概率比較大,如果不是意外,那做出這種局的人必是高手,我很有興趣與他或者她過上幾招,但不是你,你暫時還未到冷血無情的境界,所以你差我一籌!”
公冶有容這時喝光了杯中餘酒,承認道:“確實如你所說!”
“小人常對譚黨死心塌地,你也敢收留他?!”
葉雄圖早就對易鳴的關係網進行了暗查,他所關注的兩個人物,一個是江家的江清月,豪門千金的影響力很大,他不想跟江家硬碰硬;另一個就是常慼慼,作爲當年在尚海叱吒風雲的小人常,葉雄圖怎麼也想不明白,常慼慼怎麼就改換門庭跟上了年紀輕輕而無所作爲的易鳴。
“有什麼不敢的,現在又不再是稱兄道弟、義氣爲先的時代,我收留他,我的名聲更好!”
公冶有容當年與譚黨算起來,還是同門師兄妹,都出自於當年號稱尚海土皇帝的杜懷玉杜爺門下,不過杜懷玉退隱海外之後,譚黨作爲杜懷玉的義子,接掌了大半杜爺的資源。
而公冶有容在杜懷玉未退隱之前,已出了杜門自立門戶,在不少江湖人手中,公冶有容在江湖人眼中是個叛出師門的白眼狼,因此在尚海時,公冶有容與譚黨爭鬥爭較爲激烈,雖然沒有到翻臉見生死的地步,但至少做到了老死不相往來。
譚黨在尚海呼風喚雨,幾達當年杜懷玉的盛景,卻一朝倒臺而塌得乾乾淨淨,這其中常慼慼在譚黨倒臺一事中起到了什麼作用,江湖上一直是衆說紛紜,主流的說法就是常慼慼在背後插了兄弟兩刀,而如今常慼慼在公冶有容的俱樂部中混飯吃,也被江湖中的一些頭面人物稱之爲:反骨女收留反骨仔,而不少人也認爲公冶有容是倒譚的幕後黑手,公冶有容從不爲此辯解,依舊做她的尚海女王。
葉雄圖對於反骨這種說法通常是嗤之以鼻的,做老大的人,看不出反骨之人,那就是失敗;對於背叛之人,心慈手軟的話,那也是失敗;但看得出人有反骨,卻又能用得好反骨之人且讓其不敢背叛,這纔是成功的大佬,因爲但凡有反骨的人大都有才氣有能力有野心,用好了,更易盡心盡力辦事。
這時白啓走了過來,彎腰在公冶有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公冶有容聽完了,笑了起來,說道:“我聽說,那肇事司機,與趙倫傑有聯繫!”
趙凰妃突然把形同邦安集團封疆大吏的趙倫傑一擼到底,雖然給趙倫傑留了點面子,但在一小撮人的圈子裡,趙倫傑已經再也無法踩進圈子裡去了。
葉雄圖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怒火,上次讓趙凰妃去處理趙倫傑,當得知最後的處理結果時,葉雄圖不禁搖了搖頭,對於離心離德的趙倫傑還給了一絲活路,在他看來,純粹就是婦人之仁。
葉雄圖怒的是,趙倫傑不甘心就此沉淪無名於圈子之外,第二次想收拾易鳴時,又敗於易鳴之手,趙倫傑連續敗於易鳴之手,在他心中,此人已經完全不堪大用,連未來啓用的機會都不用再給,但是如果趙倫傑爲達目的而設計葉燕歌的話,那就是不可饒恕了。
葉雄圖今晚之所以會與交情平平的公冶有容把酒言歡,也是爲趙倫傑收拾爛攤子,上次趙倫傑想借葉燕歌的手收拾易鳴,反而是葉燕歌和趙倫傑被易鳴收拾了一頓,在公冶有容面前已經丟了兩次臉,而葉雄圖以前讓公冶有容吃過幾次悶虧,這回輪到公冶有容借趙倫傑找事的理由,找上了葉雄圖要個說法,實則想看看葉雄圖的笑話。
公冶有容絲毫不掩飾幸災樂禍,“沒想到趙家出了這麼一個趙倫傑,趙凰妃現在很頭痛吧?或者你也很頭痛?”
葉雄圖倒也乾脆,“確實頭痛,誰家沒有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呢?你的條件?”
“沒有條件,我只是喜歡看戲而已,你、易鳴、葉燕歌和趙倫傑的事都能拍個電視劇了,有空的時候,我想試試編個劇,說不定能大火大賣啊!”
公冶有容的輕笑,讓葉雄圖無奈地笑了笑,“你要是做編劇,再爛的劇也有人哭着喊着來投資,只要你把裙邊拉高一點!”
“哼,要不是你打不過我,打你勝之不武,衝你這句話,我都想把你鼻子給砸平了!”
公冶有容又倒了一杯黃酒,慢慢抿着。
“呵呵,喝茶!”,葉雄圖扳回一局,樂呵呵地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要真論起功夫來,他還真打不過公冶有容,而且他也不敢輕易招惹這個喜怒無常的女王蜂。
“走了!”
葉雄喝完三杯茶,才告辭離開。
“老葉,我這俱樂部小家小業的,你可別來我這折騰!”
“折騰不會,來喝酒總可以吧!”
“可以!”
……
趙凰妃在葉燕歌的學校附近買了一套近兩百平方的套房,供葉燕歌金屋藏嬌,葉燕歌這一晚上給嚇得夠嗆,再也沒有心情去花天酒地,而他也從不回那軍事化管理的學校,回到套房時,卻見到葉雄圖坐在客廳裡,看着一個財經評論節目。
“喲,老爸,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一個人來餘杭這個花花世界瀟灑,跟母后說過沒有?”
葉燕歌可不怵在家裡威嚴如皇帝的葉雄圖,他那大哥葉泰琛見到葉雄圖時就噤若寒蟬,所以葉燕歌經常叫他哥是個假知了。
“今天,你也很早回啊!沒撩到美女啊?!”
葉雄圖同樣跟葉燕歌沒大沒小地開玩笑,他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談雨,輕輕地一揮手,談雨如逢大赦般飛快離開。
“美女啥啊,差點把第三條腿給折了“,葉燕歌倒也不隱瞞,說一晚上見到朱洪舟在眼前被撞飛,還被一比他帥的小白臉給掐脖子教訓,這臉丟大了,回來舔好心裡七零八落的傷口,明天與美女再戰三百回合。
“要幫忙嗎,上陣不離父子兵,我打架可在行!當年我一塊板磚在手,在一條街裡殺了個七進七出,人稱燕山趙子龍!”
葉雄圖心裡隱隱有些失望,葉燕歌居然沒把易鳴的名字說出來,不知道是不想說,還是不敢說,抑或是不願說。
“得了吧,你有我帥嗎?燕山趙子龍那是指我葉燕歌,我丟的臉,我自己找回來!”
“好!”
葉雄圖欣慰地大笑起來。